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已然恢复的夏槐来到了苏若菡所居的院子中,只当她看到褚钰轩也在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有什么话直说吧!”苏若菡看了眼一旁的褚钰轩,浅声道。
“是!”夏槐见苏若菡没有要避着褚钰轩的意思,直言道,“缘聚堂今天一早给属下传来一则消息,说是他们寻到了一株龙菱草,问我们是否还需要,若需要的话,便去参加他们今晚的拍卖会。”
苏若菡和褚钰轩对视了一眼,苏若菡开口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是!”夏槐应声离去。
“我们晚上要去吗?”夏槐离开后,苏若菡转头看向褚钰轩。
苏若菡那日已把解噬心蛊需要龙菱草之事告诉了褚钰轩,同时也未隐瞒龙菱草稀缺之事,当然,她告诉褚钰轩的是,龙菱草被尽数盗走,并没有说起,唯一的一株用来解了迷魂蛊。
“嗯!”褚钰轩轻应了一声,拉过了苏若菡微握成拳的手,柔声道:“别紧张,晚上先去看看再说。”
是的,苏若菡有些紧张。她总觉得,这龙菱草的消息似乎有猫腻。
按陶世恒之前所说,龙菱草已然被全数盗走,那缘聚堂这一株是从哪里来的呢?是真的龙菱草吗?
“可是你我都不认识龙菱草。”见褚钰轩脸上并没有半分的喜色,苏若菡便知,褚钰轩跟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陶公子他们大概中午就能到皇城了。”褚钰轩握紧了苏若菡的手。
苏若菡上次昏迷后,褚钰轩便让人把苏若菡的情况传信告知了陶世恒,本在追查溶璇下落的陶世恒收到信后,暂时放下了溶璇之事,前些天便已然动身往皇城赶来。
苏若菡轻‘嗯’了一声,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心里却并未感觉到半分的轻松。
午时才过,陶世恒与沈月雯如褚钰轩所料,赶到了皇城。
见两人脸上都有着明显的疲累之色,苏若菡心里很是不好受,既感动而又觉得愧疚不已。
“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两人如此的劳累!”苏若菡看着陶世恒和沈月雯的眸色里,带着深深的愧疚之意。
“若菡,你既是小叔叔的女儿,又是褚大哥喜欢的女子,那便如同我的家人一般,家人之间,没有什么抱不抱歉的。”沈月雯握住了苏若菡的手。
“是啊,若菡姑娘不必太过客气,月雯的家人就等同于我的家人。”陶世恒附和。
“嗯!”苏若菡重重的点了点头。三大世家,从来都是一体的,沈月雯这话,苏若菡听明白了。
褚钰轩心疼的搂住苏若菡,抬眸看向了陶世恒,把缘聚堂有龙菱草之事告诉了陶世恒,然而陶世恒听完后,却是皱紧了眉头。
“有什么不妥吗?”褚钰轩见陶世恒皱眉,心不由得一紧。
“晚上去看过再说吧!”陶世恒声音微有些低沉。
“好!”见陶世恒如此,褚钰轩心里沉重无比。
夜幕降临时,一行四人到了缘聚堂,缘聚堂的伙计把四人带到了二楼的包间内。
拍卖会开始后,只拍了两幅字画,主持拍卖之人便报出了龙菱草的名字。
听到接下来要拍卖的是龙菱草,苏若菡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一直交握着的手用了几分的力气。
主持拍卖之人报完拍卖品的名字后,一个伙计自幕后端了个精致的托盘走了出来,待那主持拍卖之人揭了盖在上面的帛布时,陶世恒细细的打量了那所谓的龙菱草。
细看了一番之后,陶世恒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不是龙菱草,而是龙蓟草,跟龙菱草长得极为相似,但龙蓟草的花呈紫黑色,而龙菱草的花却呈纯黑色。”
许是因为本也就没抱多少希望的缘故,在听到陶世恒说那不是龙菱草时,苏若菡并没有太失望,紧张的心绪倒反而平静了下来。
“走吧!”褚钰轩眸色凝重,拉着苏若菡站起身来,声音很是低沉。
几人离开缘聚堂时,二楼某一个包间里的客人冷冷的勾起了嘴角,眸中覆上了化不开的阴霾。
“主子,我们也走吧!”一旁的侍从向前走了一步。
“本想让他们尝尝大喜大悲的滋味,倒没曾想,他们居然不上当。”男子声音阴冷无比。
一旁的侍从并未说话,只把头垂了下来,恭敬的立在了一旁。
“柳清荷那边是什么情况了?”男子冷声问道。
“回禀主子,尚还在丁家庄。”侍从回道。
“嗯,再等等吧,待她快要气绝时再出手,只有那样她心里才会仅剩下恨,而心中仅剩下恨的人,才能成为最合格最锋利的刀。”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是!”侍从应声。
……
这一夜,苏若菡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躺在床榻上后,却是许久才睡着。
见苏若菡终于睡着了,褚钰轩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上外衫出了门,直奔陶世恒他们所居的院子而去。
褚钰轩到时,陶世恒正在院子里等着他。
两人在一起足足待了半个时辰,褚钰轩才离开,离开时,褚钰轩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脸的痛色。
“公子,南夏刚刚传来消息,宸王和林大小姐出事了。”褚钰轩回到院子时,康南哲迎了上来。
“出了什么事?”褚钰轩冷声问道。
“在战乱中牺牲了!”康南哲的声音很是低沉。
“你说什么?”褚钰轩不可置信的道。
萧煜锦和林昱彤明明一直在打胜仗,前几天传来的消息还是他们已连夺漠北十座城池,漠北已然上了求和文书,怎么现在却突然说他们没了呢?
想到这里,褚钰轩沉声问道:“消息从何而来?”
“南夏宫中!”康南哲回答。自南夏与漠北开战后,褚钰轩为以防万一,破例在宫中安排了人。
“所以说,是萧煜暄那个废物和昭贵妃动的手?”褚钰轩握紧了拳头。
“是!”
“安排在宫里的人呢?难道在事发前,他们都没发现端倪的吗?为什么不提醒宸王?”褚钰轩恼怒的道。
“昭贵妃太过谨慎,我们安排人到宫里的时间太短……还有就是,出事时,宸王正带兵征讨自立为王的宁伯侯。”
所以,虽知萧煜暄和昭贵妃会对萧煜锦出手,但他们以为,那至少要在萧煜锦把宁伯侯府灭了之后。
“呵,萧煜暄这个废物,看来他是怕萧煜锦灭了宁伯侯之后,他便再拿捏不了萧煜锦。”以萧煜锦的智谋,他不可能不防范萧煜暄,但萧煜锦定然也没想到,萧煜暄会选择在此时动手。
对于褚钰轩之言,康南哲是赞同的:“对了,公子,现在南夏是太后当政。”
“什么?萧煜暄和昭贵妃呢?”褚钰轩蹙起了眉头。
“在得到宸王出事的消息当日,萧煜暄和昭贵妃去了太后宫中,之后萧煜暄便疯了,而昭贵妃似乎也不太正常了。”康南哲回答。
“是中毒吗?”
“不像,倒像是受了刺激,由于当时太后身边的太监张迁守在屋外,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所以三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张迁武功很高,这一点在法华寺的时候褚钰轩便发现了。
“好,我知道了,再有消息及时来报。”褚钰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院子,去见了上官月华三人。
褚钰轩把事情告知上官月华三人后,经过一番商讨,上官月华三人连夜离开了乌蒙皇城,上官月华直奔南夏京城而去,而沈旭和上官逸,则是去了南夏的东边。
几人离开后,褚钰轩回了他所居的院子中,却是坐在床榻边看了苏若菡一整夜。
“若菡,上官逸不见了!”苏若菡才刚起身,林梦娅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什么叫不见了?”苏若菡猛的站起身来。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我到处找遍了也未看到他的身影,不仅仅是他,你父亲和沈大哥也不见了。”林梦娅急切的道。
“怎么会这样?”苏若菡听了林梦娅的话,连忙出了屋子,疾步走到了上官月华他们所居的院子中,却发现,上官月华和沈旭的床榻都是睡了未整理的样子,但床铺上却早已冰凉一片。
由此可以排除,他们并非才刚起身未来得及整理床铺,而是发生了什么事,急于离开。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竟让他们都不道个别就离开了。
“若菡,怎么办啊?”林梦娅见苏若菡蹙起了眉头,越发的急了。
“别急!”苏若菡握住林梦娅的手轻拍了拍,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松了林梦娅的手疾步跑开了。
“有没有人?”跑回她所居的院子后,苏若菡急切的道。她早上醒来时,褚钰轩已然不在她身边,且褚钰轩所躺的那半边床榻还是凉的,所以她慌了,她怕褚钰轩也如上官月华他们一样,不告而别了。
“夫人,怎么了?”轻缈见苏若菡如此急切,连忙现了身。
“你们公子呢?”苏若菡见到轻缈,忙问道。
“公子外出办事了,夫人可是有急事找公子?”轻缈关心的问道。
苏若菡轻摇了摇头道:“你可知我父亲他们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轻缈回答。
“好,你下去吧!”苏若菡的心里很慌乱,但她却毫无头绪,只得等着褚钰轩回来给她解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