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柳相国到天牢看望柳文昊,且遣走了所有的狱卒,褚钰轩和苏若菡得到消息赶到天牢时,柳相国已然离开。
“柳相国在天牢待了多长时间?”离天牢不远处的一暗影下,褚钰轩问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
“一柱香!”男子着天牢狱卒服,恭敬的回答。
“好,下去吧,继续盯着柳文昊。”褚钰轩吩咐道。
“是!”狱卒应声后,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大摇大摆的从暗影下走了出去,向着天牢大门的方向而去了。
三天已然过去,案件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柳家三公子在皇后寿宴上企图弑君的消息传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柳文昊不堪受此天大的冤枉,竟在天牢中以死明志了。
消息传入宫中时,正是早朝的时候,柳相国悲痛不已,差点直接昏死过去,秦晋尧感念其丧子之痛,再加之下毒事件尚未查出与柳文昊确实有关,反而越查疑点越多,遂秦晋尧下了旨,令柳相国把柳文昊领回相国府,好生安葬。
褚钰轩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不过轻勾了勾嘴角!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柳文昊会是个以死明志之人,所以此事定有猫腻。
“继续盯着,而且要比之前盯得更紧!”褚钰轩对汇报消息的轻缈道。
“是!”轻缈应声退了出去。
“我当他能想到什么高明的方法呢!”轻缈离开后,褚钰轩嘲弄的道。
苏若菡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下朝后,柳相国带了棺木及家丁来到了天牢,老泪纵横的领了柳文昊的尸体回了相国府,因柳文昊年纪尚轻,上还有祖母及双亲,并不适合久留家中,所以发丧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
相国府发完丧的当夜,轻缈给了褚钰轩柳文昊的棺中确实有人的消息,这令褚钰轩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
“棺中之人是柳文昊吗?”褚钰轩浅声问道。
“不确定,棺木中的尸体面部肿胀得很厉害,已然看不出原来的五官。”轻缈虽见过无数的死人,但想到那一张肿得几乎快要绽开的脸时,腹中还是泛起了不适的恶心感觉。
“我知道了,盯紧相国府!”褚钰轩微眯了眯眼眸,看来对方还是很谨慎的,并未急于行事。
“是!”轻缈应声后继续道,“对了,公子,林刈大将军病了。”
“病得很重吗?”褚钰轩知道,若林大将军只是普通的病症,轻缈根本不会特意告诉他。
“已然卧床不起,请了许多大夫都无甚作用。”轻缈如实回答。
“可知得了什么病?”褚钰轩眸色一沉。
轻缈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说来很是奇怪,林大将军的脉象很正常,包括脸色这些都看不出异常来,但就是一直昏睡着,用了许多的方法都唤不醒。”
听了轻缈的话后,苏若菡和褚钰轩对视了一眼,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
“我知道了,传令下去,密切注意林大将军的身体状况!”褚钰轩沉声说道。
“是!”轻缈神色一片肃然,应声便转身离开了。
轻缈离开后,褚钰轩牵着苏若菡站起身来离开了他们所居的院子,朝着陶世恒他们所居的小院而去。
褚钰轩和苏若菡到时,陶世恒正拥着沈月雯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仿佛是在观察着什么,感觉到有人靠近,两人同时转过身来。
“褚大哥,若菡,你们来啦!”经过几天的相处,沈月雯与苏若菡已然相熟,称呼上自然不再那么疏离。
苏若菡轻点了点头道:“我们有事要请教陶公子。”
“什么事?”陶世恒与沈月雯走近了褚钰轩和苏若菡,温声问道。
“南夏的林刈大将军病重,但病症颇为奇怪,我和菡儿怀疑是中了蛊。”褚钰轩沉声直言。
“什么症状?”陶世恒脸上的温和神色顿时变得肃然起来。
“脉象正常,脸色正常,但却昏睡不醒。”褚钰轩道。
“若我没猜错的话,该是天仙蛊,以莨菪长期喂养而成。”陶世恒皱起了眉头。
“能解吗?”苏若菡颇有些急切的道。
苏若菡和褚钰轩此时才算明白,秦晋尧为何要明示把霍延之死牵连到别国,这根本不是他坐不住了,而是他已然提前铺好了路。
陶世恒轻点了点头:“并不特别难!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前去为林大将军解蛊。”陶世恒微握了握拳,眸中有着忧色。
“陶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一向擅于察言观色的苏若菡见陶世恒眸中有着浅淡的忧色,不由得问道。
陶世恒略犹豫了一下道:“没事,下蛊之人当是溶璇,以我对溶璇的了解,她应该不会那么做。”
“什么意思?”下蛊之人是溶璇这件事,苏若菡和褚钰轩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天仙蛊不难解,但若是对方用心头血喂养过天仙蛊的话,那便很麻烦,因为解蛊时同样要用到对方的心头血。但溶璇是个极度爱重自己身体之人,且取心头血很危险,所以她当是不会那么做的?”陶世恒如实相告。
“那若是她用别人的心头血喂养怎么办?”苏若菡的心猛的一沉。
陶世恒轻摇了摇头:“不会,若那样的话,天仙蛊便会不听她的操控。”
“那就好!”苏若菡微松了一口气。
“若菡,这件事不要告诉梦娅,若她知道林大将军中了蛊,只怕她会去找柳清荷拼命,我虽不知柳清荷那天为何打不过梦娅,但她心思深沉,梦娅又很单纯,我怕她吃亏。”一旁的沈月雯忧心忡忡的道。
“嗯,这个我知道的!”苏若菡轻点了点头,转而对陶世恒道,“那就有劳陶公子了!”
“若菡姑娘太客气了,这是我份内之事。”陶世恒脸上有着沉重之色。
苏若菡未再多言,转眸看向了褚钰轩:“我们走吧,想来月雯还要去向沈大哥告别。”
“好!”褚钰轩对陶世恒轻轻一颔首,陶世恒亦颔首回礼。
“若菡姑娘……”陶世恒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苏若菡,苏若菡转过身来看向陶世恒,“嗯,怎么了?”
陶世恒看了眼同样转过身来的褚钰轩,最终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想请你多照顾梦娅一些,但想到你一直对梦娅极好,又觉得我似乎多此一举了。”
“陶公子放心吧!”苏若菡眸色顿了顿,脸上露出明朗的笑意,她心里无比清楚,陶世恒刚才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所以她这一句放心,是一语双关。
陶世恒轻点了点头,显然是明白了苏若菡的意思。
褚钰轩和苏若菡离开后,陶世恒牵起了沈月雯的手,浅声道:“走吧,去和大哥告别!”
“嗯!”沈月雯微微一笑,与陶世恒一同去了沈旭他们所居的院子,只两人皆未想到,他们刚踏入院子中,上官逸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三人皆是一愣,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还是陶世恒最先回过神来,松开了握住沈月雯的手道:“你先去找大哥吧,我跟上官公子聊几句。”
“嗯,好!”沈月雯收回看向上官逸的目光,抬脚向沈旭所居的屋子走去了。
见沈月雯进了沈旭的房间,上官逸这才收回了一直看着沈月雯的眸光转身便要回屋,陶世恒却叫住了他:“上官公子,可否与你聊两句?”
上官逸顿住脚步,转眸看向陶世恒:“进来屋里聊吧!”上官逸说完率先踏入了屋内。
陶世恒随后跟了进来,上官逸取了杯子为他倒了一杯茶:“请坐吧!”
“多谢!”陶世恒坐到了凳子上,端起茶杯来浅抿了一口,“你还在怪月雯逃婚之事吗?”
“没有!”上官逸沉声回答,“只是想不明白,她既然不喜欢我,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白,若她跟我讲清楚的话,我是不会为难她的。”也不会傻傻的等着她。
“月雯跟我说过,她当时没勇气面对你,因为你一直对她极好,她怕看到你受伤的眼神而心软。”陶世恒直言。
“原来如此!”上官逸苦涩一笑,他还以为,自己在沈月雯心里是毒蛇猛兽呢?
“她心里一直对你存有愧疚,去年过年时我有陪她到渔阳,她本是要回去看她的亲人,最终……”陶世恒说到这里顿住,想到当时沈月雯呆呆的看了百丈山一夜,而后便作出了离开渔阳的决定,他只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虽不知那雾蒙蒙的百丈山有什么好看的,但他明白,那百丈山定是与沈月雯的家有着关联。
“你好好待她吧,告诉她我从来没怪过她,我的家人也没怪她,所以她若想回家,不必有所顾忌。”上官逸说着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失陪了!”说完还未待陶世恒回答,上官逸便已然离开。
陶世恒从屋内出来时,院子里早已没了上官逸的身影。
坦白说,陶世恒是从心里佩服上官逸的,因为上官逸很君子,心胸也足够宽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