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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的确心里有人1

  说完,侧首示意王德。

  王德领命出门。

  郁墨夜知道,他是去马车上取。

  只有帝王一人的马车是驶进宫里的。

  她只是有些意外,郁临渊几时买的这些东西?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有心又细心的男人。

  王德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两匹绸缎,一匹宝石绿,一匹淡粉紫,虽未打开,光看色泽就已知是极品。

  郁临渊起身,接过上面的宝石绿那匹,呈给太后,“这匹是给母后的,希望母后喜欢。”

  “喜欢,自是喜欢!临渊有心了。”

  太后接过,戴着长长指套的手指轻轻抚上绸缎,眸中是惊艳,是喜悦,是欣慰,连眼角眉梢都是绵长的笑意。

  那是郁墨夜从未见过的样子。

  原来,再光鲜、再凌厉、再冷硬、再波澜不惊,也终究是个女人,终究是个母亲。

  弯了弯唇,她看到郁临渊又接过那匹粉紫,给了身侧的秦碧。

  “这匹是朕专为碧儿挑的。”

  秦碧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激动得差点失态带翻桌上的杯盏,好在她的婢女柳红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抢扶住。

  于是,郁墨夜又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不仅有心细心,还非常有眼光。

  比如,这两匹绸缎的颜色,宝石绿真的很适合太后。

  稳重大方,又不失雍容华贵,属于那种低调的奢华,既风华万千,又不刺人眼目。

  而这匹粉紫,也非常配秦碧。

  毕竟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若是粉色,未免太过稚嫩,若是大紫,又会让人觉得沉闷,就是这种紫中透着粉,粉中带着紫,又出气质、又衬皮肤。

  说到底,还是他用了心。

  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低头,夹起几粒米饭送入口中,忽然听到太后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想必老四也给王妃和锦瑟带了礼物吧?”

  蓦地听到老四二字,她回过神,怔怔抬头,见太后正看着她,对面的男人撩袍坐下的同时,也淡淡朝她瞥过来,身侧的几人也全都因为太后的话看向她。

  意识过来太后的问题,她讪讪一笑,正想回“没有”,王德竟先笑着出了声:“王爷也是心细之人,在清莱镇的时候,给王妃买了发簪。”

  郁墨夜未出口的话就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王德啊王德,平日见你也不是多舌之人,真不知你是想借此恭维我、拍我马屁?还是因为发簪是遣你跟某人跑腿去买的,你要邀功?

  总之,你这是坑人啊。

  她之所以准备回没有,原因有两个。

  一个原因,发簪只有一枚,而此刻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却有两个。

  最重要的,此问题是太后提出来的,而锦瑟又是太后的人。

  另一个原因,她不想将那发簪送人。

  因为她自己很喜欢。

  现在被王德这样给丢了出来,她该怎么办?

  抬眼朝王德看过去,见他身前的主子似是也稍稍侧首睇了他一眼,王德便脸色微微一白低了头。

  “发簪?”太后再度出了声,“没想到老四会想着买这些女子喜欢的饰件,倒也是体贴之人,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让哀家也见识见识老四的眼光。”

  哪里是我的眼光,是你儿子的眼光好不好?

  虽眼光很好,但是你老人家见识了那么多年,此刻能不要见识吗?

  郁墨夜欲哭无泪,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都说到这份了。

  起身。

  身后青莲将包袱递过来。

  她接过,也不打开,就只是稍稍扯开一个洞,就伸手进去在里面掏啊掏。

  所有人都看着她。

  其实,她早已经掏到了发簪,自己放的东西自己当然很清楚在哪里。

  她之所以一直装还在找,是因为,她在想对策。

  拿出来,只有一枚,绝对会得罪太后。

  因为她不可能说,这枚是送给锦瑟的。

  且不说顾词初是王妃,就在跟前,单说刚刚王德,就已经非常清楚地说了,买了发簪给王妃。

  如果不拿出来,又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一个发簪都不能给人看。

  除非……

  眸光微微一闪,她边掏,边不动声色地将发簪拢进了广袖中。

  所幸袍袖又长又宽大,将众人的视线挡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就蹙眉“咦”了一声,然后,索性将面前的碗碟往边上捡开,包袱放到桌上,解开。

  反正里面的女子物件,譬如月经布之类的,早已随着月事走了,被她扔掉了。

  都是可以见光的东西。

  当着众人的面,她寻了一遍。

  没有。

  拧眉,咬唇,她回想,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

  一不小心就对上对面某人的目光,深邃又蕴着一抹促狭的目光。

  为什么有促狭?

  她怔了怔,却也顾不上想,就转眸看向太后。

  “肯定跟五弟同车的时候,我们打闹,我一直拿包袱砸他,发簪甩出来掉了。”

  郁临旋也是大齐好兄弟,听闻此言,当即就接了话。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我记得有一下马车颠簸,四哥正拿包袱砸我,连人带包袱撞到了我身上,当时,我就是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包袱里出来。”

  郁临旋绘声绘色,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郁墨夜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收回目光的时候,再一次撞上了对面男人的视线,依旧深邃却又蕴着一抹……

  她心口一颤。

  还以为是刚刚的促狭,却不是。

  而是冷色。

  怎么又变成了冷色?

  是怪她不该将发簪弄掉了吗?

  “掉了?”太后有些失望,“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礼物掉了着实可惜了。”

  郁墨夜蓦地想起什么,“对了,虽然发簪掉了,但是我给词初跟锦瑟还带了别的礼物。”

  边说,边自包袱里拿出了两个木雕。

  众人看到木雕的时候,都傻眼了。

  一个是一只鸡。

  应该是**?从头顶的冠,还有形状来看,似乎是只鸡。

  只是,只有一只脚。

  另一个是个人偶。

  应该是个人吧?因为隐约看得出有衣袍,还有头,有发髻,感觉是个女人。

  只是,却只有一只手。

  大家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粗制滥造的木雕?

  其实,郁墨夜自己也是汗哒哒。

  这两个木雕是她的杰作啊。

  陈落儿跳崖的那夜,她留下一封信离开后,就住进了君悦客栈,等着郁临渊一行人离开。

  她在客栈里呆了两日,无事可干,就翻起了那本专门为请郁临渊帮忙而买的木雕之术的书。

  让小二帮忙买了刻刀和檀木,她就照着书上面,依葫芦画瓢,学着刻了起来。

  最先想雕个人的,结果拿刀的力度把握不了,将人的一只手给搞断了。

  后来,她就想着,挑个简单点的雕。

  所以就雕了只鸡。

  谁知什么都雕好了,虽然雕得很是拿不出手,但是,至少能勉强认出是一只鸡,只不过,就最后雕爪子的时候,又是一不小心,将一只脚给搞断了。

  于是乎,这两个杰作就变成了这样。

  方才太后一直想要看发簪,其实,这并不符合太后一向高冷的性格。

  所以,她在想,或许,太后就是故意给她出难题。

  听到王德说,她买了发簪给顾词初,她就故意要看发簪,说不定,只是想看她如何反应?看她如何跟锦瑟交代,如何跟她交代?

  说发簪丢了,只是省去了给她看,却并不能改变只有一枚的事实。

  锦瑟毕竟是她的人。

  所以,她才不得不将木雕拿出来。

  她要告诉这个女人,锦瑟也是有礼物的。

  木雕正好两个,一碗水端得平得很。

  当然,如此蹩脚的木雕,如此难登大雅之堂的木雕,她肯定不会说是自己雕的。

  见大家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笑着拿起木雕解释了起来。

  “这两个木雕是我在忘返镇的时候买的,别看它丑,且有缺陷,其实是雕刻之人故意为之的,因为它有很深的寓意。卖的人跟我说,可别小瞧了这些木雕,它们不是普通的木雕,是能给人带来福音、带来运气、带来吉祥的木雕。”

  众人都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她先扬了扬那只鸡。

  “譬如这只鸡,就不是普通的鸡,它是金鸡,相信你们也听说过‘金鸡独立’这个词,因为要独立,所以它缺了一只脚,单脚才能独立嘛,寓意超凡脱俗、一枝独秀。”

  “再说这个人,”她扬起那只人偶,一本正经道:“她只有一只手,且是扬起来的,你们肯定以为她是在遮阳,其实不是,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只手遮天’这个词吧?对,因为要只手遮天,所以,她才只有一只手,寓意会飞黄腾达、权势滔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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