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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郁墨夜这个男人也真是个窝囊废

  太后拦住一问,得知是四王妃产子,已产下一小世子,母子平安。

  然后,入了府,是管家接的驾,一问四王爷是否病危。

  事先没有通气的管家,自是实话实说,说没有。

  太后当即就让孔方抓了他。

  罪名大得很。

  说他欺君、欺她。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这个大厅里,接受杖责。

  也没说杖责多少下,就让打。

  他有种感觉,今日他可能会死。

  会被打死。

  因为这个女人对皇上心中有气,很大的气,却又不得发作,所以,只能在他这个皇上的奴才身上撒气。

  理由也正当。

  欺君。

  杀鸡儆猴,杀了他给皇上看。

  他死死地抠着板凳的凳脚,紧紧咬着唇,忍受着那扁担一下一下落在早已刺痛难当的身上,大汗淋漓。

  可饶是两个家丁如此卖力,孔方还是嫌弃用力不够。

  将手中的拂尘往桌上一放,他夺了其中一个家丁手中的扁担:“杂家来!”

  王德虚弱闭眼。

  同为宫中多年的太监,自是很清楚,宫里人的那些手段。

  杖责其实很有学问,换句话说,很有猫腻,原则上是杖打腰以下,但是,有歹心的人,就会专门照着腰打。

  毕竟棍板无眼,说自己不小心打到了,也情有可原,而且,从来也没有人去为一个受罚之人追究过。

  咬紧牙关,正等着那致命的一板落下,谁知却并未等到,而是等来了一场小小的sao动。

  “皇上。”是管家和家丁行礼的声音。

  皇上?

  王德心中一撞,睁眼,艰难转头,就看到一身明黄的男人,一手握着孔方高高扬起的手臂,一脸冷凛。

  然后衣袖一扬。

  孔方的身子便飞出老远,跌坐在地上。

  “皇上,你做什么?”太后“啪”的一声将手中杯盏重重置在茶几上,沉声。

  “儿臣还要问母后做什么呢?”

  帝王轻勾了唇角,一抹弧度凌冽。

  太后气得脸都白了,咬牙冷笑:“一个欺君的奴才,哀家教训不得?哪怕是哀家让人将他一刀给砍了,也是天经地义。”

  “欺君?”帝王亦是轻嗤,“儿臣是君,儿臣怎不知道他几时欺过儿臣?”

  “明明是四王妃临盆,他却谎称四王爷病危,这不是欺君是什么?不仅欺君,还欺哀家,甚至还诅咒老四。”

  太后说得义愤填膺。

  帝王微撇了嘴,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原来母后说的是这个,这个是儿臣让他这样说的,怎么,不可以吗?”

  一撩龙袍的袍角,他坐在太后茶几对面的位子上。

  与此同时,扬袖示意随他一起来的青莲。

  青莲会意,连忙上前,将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德从长凳上扶下来。

  一人扶不住,她又唤了两个家丁。

  两个家丁见帝王来了,且跟太后杠上了,明显在帮这个叫王德的公公,唯恐会治罪于自己,自是求之不得青莲喊他们,连忙上前帮忙搀扶。

  “皇上为何要让他这样说?”

  太后冷冷地盯着帝王。

  “因为避嫌。”帝王接得也快。

  太后听完却是又笑了,笑意冷然。

  “皇上也知道要避嫌啊,一个四王妃产子,又不是后宫的哪个嫔妃产子,用得着皇上深更半夜,弃轻儿不顾,弃哀家不顾,专程亲临四王府吗?”

  帝王点头:“儿臣觉得用得着。”

  太后的脸越发煞白了几分。

  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看着他不知所谓的样子,太后不可理喻地摇头。

  “老四恶疾在身,不能出门,皇上如此之举,不觉得有失稳重吗?若传出去,就不怕被世人说,皇上乘人之危,跟四王妃有问题吗?皇上置老四的颜面何地?又置四王妃的妇誉于何地?”

  “这么严重,”帝王面色一紧,起身,“那儿臣要赶快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便疾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似乎才想起要行礼,停住脚步,回头。

  “母后几时回去?若母后还想坐会儿,那儿臣先告辞了,马上也要上朝了。”

  优雅一颔首,帝王转身,举步离开。

  留下太后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凤袍下的指尖紧紧攥着中衣的袖襟,微微颤抖。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是这样。

  王德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做奴才,且也不是一般宫的奴才,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要不就是这个男人的授意,要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授意,说明这个男人早就跟四王妃有牵扯。

  不然,事出突然,这个男人在秋实宫,如何来授意王德,定然早就授意好了的。

  如果是为了这个男人,王德自己这样说的,那也说明这个男人早就跟四王妃有牵扯。

  若王德不深知其中关系,不深知四王妃在这个男人心中的重要性,又怎敢信口开河、如此胆大妄为地当着她的面来打断帝王施雨露?

  所以,她得出一个认知。

  这个男人跟四王妃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所以,她刚才故意那样说。

  虽然他没有承认,可他也并没有否认。

  其实想想,老早不是就有端倪吗?

  当日庄妃的狗跑进龙吟宫,翻出那枚岳国的辟邪扳指,也就是顾词初的扳指。

  这个男人为了保顾词初,甚至承认说是自己杀了萨嬷嬷。

  虽然后来给她的解释是,因为萨嬷嬷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当时也跟她说,后面会跟她细说。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她,萨嬷嬷发现了他什么秘密。

  要不是今日发生了这茬儿,她都忘了这事儿。

  堂堂一个帝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跟自己弟弟的女人搞在一起,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太后胸口起伏,气结到不行。

  郁墨夜这个男人也真是个窝囊废。

  真是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在他国做了质子,长得一副窝囊的样子不说,这性格怎么也窝囊成这样?

  她就不信,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染,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知道。

  定然是看到对方是君王,自己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难怪一直觉得帝王对这个质子回朝的弟弟不错,在天明寨,甚至替这个弟弟挡有毒的银针。

  现在想想,除了心中愧疚想要补偿对方,还需要留着这个弟弟的性命来替自己行苟且之事遮人耳目吧?

  “你们两个,去将小世子抱过来给哀家看看,四王爷四王妃喜得贵子,这也是整个皇室的喜事,哀家心里也特别高兴。”

  太后吩咐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孔方,以及王府管家。

  她现在极度怀疑,这个孩子可能就是帝王的种。

  记得刚回朝那会儿,郁墨夜说自己是不能人道的。

  锦瑟大婚那夜,虽然对其用了药,锦瑟说,对方其实有反应,但是却投了湖。

  后来到底行,还是不行,她也未问,锦瑟也未告诉她。

  两人很快回来了。

  孩子是青莲抱过来的。

  “太后娘娘,小世子身上的血污还未洗干净,恐脏了娘娘凤袍,就让奴婢抱着吧。”青莲抱着脏兮兮的小家伙对着太后行礼。

  沾产血最是忌讳,会有血光之灾,太后自是知道,便也没有强求,只是行至青莲跟前,细细端详小家伙眉目。

  初生儿还太小,根本看不出什么。

  似乎有些像帝王,又似乎有些像郁墨夜。

  只能大些再看。

  扬袖,示意青莲抱下去:“好生照料。”

  青莲抱着六六回到厢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拿了帕子,沾了些温水,轻轻将刚刚故意涂抹在小家伙脸上的血污拭干净。

  帕子绵软,又被温水沾湿,摩挲在脸上,大概特别舒服,小家伙竟是睡了过去。

  青莲勾起唇角,看着这疼人的小模样,她的心里也喜欢得紧。

  想着自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都还没有尝过做母亲的滋味,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失落和惆怅。

  床榻上,郁墨夜还没有醒。

  青莲上前,将怀中小家伙轻轻放在郁墨夜的边上,让母子二人相挨而睡。

  替两人掖好被褥,出门吩咐小翠照看着,她便回她的耳房拿了金疮药。

  客房的矮榻上,王德趴在上面。

  见青莲终于推门进来,王德苍白着脸,虚弱地打趣:“说去拿药,半天不见回来,还以为你把我晾这儿了呢。”

  青莲笑笑,走过去,将手中装药的小瓷瓶递给他,“方才太后娘娘要看六六,我抱去给她看了。”

  “六六?小皇子叫六六吗?”王德眉眼喜悦,甚是激动的样子。

  “嗯,”青莲点头,“小名。”

  边说,边晃了晃手中药瓶。

  王德这才伸手接过,小声嘀咕道:“自己怎么擦?”

  “什么?”青莲没听清楚。

  王德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没什么。”

  青莲睨着他,忽然想起太后让人杖责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去通知帝王的时候,说四王爷病危,便忍不住笑了。

  “公公倒是胆子不小。”

  王德有些懵。

  “四王爷病危这个理由,公公也敢找。”

  原来是说这个。

  说起这个,王德也是一声叹息。

  “哎,当时情况危急,太后又守在秋实宫的门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既不能实话实说,也不能说四王妃临盆,那太后要想了,四王妃临盆关皇上什么事,所以……所以,情急之下就只能说四王爷病危,这样皇上来四王府就天经地义。谁知道,结果连累了皇上,为了维护我,跟太后娘娘闹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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