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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杜小生

铸陵录 武里 5572 2024-11-18 07:15

  众人议论纷纷,本来不大的声音经过小空间的回音,一下子变得很吵。李清逸脸色变了一下,说:“什么手?你们怎么不早说?”

  “我还以为是幻觉,所以不敢对您说。毕竟我们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身上的肌肉都麻木的没多少知觉,产生幻觉也是正常的。”离李清逸最近的一个人说道。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最先说出自己的脚被缠住的少年突然大叫一声,惊的我们连连转身,却听见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少年已经仰面躺在了台阶上,双眼瞪得老大,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倒地的时候没注意,甚至还把他身后的一个人撞倒了。那个人显然被撞的不轻,后脑勺有血渗出来,离他们稍近一点的人连忙把伤者扶起,拿出医用绷带为他包扎。

  由于台阶空间太小,我们这些离得远的无法上前查看,只能由少年身边的人为他把脉,我们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检查的结果很不理想,检查少年的人轻叹一声,说道:“没气了。”

  再一次看见有生命从眼前消失,我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气从背后冒出,心中原本就存在的恐惧也加深了几分,好在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大,才没有吓得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死因是什么?”李清逸的声音很平淡,似乎队伍里有人死对他来说就像隔壁今天买了一瓶醋一样。

  “他身上没有外伤的痕迹,应该是剧烈惊吓造成心脏骤停才猝死的。”简单的来说,这个少年是被吓死的。

  身边传来一阵唏嘘声,他们要么对少年的死感到不可思议,要么就是出于同情,看上去应该没有人和少年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反应如此小了。有了苗族男子的前车之鉴,我有点怀疑这个少年也是被拐进李姓人这个队伍里的。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在我要管的范围之内,连李清逸也只是“嗯”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小孩子胆子小,应该是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身上再出现异常的话,要及时汇报出来,不然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后果都自己负责吧!”

  众人应了一声,李清逸这才继续拖着蜡烛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总觉得越往前越热,原本穿着T恤和运动衫还有些冷,到了这里反而温度升高了,我便把运动衫脱下来,只留一件短袖T恤。

  一开始还挺凉爽的,到了后来又开始升温,我渐渐感觉只穿一件T恤都有些热,但我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膀子,毕竟我也是在半个上流社会混的人,很少在众人面前露肉。

  不仅是我一个人,周围的几个大汉已经热的把仅有的背心脱了个精光,可他们脸上的汗依旧不停的往下流,甚至还有浓重的腋臭味传来,熏得我连忙捂住鼻子。

  “小逸,我感觉不对劲啊。”一个中年男子拍了拍李清逸的肩膀说道。“我们越往前,这温度似乎越高,那如果过于深入的话会不会出什么事?”

  李清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热气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唐万仞那个老家伙没跟我提温度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拿兄弟们的命不当回事,如果前面的温度我们实在承受不住的话,可以先退回来,一边休息一边商讨解决办法。”

  听到他们提及我养父的名字,我的心一动,可惜之后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李清逸所说的也就是我所知道的,没有一点收获。

  我不知道自己依旧跟过来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似乎是怕我逃跑,李清逸把我安排在队伍中间,让我前进不得后退不成,只能跟着姓李的队伍走。

  李清逸说的不无道理,当下也只能这么做了。之前说话的中年男子忧郁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巧与我的目光来了个对视,吓得我连忙躲开他的眼神,假装四处看风景。

  好在中年男子没在我身上过多停留,很快就转过头去,继续盯着脚下的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从高中生少年猝死之后,我就再也没感觉到有手出现。可能真的是个幻觉吧。

  继续走了几步后,我们终于开始撑不住了,个个满面红热,热浪把我们逼得喘不过气来,汗已经不仅仅是如雨而下了,简直就是打开了水龙头一般。

  李清逸可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只好停下脚步,说道:“这样不行,前面的路还没有尽头,我们真的不能走下去了。”

  中年男子依旧阴郁着脸,担忧的回头看了看我们,忽然指着我,说道:“你为什么不热?”

  我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是不是瞎子,我明明热的连衣服都脱了,难不成光着膀子才算热?就在我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我身后的壮汉低声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啊,总感觉身上被一股寒气包裹着,一点也不像你们说的那么热。”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脸色一变,张嘴“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接着就身子软弱如女子一般,朝我的方向倾倒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连忙躲开了,这才避免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最恶心的是,由于空间不够大,他吐出来的血都从台阶旁边溅了下去。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下面的人真要被气死。

  现在我成了离他最近的人,连忙探出手去把脉。壮汉的手腕十分冰冷,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果然,没有脉搏。

  李清逸的脸色不太好看,连续死了两个人,任谁都不会太舒服,就连原本对壮汉有怨恨的我也有些难过。

  “妈的,肯定是这小子干的!”壮汉身后的一个男子忽然指着我骂道。

  我惊异地朝那人看过去,他非但没有躲避我的目光,反而自信的迎了上来。李清逸黑着脸,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冲我得意的一笑,说道:“这小子离他最近,能在我们看不到的情况下完成许多小动作。而且这里除了他之外都是咱们李家的人,自家人不可能害自家兄弟,也就他的嫌疑最大了。”

  他的话音刚落,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我这边看过来,原本我还只是在冷眼旁观,这一下成了众人的焦点,让我竟然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别胡闹。”李清逸显然也不相信那人的话,皱着眉头喝道。“这里温度极高,但是只有他一个人说他自己不热,这说明他的死肯定另有蹊跷。”

  我也赶忙解释道:“我与这位兄弟无仇无怨,并无杀他的理由,而且他死前吐出一大口黑血,死法实在是不太正常,恐怕还是周围环境搞得鬼。”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之前给少年检查尸体的人已经挤到了壮汉的尸体旁边。他蹲下身子,让我们不要出声,一边把壮汉身上的衣服去掉,一边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胸腔一直延伸到腿部摸来摸去,不时停下来按压几下。

  我知道他是在给壮汉做尸检,看来应该是队伍里一个懂医学的人。

  我们谁也没说话,台阶里安静无比,原本还有些害怕的我也镇定下来,看着尸检的全过程。

  在给壮汉尸体表面检查过一番之后,那人对李清逸做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就是把两只手的食指交叉叠在一起,中指和拇指紧按着,形成一叶扁舟的形状。在看到这个手势之后,李清逸的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半晌后才说道:“先别管了,我们的时间有限,继续前进吧。”

  “等等!”之前说我有嫌疑的人心有不甘,继续说道:“这里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悄声无息的杀死一个人,所以我觉得他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在我们之间,如果不把那个人揪出来的话,我们所有兄弟的安危岂不是不保了?”

  李清逸没有回答。做尸检的人叹了口气,拍着那人的肩膀,说:“你不相信我的检查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能连您都不信呢?”那人有些受宠若惊。

  “那就好。”做尸检的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上扬,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的眼睛,缓缓说了几个字:“不想死,就别再多管闲事。”

  那人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都惊呆了。做尸检的人说完,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连忙跟上我们的队伍。

  我懒得去管那人是怎么回到队伍里的,只知道走在队伍前的李清逸突然回头冲我笑了一下。他说:“李牧是我们李姓家族四个高材生之一,也是北京协和医院副院长,在脑科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曾经多次在媒体公开谈论学术,不过他研究更多的是解剖学,对法医的专业也是耳濡目染。如果你经常关注医学报道的话可能还见过他。”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见的时候感觉有点熟悉,经过李清逸的提醒我立即想起来,自己确实在网上的新闻里见到过李牧这个人,而且还是最近的事,好像是他完成了一次高难度脑部器官移植手术,还挺火的。

  李清逸在介绍李牧的时候,脸上尽是洋洋自得,就好像造诣很深的是他自己一样。李牧听见李清逸这样夸他,却没有露出骄傲自满,而是微微一笑,说道:“逸哥过奖了,我就是在医学上小打小闹而已,哪儿有什么大本事?”

  不愧是在城市里念书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书生特有的文儒气息。李清逸哈哈大笑两声,摆了摆手。

  不过话说回来,姓李的这群人的确是藏龙卧虎,各方神圣几乎都聚集在了一起。队伍里除了一个李牧之外,还有几个我很熟悉的人,都是经常出没于各大新闻媒体中的名人,包括军委领导、北京公安

  厅的职员,甚至连歌星都有,真不知道李清逸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种生来娇贵的人到野外寻宝,这岂不是更加添乱吗?

  然而下一刻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不准确,因为在之前的行进中,我的确没有发现这些人带有任何不满,也没有拖过后腿,有些看上去骨瘦嶙峋的明星甚至比我的体质还好。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李清逸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认出来这些人了。”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的确,我们李氏家族很庞大,也有不少子弟在外界谋生,各自都表现出了超人的天赋,才有了现在的成绩。不过我们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完成家族的使命,找到埋藏在苗疆区域的宝藏。在这个任务真正完成之前,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抱怨,只能不断的提升自己,使自己与成功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的话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没想到在我看来充满神秘力量的李姓人,竟然有这样一份执着,甚至不惜用生命去达成使命。

  我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如果生下来就天赋异禀,却要不时受到家族使命的折磨和干扰,那恐怕要比没有天赋,只靠努力去单打独斗的人要痛苦的多。毕竟找宝藏这个使命不是儿戏,有时候还要付出生命代价。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然而李清逸像是能看穿我的想法似的,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神色,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全神贯注地关注眼前的路。

  说来也奇怪,自从壮汉吐血身亡之后,这树干里的温度似乎猛的降下来了,非但不再像之前那么炎热,反而有一丝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往周围一看,发现其他人并没有太大反应,打哆嗦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开始还在怀疑是不是他们的身体太强壮,这点寒冷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后来我连续打了四个喷嚏之后才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现在的温度至多五六度,而我穿的又是暮春时节的单薄衣衫,已经出现流清涕的迹象。而队伍里有几个人自从露出膀子之后,就再也没穿过衣服,此刻还保持光着上身的状态,却没有一点感觉到寒冷的反应。

  巨大的反差不仅让我感觉到不对劲,连和我并排走的李牧也察觉了异样,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悄悄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把那东西接了过来,也不敢拿出来看,只能凭感觉摸出来那是一粒药片一样的东西,表面很光滑。

  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没发觉我们的小动作,我暗中给李牧使了个眼色,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可这李牧明明看到了我的眼神,却像假装不知道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

  在我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极度寒冷时塞给我一枚药片,要么是在帮我,要么就是在害我。然而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和李牧素不相识,最多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而已,谈不上朋友,他又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帮我?

  想清楚这一点后,我不动声色的捏紧了那枚药片。李牧见我没有把药片服下去的意思,顿时有点着急了,先是皱了皱眉头,见我没反应后又挤了挤眼睛,手也在不停的屈伸,几乎全身上下所有露在外面的器官都在催促我把那药片吃下去,看的我有些想笑,一时间似乎忘了寒冷。

  清涕顺着我冻僵的皮肤流到上嘴唇上,我猛吸了一下鼻涕,正打算不再关注李牧神经质的动作时,他突然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手势。

  那是我和杜小生的常用手势。

  我完全惊呆了,愣在原地,几乎忘了怎么走路。李牧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直到我身后的人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我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上队伍,走在李牧旁边。

  李清逸听到动静,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又转回去。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到此为止,我竟然不知道和我一起走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我的兄弟,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陌生,仔细观察却又有些熟悉,他走路的姿态,摆臂的幅度都和杜小生差不多。

  直到我冷静下来,才发现其实也不排除这个人认识杜小生,或者是从杜小生或其他方式得知这个手势的可能,甚至可能是个偶然,毕竟手势总共就那么多,难免有些重复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的手差点把药片捏碎了。

  一个协和医院的副院长不会傻到把毒药送给敌人,让他自己吃,也就是说,我手里的药很可能对我没有害处,而且还能帮我缓解寒冷的症状。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敢直接把药吞下去。至少我必须先确认眼前的李牧到底是杜小生,还是真的李牧他自己,又或者两者都不是,而是其他什么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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