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走得快,董卓肥胖赶不上,便投戟去射吕布。但吕布身子一侧便避开了画戟。
董卓拾戟再赶,吕布却已走远。董卓赶出园门,不想一人飞奔前来,与董卓胸膛相撞,将董卓撞到于地。
那撞倒董卓的人,非是别人,正是李儒。他见自己竟然撞倒了董卓,吓了一跳,赶忙扶起董卓,至书院中坐定。
董卓嘿了一声,懊恼道:“你又为何来此啊?”
李儒答道:“适才儒至府门,闻太师怒入后园,去寻找吕布。我怕其间有什么误会,便急忙赶过来。却不曾想正遇吕布奔走,大喊道:‘太师杀我!’
我心中一急,便慌忙赶入园中想要劝解,不意误撞恩相。死罪!死罪!”
董卓愤恨道:“吕布逆贼!胆敢戏弄我爱妾,我誓必杀之!”
李儒闻此言才知事情缘由,心道:“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便赶忙劝道:“恩相息怒,太师不可啊……太师,昔日楚庄王夜宴群臣,蒋雄乘烛灭之时调戏王后。王后便折下他的帽缨,请求楚庄王点上蜡烛追查。而楚庄王却令诸臣皆摘下盔缨,而后再燃起灯火,不予追究。
后楚庄王被秦兵所困,全仗着蒋雄死力相救,方脱大难。今日貂蝉不过是一女子,而吕布却是太师的心腹猛将。太师若能就此机会,将貂蝉赐予吕布,则吕布感念大恩,必以死报太师……断定利弊,还请太师三思啊。”
董卓闻言一怔,沈吟良久,方道:“你言甚是,容我思之。”
李儒拜谢而出。
董卓随即进入后堂,唤貂蝉前来,怒道:“我念你守身如玉不曾碰你,谁想……你竟然敢瞒着我与吕布私通——?”
貂蝉满面泪痕,但神色间却充满了坚定,倔强道:“妾自认并没有有亏妇道,故敢在太师面前直言……今日妾在前庭看见吕布,恐自己身份不便相见,便躲入后园看花;谁料吕布突至后园。妾慌忙之下想要回避,吕布却大喊道:‘我乃太师之子,何必相避?’说着提戟赶妾至凤仪亭。妾见其心不良,恐为所污,便欲投荷池自尽,以全清白。不想却被这厮抱住。正在生死之间,得太师来,救了性命……此就是今日事情经过,太师若不信,可唤前庭侍从追问,妾是否见到吕布之后,便躲入后园。”
她这谎话编的极圆,前庭她确实见到吕布以后便回避了,但是却是因为人多嘴杂,约吕布在后园相见;不过其他的奴仆不知道啊,在他人的眼中,她就是回避躲入了后园,因此她根本就不怕董卓问询别人。
董卓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见貂蝉神色坚定,便信了三分,不过还有些疑惑,便试探道:“我今欲将你赐与吕布……如何啊?”
貂蝉神色大变,又惊又怒道:“妾已与太师有婚约,今又何故待我如贱婢,将我赐给家奴?妾宁死不受其辱!”说完悲愤之下,直接回身拔出‘壁间悬挂的宝剑’,当场就向脖中抹去。
董卓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试探了一下,貂蝉就要寻死,这才明白王允当初的话并非戏言,慌忙夺下貂蝉手中的长剑,将其抱入怀中道:“哎呀……你性子怎么如此刚烈啊?我只不过是一句戏言,你何必当真啊!”
貂蝉倒于董卓怀中,不答其言,哭声不止。
董卓赶忙温言相劝,良久之后,方才止歇。
随即董卓转移话题与貂蝉闲谈,貂蝉听董卓说李儒刚走,忽然仿佛醒悟过来什么一般,从董卓怀中直身而起,怒道:“此必是李儒之计!李儒与吕布交厚,故设此计;却不顾惜太师体面与贱妾性命。妾当生噬其肉!”
董卓没想到貂蝉气性这么大,竟然连‘生噬其肉的话’都说了出来,赶忙劝道:“好了好了……我怎能忍心舍弃你呀?”
貂蝉装作气性稍消的样子,随即道:“妾虽蒙太师怜爱,但恐此处不宜久居,久必被吕布所害。”
董卓闻言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便道:“那好……我明日就和你归郿坞去,那里戒备森严,慎勿忧疑。”
貂蝉这才收泪拜谢。
次日,李儒入见董卓道:“今日良辰,可将貂蝉送与吕布。”
董卓闻言说道:“吕布与我有父子之分,不便赐与。我不究其罪也就罢了。你去‘以好言劝慰与他’也就是了。”
李儒没想到才一天不见,董卓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哪还能不知道是貂蝉吹了枕边风?赶忙道:“太师……不可为妇人所惑啊。”
董卓变色,咬着牙根道:“你的爱妻肯不肯……送与吕布啊?”
李儒神色一变。
董卓冷哼了一声,“貂蝉之事,再勿多言;有再言者,定斩不赦!”
李儒见董卓说得如此决绝,便不再相劝。出门以后,仰天长叹道:“我等皆要死于妇人之手了!”
董卓即日下令还郿坞,百官俱拜送。貂蝉在车上,遥见吕布于稠人之内,眼望车中。
貂蝉虚掩其面,如痛哭之状。
车已去运,吕布纵马于土冈之上,眼望车尘,叹惜痛恨。忽听背后一人问道:“温侯为何不随太师同去,却在此遥望而发叹啊?”
吕布视之,乃司徒王允也,不由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却是有些迁怒于王允。
王允心中暗喜,面上却假装不知,继续谦让道:“老夫日来因染风寒,身体微恙,故闭门不出,久未得与将军一见。今日太师驾归郿坞,只得扶病出送,不想却喜见将军。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啊?”
吕布怒道:“为何?正是为你的女儿。”
王允佯装惊讶道:“难道……这么多时日,太师犹未为将军与小女定下婚期?”
吕布悲愤欲绝道:“老贼……已经自己享用了!”
王允神色大变,随即摇头道:“不对……我不信有此事!怎么可能有如此荒谬的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