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在精、气、神的碰撞中,被彻底击溃的公良洛,此刻内脏简直就像是在被火灼烧一般,痛得简直无法呼吸!可这个佣兵居然还能咧着嘴笑:“老家伙,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是人了。”
“如果你是在骂我,那我可以允许你这个老手下败将发泄一下情绪。”太虚院长很淡定:“要不要多骂两句?”
“哼,脏字儿能杀人,还要刀剑干什么?”公良洛握紧了手中的剑,忍受着内脏那简直就要被彻底烤熟的痛楚,横刀直立:“来,老规矩,不趴下,不算完!”
“哼,你从小到大身上最值得我称赞的地方,就是这一身硬骨头了。”太虚院长握紧了拳头:“疼了可以叫出声。”
“切!”公良洛啐了一口,单手握刀,在半空中画了一个X——刀光居然微微有凝儿不散的迹象!
“看来你这段时间,也不光是走了狗屎运。”太虚院长一步踏出,公良洛手中长刀疾舞,在空中交织出一张简直密不透风的网:“剑网,三式!”
“唔!”一只拳头毫无花哨地印在了公良洛腹部,佣兵弓起的身体简直就像是被煮熟的虾米,还在微微颤抖——下一刻,公良洛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那理应能切碎神兵利器的剑光之网,竟然成了摆设。太虚院长的袖子上,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这就好像是公良洛筑起了一道无比坚固的防御墙——但是敌人会空间传送和瞬间转移。再坚固的墙,也挡不住空间传送啊!
只是没人知道,太虚院长究竟是如何让自己的拳头毫发无损地穿越了公良洛的防御,然后在他的肚子上留下一个拳印的。
“呲!!!”整个人都被打腾空的佣兵咬着牙,拼命用力,将长剑插进地板来减速落地,可即使如此,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公良洛还是直接撞进了墙壁中!
“咳!”这一回,饶是以公良洛这种怪兽般的体质也扛不住了,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沾染在亮银色的刀刃上,分外妖艳。
“反应不错,卸力还算及时。”太虚院长微微点头:“还能站起来吗?”
“咳咳……废话,我就没倒下去!”公良洛一只脚踏出,鲜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撒,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将公良洛的衣服裤子都染红了!
樱华月有些忍不住了,她转过头去看小玉和琴心的反应,却发现这两人居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难道她们没有看到公良洛快被打死了吗?
小玉注意到了樱华月的表情,走到樱华月身边拉起这个漂亮姐姐的手:“月姐姐,别担心。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吓人,但洛哥哥和师傅打架一直都是这样的。而且师傅肯定不会失手,洛哥哥不会出事的。”
“……”被小玉那温软的小手拉着,樱华月心中这才安定了几分:“可是,这也太……”樱华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这难道不是一次检验、一个测试吗?
樱华月不是没有和自己那个同样身为剑圣的祖父切磋过,可两人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能有个骨折都算是重伤了。
然而,经过刚才那一击,樱华月觉着骨折在此刻的公良洛身上,那都算是轻伤了吧?雪月剑圣看着公良洛的吐血——不对,出血量,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连内脏都被打坏了!
“不过这样的战斗看起来确实挺吓人的。洛哥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和师傅打架的,第一次看到他们打架的时候,我的几个哥哥姐姐都被吓哭了,我还被吓晕过去了呢!”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当时我就很担心:万一洛哥哥真被打死了,以后我就没有洛哥哥了!”
“……呵呵。”听着小玉用自己过去的糗事逗她开心,樱华月摸了摸这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别担心,以后就让月姐姐来保护你的洛哥哥,月姐姐才不会让我们小玉少一个哥哥呢。”
“嘻嘻,谢谢姐姐。”小玉踮起脚尖在樱华月脸上亲了一口,忽然笑得有点儿狡黠:
“不过,月姐姐真的很担心洛哥哥啊。”
“……”樱华月捏了捏小玉的小脸,没说话。
这边很温馨,场中很惨烈。公良洛几乎是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回了太虚院长面前,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公良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行,虽然裂了,不过没断。”
“继续吧。”佣兵这一回变成双手握刀了,一步踏前,摆出攻击的姿势,公良洛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刀光甚至先人影一步到达了太虚院长的脖子上!“噌!”细微的声音传来,公良洛心中简直要漏跳了一拍:糟了!
出剑太随意了吗?剑刃被——
剑刃被太虚院长握住了。
公良洛的剑术,就连HMW的护盾都能切开。可破坏力如此恐怖的攻击,却被太虚院长用两根手指夹住了!
公良洛心中一阵无力:你是哪里来的陆X凤吗?还是我有什么“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DEBUFF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这明晃晃的刀刃啊?
公良洛心中的吐槽,太虚院长大概听不到——大概吧?以这位的能力,就算他说自己会读心术,可能也有人信……?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太虚院长仅仅用了两根手指接住了公良洛的刀刃,然后还好整以暇地开口教训道:“老夫教你用剑的方式,就是这么傻不拉几地朝着人家脖子砍?是你蠢还是你当老夫蠢?”
弃剑脱身?这个念头在公良洛里刚冒了个泡儿就被他戳破了:他不敢让太虚院长拿到剑,一点儿都不敢。
他会十八种武器,也许不止十八种,但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太虚院长教的。
这老头儿要是拿上剑,切HMW都跟切白菜似的,虽然这不是真正的死战,可公良洛还是不想冒险——他怕这老头儿心血来潮把他衣服全给划了。
他总不能在小师妹眼前光屁股吧?这老头儿可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啊!
无奈,公良洛身体半拧,一击横踢呼啸而来——然后在还没到跟前的时候,他自己整个人就被太虚院长一个侧踹踢成了滚地葫芦。
“在意兵器而放弃自己的安全,蠢货。”太虚院长随手将留在自己两根指头间的剑朝着樱华月丢了过去。
樱华月本来想接住的。
本来想。
可她的剑在飞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下一刻,“铿锵”一声,刀已经回到了她手中的刀鞘中。
樱华月背后居然在刹那间布满了冷汗: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如果太虚院长瞄准的不是自己的刀鞘,而是自己的心脏,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根本就……没法躲啊!
“呕!”公良洛趴在地上开始大口呕血,右手还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手背上青筋暴起!“咚!”佣兵狠狠一拳砸在了自己胸口,沉闷的声响之后,公良洛才松了一口气:“艹!差点儿心脏就被打停了。”
“……”太虚院长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暗暗点头:原本以为这一脚足够结束战斗了,现在看来,AD的进化确实让这小子原本就超越人类的体质变得更加恐怖了。
药老头儿说的没错,AD进化对于这小子的影响非常大,而且只凭这小子自己,根本消化不了这些进步。
……就这么办吧。
太虚院长想起之前听到的消息,微微点头:“小子,还敢爬起来吗?”
“有本事你就打到我爬不起来!”公良洛咬着牙,一边吐血一边嘴硬。
输人也不能输阵啊!大老爷们一个,宁可被人打死,哪有被人吓死的?
“哼,这还不简单?”太虚院长第一次主动前进,一步之后,公良洛就像是一只被抽干了力气的咸鱼,缓缓软倒下来。院长大人只要想,一拳就能让他“睡”一辈子,更何况是一会儿?
所以公良洛的坚持,本质上就是死鸭子嘴硬。
太虚院长接住了公良
洛的身体,随手向后一抛,小玉和琴心十分默契地同时后退了一步,樱华月无奈,只好伸手接住了公良洛的身体。
总不能让这个重伤员还掉在地上吧?万一没被太虚院长打死,结果再摔这一下雪上加霜给挂了,那多冤啊。
“不好意思啊,月,最近比较忙,我们人手不足,只好麻烦你把这小子搬回他自己的房间了。”太虚院长背对着这边下令道:“小玉,带你月姐姐去那小子的房间吧。”“得令!”小玉笑嘻嘻地答应下来:“月姐姐,跟我来吧?”
“先去休息一下吧。”太虚院长对着月笑笑,走向方才的拖把那里:“我还得打扫一下战场,晚点儿我亲自下厨,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那就麻烦您了。”樱华月恭敬答道。太虚院长停下洗拖把的动作,对着樱华月摆摆手:“既然你跟着这小子回来了,说话就不要这么生疏,你可以叫我院长,或者像那小子一样,叫我老头儿也行。”
“院长说笑了。”开玩笑,樱华月哪有胆量管这位叫一声“老头子”?除了她现在撑着的这个男人,目前雪月剑圣还真没见过这么没分寸的人。
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月姐姐,这边这边。”小玉带着樱华月直接从整备厂中直接上了电梯。
“琴心,刚才那个请求,我批准了,你去着手准备吧,顺便——把那些小子都给我叫回来。既然会肯定变得热闹,那也不在乎更热闹一点儿。”
“是,院长!”琴心低头应道,快步离开了整备厂。
“虽然每次都被我打得皮包不住骨头,可哪次跟我打的时候也没真的怂了——这小子,骨头是真硬。”
“跟你小时候不是一个德行吗?”
“你觉得怎么样?”空旷的整备厂中再没有人了——除了太虚院长,只有一只猫。显然,这只猫就是太虚院长交流的对象了。
“你想问什么?”黑猫趴在AD的驾驶舱装甲上,十分慵懒地问道。
“这小子还算符合你的标准吗?”太虚院长抬头看着纯白色的AD:“你差不多也该有个结论了吧?”
“还早,他才多大?”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不说等他到了你这个年纪,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说这话也不迟。”
“那就太晚了——我可能看不到那个时候了。”太虚院长这话让黑猫终于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我不瞎,你骗鬼呢?”
“你体内的生命活力甚至比那小子还要恐怖,别说十年二十年,再过个一百年你会不会死?”黑猫不屑道:“别跟我玩儿煽情,我见多了,看吐了。”
“我也不擅长这个,就是想帮那小子铺个路,毕竟,世间剧变在即,就算是我,也必须考虑怎么留后路了。”太虚院长也没否认黑猫的话。
“也许你会对我说的话嗤之以鼻,但我确实认为,那小子未必在你之下——无论是天赋,还是机缘。”黑猫抬头望着整备厂的天花板:“天行有常,你又何必自扰?与其乱猜不如挥拳——你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逆天改命吗?”
“可能,我也真的是老了吧,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么肆无忌惮了。”太虚院长抚摸着AD的装甲:“现在,你可是能确定那些东西的身份了?”
“毫无疑问,是外来的没错。”黑猫淡定道:“你们几个的猜测很准。”
“呵,我倒是希望我们都猜错了。”太虚院长苦笑道:“世界树联盟那边儿也传来消息,最近他们那片区域又出土了五台原初型号,算算数量,怕是已经差不多了。”
“这根本就不值得你们惊讶吧?当年千古大帝留下的不是预言,而是警告。这一点外人不知道,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黑猫忽然间多了几分感慨:“不过也真是难为你们这些人了,如果日复一日地去做一件事叫坚持,那么千年万年地去做一件事,应该叫什么?”
“责任?还是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