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记忆似乎被多次动过手脚啊,难怪连我都不认识了?只可惜我是不会免费帮你的。不过你的问题我倒可以回答你……吾名为‘罪始’、‘抵挡者’、‘这世界的王’……其实我的名字还有很多,怎么……这样满意了么?”
“世……世界的王?”高轲陡然间想起血月降临时,那些祭品口中的话,“血月血月,千年如一日的结局啊,愿我的不甘、怨恨、争竞、嫉妒、凶杀、贪婪、淫*念并一切的恶毒……成为你的祭品。吾等血气之主啊,愿您降临,引导我们追寻永恒的国度,摆脱永火的刑罚,带领我们前往那至福之地。我们的主啊,求您降临……”
“你……你到底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不不不……你这话有本质的错误。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选择让我做了什么。我没有权柄做很多事,但是你……却给了我机会。我想时间一到,不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这都拜你所赐,好好享受你余下的光阴吧……”说着那个声音逐渐的远去。“等……等等……别走……”
然而那种阴冷的感觉却已经离他而去。
“灭……灭族……”高轲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是我改变了宿命律,这世界‘变成这样的末世’原来是因为我……这‘世界的王’将要降临吗?我都干了些什么?”
莫可言状的愧疚、悔恨仿佛刀割一般不停地刮着他的心。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难怪自己‘在第一个封闭空间里’第一次见到‘那疑似九命的红衣女子’时,她身后会有一只巨大的眼睛的图案。
自己记得她当时还问自己……对她身后这座壁画有什么印象?
自己当时没有办法回答。
她还讥讽自己说……“你还真是忘得彻底啊。不愧给自己改名叫风释然,你是想把一切都忘干净,让一切都随风逝去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要想达到某种愿望,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世界永远是公平的。”(详情见78章)
难怪自己刚进入‘梦魇战场’的时候,道印禅会安排自己在那处地穴中,还特意在走廊里安排了许多壁画,特别是其中‘一只眼睛的壁画’还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记得自己当时还拿‘真视之眼’扫视过,得出一个……“抵挡者?罪始?死亡的权势??卍♂&……不明活物的图像,因此活物过于强大,画图者仅画出亿万分之一的景象就喷血而死。即便如此,此壁画仍残存着此活物的威能,让人肝胆俱裂!”的结论。
但这一切都被自己下意识忽略了……(详情见8章)
难怪道印禅最后会那么痛苦,最终选择在‘梦魇战场’里和灵洁同归于尽。
难怪‘荀隐’会留下那样的信件,说什么……倘若他这次没有回来,1年后的今天这个世界将会沦它的玩物。(详情见765章)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道印禅在补救,他在阻止‘罪始’的降临……因自己一个人的过失,这个世界重组了两次……天啊……我……我都干了什么……?
一时间他感到无边的黑暗和悔恨彻底将他淹没……他忽然间发觉自己活着真的没有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无数的人‘因自己的过失’而死亡、而变得痛苦;自己每一次醒来,所看到的都是‘因自己的过犯’而变得苍夷的世界;每一次行走,所经历的都是‘因自己所行’而遗留下来的恶果……天大地大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么?
“道印禅……荀隐……风释然……呵呵呵……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忘掉这一切了……可是……既然要让我彻底忘掉……为什么又要留下这么多线索……可恶……混蛋啊……”
他一个人在那无声大吼着,浑不觉‘他所在的空间’不知为何消失了,那处影像、那处晦暗的世界、那个时间座钟……最后‘他眼前的景色’变回了那座铺设红地毯的大厅。
“高轲——!”看到这个混混僵僵的高轲诘茹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想要扶他。
“别过来——!”高轲大喝道,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泛着红光,“谁也不准碰我——!”
诘茹一时间呆住了,但见此时‘她面前的高轲’似乎老了几十岁一般,容颜憔悴,神情中充满了灰败的色彩。她怎么也没想到,仅仅短短一刻钟的功夫不见,他竟然会变成这样,在那个时钟里,他倒底经历了什么?
“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死意,看来你已经把‘那几处遗留的东西’看完了啊。怎么?为自己的罪孽感到自责么?感到悔恨么?想死么?”神情冷艳、身穿血袍的女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高轲道。
高轲艰涩地张了张口,“爱丽丝……”下面的话却怎么也没再说出口。
看他这个容颜憔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爱丽丝似乎某根心弦被触动了,想要指责他的心一下子淡了下来,半晌,微微叹了口气,“你也不必太过自责……罪始的降临是早晚的必然,即使没有你做的这一切,只要人类还有怨恨、争竞、嫉妒、凶杀、贪婪、淫*念、恶毒……等等一切的念头……他就永远是这世界的王。实际上他早就降临了,他早已经是‘所有的人’心中的主,所不同的是,人们自以为自己是自由的,还不觉悟自己已经‘活在他的律之下、早就将自己卖给他’罢了。
说起来自从人类离弃‘道’的那一刻起,人们其实就已经失去了真正的自由;正像……贪婪的人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清心,寻花问柳的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多舌的妇人没有办法管辖自己的嘴唇,嫉*妒的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嫉*妒……人类的自由其实已经偏离了方向,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他们哲人口中所说的……自由,就是我不愿做什么,我就能不做什么。”
说到这她自嘲一笑,“其实这个理论也是个十分可笑的理论。在我们拥有‘道神赐下的真理’的两族人看来,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又有些可悲。
我曾经看这些世人如同畜类、如同狗一般,他们做人已经失去了‘人应有’的位份与价值,追求牲畜所羡慕的,忘记‘道神’所放在他们心里的那圣善的律。
结果到头来我却发现我其实与他们没有什么两样,呵……什么狗屁神眷一族,被‘道神’所眷顾的一族,世人的盼望……拥有‘道’所赐、最齐全的律法,晓得罪恶的权势,抵挡者的权能……结果最后,还不是变成离弃‘道’,为了所谓古人的遗传,放弃了真理,成为嫉*妒作恶之子,为了所谓‘道’的正统,将你们‘道印一族’灭杀?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这样的人,可能在‘道神’眼里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吧?按肉*体我们好像是活着的,但是按灵性我们早已死了。早已经看不见‘道神’、也听不见‘道神’的声音了……无知无觉,任凭罪恶在我们身上朽烂,这不是死了还是什么?”
高轲身子微微一震,抬起头看向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