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离开
沈听比谁都明白夜晓是个什么德性,即使孩子的意外由她一手造成,真正闹到警方那里的话,她也是会死咬着牙不承认的。
她一旦不承认,当时事发时自己又不在场,那么所谓的“真相”就都由她一张嘴说了。
到了那个时候,夜晓会找其他的说辞,推脱身上的罪责,而因为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除了无谓的拉锯战,其他的,沈听清楚自己讨不到一点好。
而与其这样,不如换个其他的方式。
沈听眼睑低垂,眸子里闪着让人看不透的光。
“废话就不用说了,你们放心,既然我同意离婚,就不会再反悔。”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从宁月和夜晓的脸上扫过,又看向了床上那个早已经没了声息的孩子。
宁月跟夜晓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又试探着开了口。
“那……沈听,这次你们是说好了的好聚好散,按理说,我们夜家也……”说到这里,宁月没有底气的顿了一下,片刻后才继续说。
“说白了我们夜家也不欠你什么,你跟晓晓结婚后,又没有出去工作,住在我们家里,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这些我们都不计较了,你也……”
宁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听打断。
他在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语气不咸不淡。
“我也不应该提什么其他的条件是吧?你们放心,在这个家里,我只会带走孩子,其他的东西,一丝一毫我都不会要。”
沈听面无表情的说完,宁月这才放下心来,她看了身边的夜晓一眼,后者脸上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夜晓一眼都不想再看阴沉沉的沈听,她上前一步急声开口。
“既然这样,现在就可以去办离婚的程序了,沈听,你收拾一下东西……”
“急什么?”
沈听打断了夜晓的话,转头将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那眼神看起来十分渗人,夜晓心里一紧,再开口时都磕巴了起来。
“不……不是急,既,既然已经说好,那……”
沈听没有再理会夜晓,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已经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
夜晓见状收住了话头,看向了旁边的宁月,她压低声音问,“妈妈,他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答应了怎么又不肯去办程序?”
宁月注视着沈听的背影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夜晓紧了紧手心,心中不安起来,“妈妈,他不会反悔了吧?”
宁月眉间紧拧,闻言沉吟了片刻。
“应该不会吧……”
夜晓咬了咬牙,上前了一步。
“沈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跟我都很清楚这婚姻是断断维持不下去了,你再拖延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头的!”
夜晓心中害怕又焦灼,这些话脱口而出。
说完后才发现有些不妥,连身边的宁月都伸手拉了拉她。
“晓晓!”
然而话已出口,夜晓咬了咬下唇,强装镇定,却没有再开口。
沈听在这个时候闲闲的转过了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夜晓。
“我沈听的话既然已经出口,便不会再反悔,这句话我再说一遍,夜晓,你听明白了吗?”
“那你……”
“我并不是在拖延,你不想或者说不敢再面对我,我也不想再跟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恶毒女人共处一室!”
夜晓闻言一僵,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今天的天色已经不早,现在去民政局也定是来不及了,况且也不差这一晚,我在这里再陪孩子一晚,明日一早,我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以后这辈子,你跟我都不用见面了。”
夜晓闻言目光仍有些犹疑,身边的宁月附到了她的耳边小声开口。
“晓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他已经答应,想来便不会再反悔,一个晚上而已,咱们等一等也无妨,再说了,现在确实是晚了,去也是来不及的。”
夜晓闻言垂了垂眸子,心里虽然不愿意,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吧。”
她抬头看向了沈听,“那就这样说定了,沈听,今晚过后,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离婚!”
沈听嘴角勾着冷笑,“放心,我已经一秒都不想再看见你了,麻烦你现在出去带上门,孩子也不想一直看见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夜晓被这番话说的脸上十分挂不住,张口想要互怼过去,但是终究底气不足。
宁月看了沈听以及那孩子一眼,拉着夜晓出了门。
门被关上,夜晓气的直跺脚。
“妈妈,沈听简直太过分了,他以前什么时候敢这样跟我说话!他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要不是……要不是我……”
宁月睨了她一眼。
“要不是什么?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起来全都是你搞砸了,本来沈听还有其他的用处 的,这下好了,咱们现在手上也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人了!你说说你……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夜晓心里讪讪,嘴上却是不服气的。
“妈妈,我看就算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沈听也不一定能真正的为我们所用,他不一定会真的尽心尽力为我们夜家做事的!”
宁月闻言没有言语,夜晓接着开口。
“真的,妈妈,谁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打其他的算盘呢?我看他早点离开我们家对于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呢!”
宁月叹了口气,往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明天一早你们去把离婚的程序办了,让他带着那个孩子赶紧离开吧,真是作孽啊!”
夜晓在原地站了片刻,跟上了宁月。
房间里,沈听定定的站在床边看着那孩子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渐渐深沉,他才有了动作。
另一半的房间里,夜晓躺在宁月身边,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
好不容易闭上了眼,白天那孩子的哭闹声又回到了耳边,那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似是隔着一层玻璃壳听不真切,却又像就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