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今夜便是最后之机
萧震没让她的话说完,打断继续道:“新皇登基必定会经过一段时间来丰满羽翼,而这段时间,王爷亦可壮大力量,朝中可拉拢一些重臣,朝后,我天明寨就是王爷坚实的后盾,只待时机成熟,王爷振臂一呼。”
“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本王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容本王想想再回复大当家的。”
“没有时间了,今夜便是最后之机,错过了今夜明日皇上的毒或许就解了,我们要再做手脚就不行了,今夜动手,就可以让萧章背下所有罪责,而我跟王爷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大当家的想要借此事铲除的人是谁?萧章吗?”郁墨夜问。
“是,萧章,还有皇帝。”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记声响,似是地上的枝杈被人不小心踩断的声音。
屋内两人眸光一敛。
“谁?”
萧震冷喝出声。
与此同时,亦是快步推开窗户,探头看向窗外。
夜色苍茫,并未见任何人。
犹不放心,萧震脚尖一点,飞身出了窗户。
站在迷离夜色下,再次警惕地环视了一圈,依旧未看到任何异样之后,才飞身回了屋内。
山寨的夜很静,冬日的夜也很黑。
只不过山寨的院子里,走廊上都挂着风灯。
虽然稀稀落落,却足以照人和视物。
原本每日夜里就有专门的人值班巡逻,以保寨中安全。
如今帝王栖在寨中,更是加了巡逻的力度。
大当家的忙于帝王的解毒之事,三当家的又是叛徒被抓,二当家的萧腾自然肩上的担子就很重。
在他和一个巡逻的弟兄一起经过客房长廊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人从一厢房里出来。
借着廊柱上的风灯,他一眼就识出了那人。
是帝王。
而出来的厢房,是下午他让人安排的,给下午才到的,据说是四王妃的女人的。
深更半夜,帝王从四王妃的厢房里出来?
萧腾脚步滞了滞。
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应该调头避开比较好?
可,见帝王似是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个,他又只得脚步不停。
近前的时候,两人躬身行礼。
帝王只掠了他们两人一眼,“嗯”了一声,便径直走过。
两人看着帝王远去的背影,微微怔忡。
“二当家的,看皇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都乌成了那样,中毒不轻啊,不会出什么事吧?若是在我们天明寨挂了,那……”
“不要瞎说!”
萧腾蹙眉,一把捂了对方的嘴,“若是让人听到,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寨子最西边是养家禽的地方。
因家禽上次拿去山下卖了一批,又加上昨夜杀了一批吃,空了几间屋子。
萧震让寨子里的人收拾了一下,郁临归将萧章以及他的那帮手下关在了里面。
因为是重犯,且对帝王意义重大,为确保万无一失,所以郁临归在亲自把守。
萧鱼过来的时候,郁临归正坐在半截篱笆墙上,吹着冬夜的夜风,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因是练武之人,且本在守夜,警惕性又高,萧鱼还未走近,郁临归就已经发现。
可见到是萧鱼,也未理会,就像没看到一般,也不打算打招呼。
上午的那一记耳光,现在还在疼呢。
萧鱼本也想飞身上墙,可奈何身上重伤未愈,提不起内力。
站在墙下面,她将手中一件外袍抛给他。
“衣服还给九王爷。”
上午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隐卫头头。
后来才知道,他竟是一个王爷。
郁临归伸手将衣袍接住,没有做声。
萧鱼在下面站了站,本想就今日掌掴之事致个歉,可话愣是说不出口。
而且,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怕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便更是讲不出。
暗夜里,冷风中,一人墙上坐着,一人墙下站着。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萧鱼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叫声,一只母鸡扑棱着翅膀从鸡圈里飞了出来。
汗。
萧鱼连忙伸手去赶,并试图将其抓起来丢回圈中。
可母鸡跑得极快。
萧鱼抓了两次扑了个空,便弯腰站在那里撑着两腿喘息。
若是平素,她一手一只。
奈何今日伤重之身,体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眼见着那只母鸡越跑越远,她皱眉,第一次感觉到英雄气短的无力。
坐于断墙上的郁临归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可看到女人歇息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不放弃地朝那只鸡撵去,脚步虚浮踉跄。
眉心微拢,他只得起身,从断墙上飞下。
驾着轻功,踏风而行,掠过女人的身边,稳稳地将那只鸡抓住。
萧鱼有些意外他会出现,停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他。
看着他提着那只鸡的两只翅膀徐徐走向她。
夜风带起他的发丝和衣袂,交缠飞舞。
可看他的脸,似是面无表情。
走到面前的时候,将手里的鸡朝她面前一递。
萧鱼长睫微闪,伸手将鸡接了过来。
刚想张嘴说谢谢,郁临归已经经过她的身边往回走去。
鸡在她的手里咯咯扑棱着,她微微怔愣。
郁墨夜拿着茶包回到厢房的时候,帝王依旧靠在软枕上,睁着眸子,一动不动,似是在想心事。
微微抿了唇,郁墨夜收了目光,返身将房门轻轻关上。
闻见动静,男人抬眼看向她。
“回来了,怎么那么久?”
“哦,顺便聊了一会儿,”郁墨夜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手中茶包朝男人扬了扬,“皇兄现在要喝茶吗?”
“算了,本就被毒素所扰,若再饮茶,朕今夜怕是没得睡了,你且先放着,明日再泡给朕喝。”
“嗯。”
郁墨夜应允,又转身走向桌边,将茶包放在上面。
“皇兄方才下床出去了吗?”
缓缓回过身的同时,她问向床榻上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没有立即回答,眼梢微微一掠窗外幽幽夜色,启唇正欲说话,门口却传来门扉轻叩的声音。
“哪位?”郁墨夜跟榻上的男人对视一眼后,转眸问向门口。
“大当家的有急事找四王爷,请四王爷去一趟。”
郁墨夜走过去打开门。
萧逸站在门口。
对着郁墨夜微微一鞠后,萧逸又将原话重复了一遍。
郁墨夜眸光轻闪,点头说:“好!”
待萧逸离开,郁墨夜又回头跟帝王打了声招呼:“皇兄且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帝王明显有些不悦:“不是刚刚才从他那里回来了的吗?而且,有急事不是应该找朕?找你做什么?”
“我去看看。”
郁墨夜并没有因为帝王的话回房,只是伸手带上房门,便走进了夜色中。
厢房里,帝王撑着身子又缓缓坐起了一些。
刚刚坐好,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一道身影闪了进来,又快速将房门掩上。
帝王抬眸看向来人,一怔。
张嘴作势就要喊人,却见对方急急伸出食指放在唇边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喊人,我是来救皇上的。”
帝王便没有做声,却是微微眯了眸子,略显戒备地看着他:“你是如何出来的?”
“这个皇上不用管,我也没有太多时间,长话短说,我替皇上解了身上的毒,皇上答应我一个条件。”
来人边急切地说着,边大步朝榻边走,被帝王冷声喝住:“站住!就站在那里!”
来人只得停了下来。
帝王轻嗤:“朕身上的毒本就是被你所害,你给朕解毒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跟朕提条件?”
是的,来人正是今日射出银针的萧章。
唯恐有人来,又唯恐有隐卫,萧章一直警惕地环顾着屋内四周,甚至还不时抬头看屋梁。
“就凭我给皇上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绝密,就凭我不仅给皇上解毒救皇上一命,还会让皇上今夜虎口脱险再捡一命。”
“什么意思?”
“皇上必须先答应我的条件!”
“说!”帝王睇着他。
“虽然我射银针让皇上中毒在前,是我不对,但我今夜救驾有功,不求皇上嘉奖,但至少,皇上必须答应我,不再定我罪,放了我,也放了我那帮兄弟。”
“那且先说说你如何救驾有功?”
“皇上先说答应不答应?”
帝王思忖片刻,眉尖一挑“嗯”了一声,“若果真如此,朕答应。”
“好,我就信皇上这次,希望皇上金口玉言,说话算话。”
“当然,君无戏言。现在可以说那个什么绝密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