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背后骂女人
第18章:背后骂女人
雷震怒道:“放屁,你才是蠢猪!”将拳一晃,扑上要与他放对,忽听楚羽叫道:“大郎,不怪他,你……你的衣服……”雷震瞪眼道:“衣服?衣服会骂人么?”楚羽又气又急,可不知如何答他。白三元与雷震交情不浅,上前说道:“雷兄,你脱了外衣瞧瞧……”雷震一愣,三两下扒掉外衣,定睛一看,忽地傻在当场。
白三元这时背对群豪,众人目光又落到他的背上,有人一字一句,念道:“我放狗屁!”话一出口,其他人哄然大笑,念诵的人缓过神来,窘迫道:“不是我放狗屁,是白三元放狗屁!”
白三元怒火蹿升,掉头认出那人,厉声道:“鹿大樵,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吗出口伤人?”踏上一步,眼露凶光。鹿大樵脸色发白,抗声道:“你背上能写,就不许人念么?”白三元脸色一变,慌忙脱下外套,只见上面油渍淋漓,写着“我放狗屁”四字,看笔迹,与雷震背上所写出自一人之手。
雷行空当着南北豪杰,大感脸上无光,劈头喝道:“雷震,怎么回事?”雷震拭去额上冷汗,颤声说:“孩儿全……全不知情……” 众人无不骇然,心想:“白三元也罢了,雷震响当当的角色,被人背后写了字,竟然全不知情?”
白三元两眼喷火,厉声叫道:“究竟是谁?有种三刀六眼,跟老子拼个死活,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默然。白三元眼见无人出来,气势更足,一顿足,还要喝骂,忽听一个声音朗朗传来:“你背后骂女人,又算哪门子好汉?”
众人回头望去,二男一女,牵着毛驴逶迤而来。男子一僧一俗,俗者年约二十,白衣磊落,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一把绿竹长剑斜插腰间,数十条细竹丝若有灵性,在他指间活泼泼跳动,结成一只奇形竹环。他口中说话,手中结环,一路走来,也不抬头。
白三元与雷震对视一眼,想起方才落脚吃饭见过这三个男女,心头一震,齐齐色变,白三元喝道:“编竹子的……” 来人正是梁萧,闻言笑道:“我不编竹子,我只编人。”白三元一愣,怒道:“管你编什么!这衣服上的字迹是你写的?”梁萧笑道:“我写的什么字?”白三元脱口应道:“我放狗……”雷行空急忙喝止:“白老弟!”白三元一惊,将那个“屁”字咽了回去,瞪着那人,心想:“妈拉巴子,几乎又着他的道儿!”他丢尽脸面,越想越是不忿,绰起一支铁桨,与雷震交换一个眼色,忽地齐身纵出,一左一右猛扑上去。
梁萧仍不抬头,手中嗤嗤两声,两根竹丝激射而出。对面两人只觉腕间刺痛,竹丝从“列缺”穴钻入,又从“神门”穴透出.两人半身麻木,惊怒交集,方要挣扎,不料梁萧的内力附在竹丝上面,一入二人身体,立刻顺着经脉游走。“列缺”属“手太阴肺经”,“神门”属“手少阴心经”,心肺二脉,牵一发动全身,二人直觉心悸气紧,浑身酸麻,白三元铁桨落地,几乎瘫在地上。
众人大惊,正要救援,梁萧十指颤动,将二人手腕上的竹丝结成细环,挂在手上的大竹环上。群豪各挥兵器,四面涌来。梁萧漫不经意,左右盘旋,用上“碧微箭”的功夫,将手中的细长竹丝激得八方飞出,仿佛灵蛇游空,几乎无从闪避。惨叫声响成一片,不少人的列缺、神门二穴被刺穿。梁萧指间变化奇快,一边发出竹丝,一边结成细环,扣入大竹环内。不多一会儿,竹环上挂了十多名壮汉,一个个龇牙咧嘴,亦步亦趋,随着他步子转动。剩下的人无不胆落,四面散开,不敢靠近。
梁萧始终低头,众人并未将他认出。雷行空厉声道:“编竹子的,你到底来干什么?”梁萧抬起头来,微微笑道:“早告诉你了,我不编竹子,专来编人。”楚羽一眼认出他来,忽地惊叫道:“你……你也来救那贱人?”梁萧笑道:“你骂得好,我记下了。‘贱人’二字,待会儿就刻在你脸上吧!”楚羽见他脸上带笑,语气冰冷,心头不由打了个突。
其他人也认出梁萧,何嵩阳厉声道:“梁萧贼子,果真是你!”众人一听这话,无不色变。
楚羽夫妻连心,见丈夫落入人手,又疼又怒,挥剑刺向梁萧。梁萧不待她抢进,将竹环挂在左臂,右手抽出竹剑,拍中她的剑脊。楚羽虎口酸痛,长剑偏出,即刻身随剑走,长剑斜掠而出。梁萧的竹剑也随之递出,后发先至,点中楚羽的“曲池”穴。
楚羽手臂一软,长剑脱手,眼前忽地一花,竹剑如鬼如魅,落到了她的脸上。楚羽血冷如冰,心中只有一念:“这是什么鬼剑法?”
雷震见妻子被制,偏又无力相助,唯有破口大骂。梁萧笑道:“楚二娘,你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楚羽咬牙不语,梁萧道:“我说话算数,先在你左脸刻个‘贱’字,再在你右脸刻个‘人’字,包你左右对称,一辈子也抹杀不掉!”
众人心头一寒,均想楚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脸上多了这两个字,那可真是大煞风景。雷家众人纷纷大骂,楚宫虽恼楚羽女生外向,终是兄妹一场,见状心生恻隐,紧紧拧起眉头。
梁萧一意立威,正要动手,花晓霜忽道:“萧哥哥,不行!”梁萧皱眉道:“你又要拦我?”花晓霜脸色苍白,摇头道:“好,我不拦你,我只告诉你,如果有人在我脸上刻下这么辱人的字,我一定不想活了!”梁萧一呆,竹剑翻起,左右开弓,打得楚羽双颊肿起,悻悻道:“滚吧!”
楚羽逃脱一劫,默然后退,梁萧将长剑挑给楚羽,喝道:“拿去,分香剑术,不过尔尔!”楚羽接下长剑,脸色惨白如纸。
天香山庄一众高手听得这话,无不神色悲愤。花晓霜见梁萧放过楚羽,松了口气,又望他手中那串大汉,低声道:“萧哥哥,他们的穴道伤得太久,势必心肺受损,你……你也放了他们吧……”小手搭上梁萧左臂,眼中满是乞求。梁萧避开她的目光,花晓霜却只是晃他手臂,柔声道:“萧哥哥!”梁萧手臂攥着大竹环,大竹环连小竹环,小竹环又穿着众人穴道,故而花晓霜每晃一下,众人便痛叫一声。花晓霜连晃三次,众人便齐叫三声。花晓霜猝然惊觉,过意不去,歉然道:“啊哟,对不住!”梁萧观她神色,终是无可奈何,叹道:“罢了。”放开竹环,竹环失去内劲支撑,众人恢复气力,挣断竹丝,但经这一番折腾,一个个锐气尽消,委顿不堪。
梁萧生平快意恩仇,今日屡被晓霜掣肘,心中气闷,目中精光迸出,注视何嵩阳道:“你是云殊部属,为何还要与柳莺莺为难,你不知道他们的交情吗?”何嵩阳呸了一声,冷笑道:“狗鞑子放屁!云大侠胸襟可比日月,怎会与这种女人有交情?”梁萧目不转睛,凝视他半晌,皱眉道:“此话当真?”何嵩阳朗声道:“若有半字虚言,叫我不得好死!”梁萧面色一沉,厉声道:“胡说八道,云殊于柳莺莺有救命之恩,柳莺莺感他恩德,以身相报,此事你和雷楚两家俱都亲见,难道还有假吗?”
何嵩阳见雷行空父子和楚宫兄妹均有疑惑,心中大急,怒道:“狗鞑子闭嘴!云大侠一生清白,如今已有婚约在身,跟这女贼决无关系!”
梁萧瞧他斩钉截铁,心中疑云大起,沉吟道:“你说云殊有了婚约?”何嵩阳大声说:“不错!”梁萧道:“那他可知莺莺困在庄里?”何嵩阳眉尖一挑,心想:“云大侠确然不知此事。狗鞑子居心叵测,一心污损他的清誉。哼,老夫不能叫他得逞!”当即说道:“云大侠当然知道,他还告诉何某,女贼是死是活,与他都不相干。”
梁萧眉毛一挑,怒道:“他真这样说?”何嵩阳扬声道:“千真万确!”话一出口,众人齐声喝彩。
梁萧站在那儿,神色忽明忽暗,变幻数次,忽点头道:“好,云殊不救,我梁萧来救。”声音陡然一扬,“楚仙流,晚辈梁萧求见。”声音悠长,响如惊雷,轰隆隆向庄内滚去,片刻之后,方才传来回音。
众人听了这声,无不面如土色,心想狗鞑子如此厉害,此间恐怕无人能敌。梁萧一声叫罢,无人应答,眉头一皱,迈步走向庄门。
楚宫跨上一步,森然道:“梁萧,你方才口出不逊,瞧不起分香剑术,是不是?”梁萧冷笑道:“没错,分香剑术,不过尔尔!”
楚宫冷哼一声,手挽剑花,中平刺来。梁萧竹剑挥出,轻描淡写压中楚宫的剑身。这一剑出自“兑剑道”的法意,兑者沼泽,要旨在于从内力中生出粘劲,束缚对方兵刃。楚宫的精钢长剑仿佛陷入淤泥,无从使力,也无法拔出。他收剑疾退,梁萧也跨步赶上,竹剑贴着钢剑,随他任意东西。一眨眼,二人进退如风,飘出数丈。楚宫无法摆脱竹剑,猛可想起,当日云殊也曾用这法子压住自己的长剑,心头不觉慌乱起来。
楚羽眼看兄长当众受挫,娘家百年声威毁于一旦,忍不住飞身纵出,一剑飘飘,刺向梁萧胁下。梁萧足下一旋,竹剑横摆,将楚宫带了个踉跄,撞向楚羽的剑锋。楚羽心下大骇,硬生生将长剑横移四寸,正好送到楚宫剑下。这一下已在梁萧算中,他竹剑猝沉,只听金铁交鸣,楚羽长剑也被粘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