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番外:愿我如星君如月【028】
看到他避自己如同避洪水猛兽一般,潇湘懿笑了。
"做什么那么怕我?"
樊篱没有做声,脸色却不大好看,几分窘迫,几分尴尬,也有几分羞恼。
潇湘懿也不以为意,更加笑靥如花,一只手还悠然自得地把弄着自己的一缕秀发。
"是不是怕自己七窍流血身亡啊?"
樊篱脸色越发青白。
这样的问题,还真是只有这个女人问得出来。
"懿姑娘到底有何事?"
不是已经拒绝嫁给他了吗?还以为会再无瓜葛,做什么又找上.门来?
潇湘懿努努嘴,将自己的右腿自左腿上拿下来,盈盈站起身。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这几日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像篱法师这样的大师应该就是点化苍生,给世人解惑的对吧?所以,特来跟篱法师请教。"
樊篱眼帘颤了颤,等着她继续,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女人肯定问不出什么好问题。
果然。
"请问篱法师,按照你们禅意梵语来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动欲.念?"
樊篱汗。
也有些语塞。
"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这是第一个问题,能给我解惑吗?"潇湘懿眉尖轻挑。
樊篱没有接话。
潇湘懿又徐徐转过身,慵懒地朝桌边上一倚,双手惬意地撑在桌案边缘,看向他,自顾自道:"你们禅家,不是信奉,世上万物之所以动,皆是因为心动,所以,我一直以为,欲念亦是如此,欲念欲念,有念才有欲,我理解的对吗?"
樊篱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按照禅学来说,的确如此,但是...
这个女人问他这些做什么?
是想跟他说,他之所以对她动了欲,是因为对她动了念,念由心生,也就是,他对她动了心,是吗?
这...这怎么可能?
这也是一般女子做不出来的事情。
"你太自以为是了。"樊篱看着她缓缓开口。
"是吗?"潇湘懿也不生气,依旧看着他,笑容璀璨,片刻之后,点头:"好,就算我自以为是,那..."
脑袋微微一偏,她继续道:"我问你第二个问题。"
樊篱蹙眉。
潇湘懿侧首望进他的眼睛。
"篱法师觉得什么是执念?"
樊篱怔了怔,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跟自己牵扯不大,但是,他心里清楚,既然她专门问,定然是有什么套路在等着他,或者说,定然是挖了什么坑等着他往里跳。
沉默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回答。
"所谓执念,是指对某件事过分执着,过分苛求,求而不得,还偏执地想要得到。"
"嗯,"他的话音落下,潇湘懿受教似的点点头,"既然是过分,既然是偏执,那么,当一个人心怀执念之时,会不会被蒙蔽心智,而忽略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需求呢?"
"当然,所以,佛曰: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着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故,任何事顺其自然,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好一句'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就像是等着樊篱这句话似的,樊篱一说完,潇湘懿就接了过去。
然后一双水眸深深浅浅,目光扬落在樊篱身上。
"现在问你第三个问题,"声音顿了顿,她问:"你为何要娶我?"
樊篱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有些天马行空,问题跳跃得他一时都跟不上节奏。
为何要娶她?
对他来说,答案很明显。
但是,却不能跟她明讲。
他只能讲那条世人皆知的理由,因为她可以治愈他的腹痛。
然而,他又觉得,就算世人都知道,她也知道,现在这样面对面直白讲出来,依旧是对一个女子的伤害。
所以,他略一计较之后,决定不正面回答。
"懿姑娘拒绝得很对,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让姑娘赔上一生的幸福。"
说完,他又发现,其实正面不正面,都是一个意思。
对于他的回答,潇湘懿脸上并无任何变化。
本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两人忽然都没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可怕。
潇湘懿将落在樊篱身上的目光收回,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再度抬眸看向他:"樊篱。"
樊篱一怔。
应该说,莫名地心尖一抖,为她的那句"樊篱"。
他忘了她以前有没有对他直呼其名过,就算有,也绝对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
她就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
"你只要大声说一遍,樊篱爱潇湘懿,我就嫁给你!"
樊篱浑身一震,很是意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只要说一遍,他爱她,她就嫁给他?
爱吗?
他爱她吗?他问自己。
自然是不爱。
既然不爱,他又怎能违心地说这种话?
虽然,说一句话简单,上嘴唇对下嘴唇一动,这句话便能出来,但是,这句话不同于其他的任何话。
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欺骗!
而且,棠婉还在。
他如何能当着棠婉的面,说自己爱另一个女人?
见樊篱不做声,潇湘懿微微笑,忽然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臂勾在他的颈脖上。
樊篱呼吸一滞,本能地后退一步,因为潇湘懿勾着他的脖子,所以,也随着他的步子前进了一步,继续保持着两人胸口相贴的姿势。
"不说也没关系,事实已经很明显。"潇湘懿仰着小脸,吹气如兰。
樊篱微僵了身子,连忙不动声色地暗自调了调息。
"什么事实?"他甚至刻意绷直了声线。
"你爱我的事实啊。"
潇湘懿眼波流转,眼角余光瞟了瞟屏风后面,语气笃定。
樊篱感觉到有些无语。
这样的女人也算是奇葩了。
恐屏风后的棠婉误会,他又立即反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凭什么?"潇湘懿轻笑了一声。
与其说轻笑,不如说轻嗤,因为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潇湘懿只手依旧钩挂在他的颈脖上,另一只手忽然拍了拍他的小腹:"就凭我能让你这个地方绞痛!"
因为小腹就在某个部位上面一点点,樊篱感觉到她的手,几乎就要拍到他那里了。
浑身的血往上一涌,他一动不敢动。
潇湘懿的声音还在继续:"就凭你观日出那天,上山背三王妃安然无恙,下山背我就动了欲念晕厥。"
"就凭有人可能跟你抱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都激不起你身心的一丝起伏,而我现在只要在你怀里稍稍一动,就可以让你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你信是不信?"
樊篱呼吸全无地僵立而站,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她可以让他第三次动欲念。
这一刻,他信。
因为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
他不做声,潇湘懿也不强求,见他僵在那里调息隐忍,她再次轻笑了一声,将他放开。
"一个能让你动欲的人,必定先让你动了念,如果一次可能是偶然,两次、三次还是偶然吗?你或许不承认,因为你有自己的执念,何为执念,你自己也说过,不过是求不得而放不下。因为曾经得不到,所以放不下、不甘心而已,而已而已。"
说最后两个而已而已的时候,她还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好了,本姑娘说完了,你自己想想吧,告辞!"
也未等樊篱做出回应,她话落的同时,已转过身,扬长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