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子本身是有弧度的,所以从外面看里面就有点变形,可再变形,如果是正常的东西那也无妨,可我刚擦了擦那瓶子上的灰尘,就从里面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而且是一个小孩子的脸,多少年后,我在区科学宫看到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各种婴儿标本的时候,本能地就会想到那晚看到的那东西。
可当时是什么环境啊,大半夜的,我们又是去除妖,而且刚刚又遇到这么多危险,并且我们进的这座塔还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所以当我看到那瓶子里的笑脸时,想哭的心都有,它还在那笑。
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刚才被点蜡烛的那组点燃的蜡烛突然间就都熄灭了,二层塔里是一片漆黑。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心说早知这么吓人,还不如跟着太姥姥身边别动呢,现在可好,身边也没个人,可怎么办啊?
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我心说,老兄,可别吓兄弟啊,这人吓人可能吓死人的,可我一回头,发现是五舅时,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毕竟小五的能耐是大家公认的,他又能在石头里进出自由,不是能人,也是一个怪人了,有怪人在身边,还怕妖怪吗?
随着五舅的出现,太姥姥和姥姥也都赶了过来,见我没事,方才放心。由此可见,她们还是很在乎我的。
太姥姥吩咐带蜡烛的那组把蜡再次点燃,然后她就拿着一柄烛台靠近了去看那瓶子,刚才我见的那个脸再次呈现在太姥姥的面前,不过还没等太姥姥看清,那张脸就突然变了颜色,由青变红,由笑变怒,仔细一看,那就是一张小婴儿的脸啊,可怎么看怎么瘆的慌。
太姥姥赶忙让大伙散开,而这时只有姥姥和小五在太姥姥身后准备给太姥姥当下手。说时迟,那时快,在那小婴儿的脸变化的同时,那瓶口不知怎么就打开了,那小婴儿就从瓶子里飘了出来,您可听清楚了,是飘了出来。
本来看那脸觉得是婴儿,可等出来后,才发现这身量就是一个成年人啊,只是脸恰似一个婴儿的样子。
“似婴阵!”大伙快跑。
太姥姥话出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绕外层一圈的瓶子里都开始往外冒人,也都是一个样,身子是成年人,而脸就是个婴儿脸。
大家都看傻眼了,还没等向别的楼层跑,那些东西就开始飘向大家,有的已经被那些东西咬上脖子了,吓得我直往姥姥身边躲。
“要不我使幻影迷踪吧?”小五问。
“不行,这里空间太小,别伤了自己人。”
太姥姥边说着,边从腰间摸出了那把“浮生”,刚一出鞘,就见那青铜的亮光就照亮了整个二层,那些飘着的东西们,顿时就吓成了一堆,可还在空中飘浮着。
姥姥心领神会,马上又找到七支蜡烛,在地上点燃,然后太姥姥就带着刀坐在了那蜡烛的中心。与之同时,太姥姥已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些符纸,然后坐下,嘴里念念有词,在到了一个空档的时候,又掏出一瓶酒来,把刀沾了酒然后又粘上符,一声大吼,就把“浮生”狠狠地插进了楼层的木质地面上。
只一下,就见那刀尖上的符纸就立马飞了起来,一下子就贴在了那婴儿脸的脑门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那婴儿脸也不笑了,也不怒了,一个劲地变换着表情,痛苦至极。太姥姥一鼓作气,把那些符纸照搬刚才的过程,把塔里的每个飘浮着的婴儿脸上都贴上了符纸。
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后,那些飘荡的婴儿脸就一个个化为了青烟,就像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太姥姥说赶快把那些瓶子打烂了,一声令下,大伙这个砸啊,可出了气了,把那些瓶子砸了个稀巴烂。
我问太姥姥:“为什么要把瓶子砸了呢?”
“这瓶子就好像他们的家一样,如果只是用符把他们打散,日后还会聚在一起,而只有把它们藏身的地方都给破了,他们才不会再聚成形啊。”姥姥替太姥姥给我讲着。
后来听太姥姥说,那次我们遇到的是“似婴阵”,是一些婴灵没有投胎,而利用怨气在一直成长,以至于都长成了成人的大小,可面貌还保留在婴儿的样子,所以看起来似婴儿罢了,而这些东西能在这时出现,是很不正常的,因为这么多的婴灵聚在一起是要有更高的灵在操纵,而那些有母体的灵是最好的驱体,太姥姥当时就认为是小蛾的灵在驱使这些婴灵。
那么就是说,那天我在塔的一层看到的人影和二子爹说看到小蛾了,应该不是幻像,而是真的。
大家把二层已经搞得像是刚被炸过一样,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小五就说,看来二层也没有出口啊,咱们上三层吧。
太姥姥又把人们分了一下,让小五打头阵,姥姥在最后保护,二子爹和村长在倒数第二队,为前两队打接应,并且如果后面有敌也可接应后路。而太姥姥就带着我在第二队,做进攻状向三楼而去。
在二楼和三楼的连接处挂着不少灯笼,这就让人很奇怪了,但由于这些灯笼都没有被点着所以就有点阴森森的感觉,我问太姥姥,咱们把这些灯笼点着了不能照亮吗?
太姥姥说:“这塔本来就邪门,又是凭空出来的,所以一举一动都不能大意,这些灯笼我们还是别动的好,谁知里面有什么蹊跷!”
我听后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问下去,前面带路的小五已经蹬上了三楼的地面。而最后一组的姥姥她们还在二层呢。我们就鱼贯而上,这回不像在二层的时候了,我可不敢再去单独行动了,就在太姥姥的身边,寸步不离,这让太姥姥也笑了,说:“不是喜欢自己单独行动吗?这回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就笑了笑,心说,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保护神的。这时候,小五带着他的那一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还算厚道,在三层的每个拐角处都点了蜡烛,我们就不至于摸黑前行了。
三层不同于一层,更不同于二层,一层呢就是一个大厅,从这头到那头都可以彼此看见,而二层呢,是一个双连环,分为内外两层,而这两层就把二层分为了外中内三部分,里面的看不到中间的,中间的又看不到外面的,可以说是谁也看不到谁,而这三层的构造就又不同了,他的构造是做成了许多个断间,就像书本似的排列,可是每一的隔断也是谁也看不到谁。所以小五去到哪个隔断里大家就也不知道了。
我和太姥姥挨个隔断地找,既是在找小五,更是在找出路。我们快到中间的时候,姥姥她们也上了三层,我隔着好几层向姥姥招了下手,姥姥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就带着她那一组也小心地向前进发。
也奇了怪了,当我们快到最后的隔断的时候,怎么发现姥姥她们那组到了我们前面了呢?我和太姥姥对视了一下,我从太姥姥的眼神里也看出了不对的地方。
按说这个地方太小,不可能出现鬼打墙,难道我们看到的是幻觉?如果都不是的话,那我们可能真进入了一个迷宫里面了。
太姥姥说继续前行,于是我们就在她的带领下继续向下一个隔断进发,可是当我们到了最后一个隔断的时候,却发现我们还真是又回到了在三层的入口处,而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又出现了等多的一个个隔断,让人好不奇怪。
“太姥姥,我们是迷路了吗?”我有点害怕。
太姥姥看我脸都吓白了,就说:“有太姥姥在,是迷不了路的,再说咱们有四路人马,大家互相照应,没事的。”
虽说没事,可我从太姥姥的脸上也看出了几分焦急。我们就再一次走了一遍隔断,可还是最后来到了入口处。这回太姥姥说咱们别走了,就在这等着,看其他组怎么样,这话倒对,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循环往复不说,还消耗体力,并且也不能知道各组的情况,是得不偿失的。
就在我们在原处等着的时候,村长和二子爹带的那组和我们会合了,他们也说奇怪,怎么就绕不出去了呢?紧接着姥姥带着接应组也来了,于是我们三个组就在这等着第一组,可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小五的半个影子。
难道他们找到出路了?我们都是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姥姥拿的主意,她说,现在我们这三个组合为一个组,大家一起再仔细地走一遍,看看有什么机关没有,怎么一大群人就这么在三层消失了呢?
大家于是互相照应着又开始把隔断层搜索一遍。可是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我们前两次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仔细地看过了,还能有什么可看的呢?
就在我们到达第五个隔断的时候,在那隔断的墙壁上的一盆花让我有些疑惑,这么黑的屋子,怎么会有花在生长呢?莫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