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难以抑制,他决定不忍2
他可是从未跟这个男人说过萧鱼,这个男人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是透视眼吗?
会读心术?
竟然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
耳根微热,他本能地就想掩饰,可又因为紧张,话一出口就变成了结巴。
“三……三哥说什么,我……我听不懂,萧鱼跟四哥怎……怎么了?我想哪样?我……我什么都没想啊……”
帝王睨着他,眼角眉梢笑意更深。
“是吗?”轻挑眉尖,也不揭穿他,“那就当朕没讲。”
帝王说完,又虚弱地轻阖上双目。
郁临归动唇,本想说话,见他如此,只得噤了声。
心里却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掩饰归掩饰,否认归否认,但是,内心深处,他其实是很想听这个男人说下去的。
萧鱼对他四哥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他们是哪样?
到底是哪样啊?
兄弟二人后面的马车里坐着闭目养神的太后。
此时她的心里也是千头万绪,各种复杂。
或许是羽翼已经慢慢丰满强大,或许是成长得越来越好,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帝王儿子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以前,她几乎能将他的心思看透个七七八八,如今,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就算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却又忍不住去怀疑自己的猜测。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惶恐。
她觉得自己渐渐有些掌控不了这个儿子了。
所以说,她心情真的很复杂,她不知道该高兴儿子的成长,还是该担心手中权力迟早会被他夺光。
还有,施魇镇之术的人又是谁呢?
是后宫的女人,还是其他王爷,又或者是朝堂官员?
若是揪出来,她定然要他好看!
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一众人下马车,恭送帝王跟太后回宫。
然后,各自打道回府。
马车里,萧鱼歪着脑袋靠在车壁上,心里面还在想着那只鸟儿,神情惨淡。
耳边车水马龙,嘈杂得厉害,她知道马车正在经过闹市。
过了闹市便是天地缘客栈,萧震暂时住在那里。
等会儿见到他了,该如何跟他讲?
正郁闷地想着对策,骤然“嘭”的一声巨响,马车一个大晃停了下来,因着惯力,她的身子差点被甩了出去。
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你怎么赶车的?”
“我还想问你呢?长眼睛不看路吗?直直朝人家马车上撞。”
“脑子有病吧?搞搞清楚,是你的马车差点撞上我们好不好?”
皱眉,萧鱼伸手撩开门幔,问车夫:“怎么回事?”
“几个不长眼睛的,直往路中间走,差点撞上。”
萧鱼看到马车旁边站着几个男人,一看都是练家子,一个一个凶神恶煞一般。
听到车夫如此跟萧鱼讲,几人就更加怒了。
“说谁呢?说谁不长眼睛?”
几人伸手作势就要将车夫扯下去,被萧鱼眼疾手快挥开。
马车是她租的,车夫并不是天明寨的人,但是此刻,为她赶车,是她的车夫,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几个男人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不禁纷纷打量起她来。
当看到她身着紧身碎花小袄,领口大开,露出大片雪颈,容颜艳丽、身姿妖娆,一双丹凤眼斜斜一瞥间,风情野性尽显。
“哟,还是个美人呢。”
“看样子,不是怡红院的,就是醉春楼的。”
“要不,姑娘陪我们哥儿几个玩玩儿,你们马车撞人的事我们就不跟姑娘追究了,如何?”
萧鱼冷笑,“你们谁被马车撞了?刚刚不是说差点吗?”
“对呀,就是差点啊,差点才吓人呢,我们几个的心啊被要被吓跳出来了,此刻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呢,姑娘若是不信,来摸摸,摸摸我们的心跳得有多快!”
一个男人手按心口,语言轻佻、表情猥琐,引起几个同伴一阵哄笑。
萧鱼眉眼一弯,璀然笑道:“好啊。”
声音嗲得几人骨头都酥了。
却又在下一瞬,笑意一冷,飞身从马车上下来,“那就让本姑娘来摸摸看!”
话落的瞬间,已是一掌击在那个男人的胸口上。
男人骤不及防,被击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被同伴连忙伸手拉住。
“哎呦,有性格,我喜欢。”
“是啊,哥儿几个最喜欢征服小野猫了,特别是爪子锋利的小野猫。”
又是一阵调笑,几个男人便一起围了上来。
有功夫傍身,萧鱼也不惧,正欲提起内力将几人扫开,却猛地见到其中一人对着她扬袖一抛。
眼前瞬间白雾一片。
她暗叫一声,不好,软筋散。
刚想闭气屏住呼吸,却已然太迟,脚下当即一软,整个人颓软一片,完全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
车夫见状,大惊,刚想张嘴喊救命,就被另一个男人如法炮制,以软筋散砸面。
中了软筋散的车夫从车架上滚落下来。
几个男人动作特别快,两人挟萧鱼,两人挟车夫,立即上了马车。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快得连路人都没有注意到。
一人赶车,马车便再次走了起来。
直到这时,萧鱼才感觉到害怕。
想喊,发不出声音。
想逃,使不出力气。
看这几个人娴熟的手法和默契的配合,应该是惯犯。
人贩子?
就在她这样揣测的时候,几个男人开了口。
“这娘们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我也觉得,是个人间尤物呢。”
“要不,我们先玩玩,再卖给边国?”
萧鱼听了,脸都白了。
“可是,只有黄花大闺女价钱才好,若被我们玩了价格就卖不起来了。”
“看她这幅打扮肯定本就是烟花中人,怎么可能还是黄花闺女?反正价钱已经缩水,不如先让我们自己尽尽兴,也对得起我们抓她一回,否则卖个破鞋给边国,也挣不了几个银子不是。”
“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
第一次,她觉得郁临归像个男人。
第一次,她觉得郁临归像个天神。
木屑纷扬、木条四飞……
当郁临归翩然落入原本就挤得不行的车厢里时,整个马车的四壁都被碎掉,只剩下底下的木板。
没了任何遮拦,车内的一切都暴露在青天白日的下面,也暴露在路人的眼前。
马车已经停下,路人纷纷驻足。
萧鱼听到一声拊掌和一声口哨,然后就看到数道黑衣身影惊现空中。
她认识,在天明寨跟萧章对峙的时候见过,是隐卫,帝王的隐卫。
黑衣身影围落过来的时候,萧鱼感觉到腰身一暖,然后身子便腾了空。
风声过耳,拳掌相接的声音远去,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郁临归挟在了掖下,已经飞离了现场。
在一个无人的小巷落下,郁临归松开了她。
因为中了软筋散,他一撤手,她身子一软。
她以为他会再次将她攥住,谁知没有,他就任由她直直跌到在地,也未做那举手之劳的事。
郁临归脸色很难看,唇瓣紧抿着。
站在那里也不看她,一动不动,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将她拉坐好,然后也盘腿坐下,将自己的真气以掌力透过她的背度给她。
暖暖的气流缓缓注入身体,萧鱼感觉到体力在慢慢恢复。
当郁临归的掌力撤下,她至少能坐能动了。
扭过头,看到郁临归大汗淋漓的模样,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艰难地蠕动唇瓣,终于能勉强吐出音。
“谢谢……”
“以后还穿不穿成这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都我行我素,今日的教训够不够?”
郁临归愤然打断她的话。
萧鱼怔住。
看着男人喷火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眼帘轻颤,缓缓将头扭正收回。
眼圈莫名就红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久,郁临归站起身,“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天地缘客栈……”
客栈厢房里,萧震坐在案桌边上,手端杯盏,静静饮茶。
也不知道萧鱼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一次,他骗了萧鱼,利用了萧鱼,为了那个女人。
没办法,他担心那个女人。
樊篱买女人用的止血药,只可能是给那个女人用。
至于她为何会受伤,为何会大出血,他猜想了种种可能。
觉得最有可能的有两种。
一种,女人为了强行离开自己伤害了自己。
一种,被那个男人强行占有,那里大出血。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可他身份尴尬。
所以,才派了萧鱼前去。
如果是第一种,也就不说什么了。
如果是第二种,如果是第二种……
他眸光一敛,眼中寒芒万丈,端着杯盏的大手更是攥得五指指节泛白。
刚将杯盏重重置在桌案上,就听到“嘭”的一声,厢房的门被人撞开。
他一震,扭头。
看到冷着脸的男人腋下挟着一个女人直直走了进来。
当看清男人是郁临归,女人是萧鱼时,他眼波一动,从位子上起身。
郁临归径自走到床榻边,将萧鱼放于榻上,然后,才举步走到他面前,脚步顿住。
“本王不小心杀了你的鸟儿,方才救了萧鱼一命,正好互抵。”
说完,对着萧震略一抱拳,“告辞。”
萧震脸色微微一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郁临归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顷刻就不见了人。
郁墨夜的马车刚在四王府门口停下,顾词初、锦瑟和青莲三人就迎了出来。
“太好了,王爷终于回来了。”锦瑟喜形于色。
“王爷没事吧?”青莲微笑轻问。
顾词初什么都没说,只上前来,轻轻扶了她的手臂。
有那么一刻,她想甩开,想了想,终是作罢。
其实,她怪不了顾词初什么。
就如同她留给顾词初的信中写的一样,她以男儿身骗了她,那她做什么就不能骗她,她跟帝王的关系?
原本还想着,回来再次面对多少有些尴尬。
可见到了,她却忽然释然了。
反正该咋地就咋地,只要知道不再交心便罢。
反正都是骗。
都是逢场作戏。
回了厢房,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没多少时日,为何会有这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呢?
或许是真的累了。
让三个女人离开,她四脚朝天倒在了床榻上。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今后她要怎么办?
是夜。
郁墨夜沐浴完,刚坐在灯下,厢房的门就被人轻轻叩响。
“王爷。”
是青莲。
“有事吗?我准备睡了。”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呆着,只想一个人静静。
“嗯,有急事。”
急事?
郁墨夜怔了怔,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青莲走了进来。
她正欲关上门,却发现青莲后面还跟着人。
赫然是樊篱。
而在樊篱的身后,还赫然跟着王德。
三人全部走了进来,走在最后的王德返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将门关上。
郁墨夜疑惑地看着三人。
什么情况?
大夜里的,这三人约着一起出现在她的厢房里,是要……
“不知姑姑有何急事?”她问向青莲。
青莲走到桌案边,将软椅搬开了一点,“王爷,先请坐吧。”
末了,又看向樊篱跟王德,“大家都坐。”
这架势……
郁墨夜狐疑地看着三人,走过去坐下。
见她坐了,三人也一人一方围坐了下来。
青莲跟王德都看向樊篱,樊篱微微一笑:“还是青莲姑姑说吧,樊篱将四爷得罪得不浅,四爷讨厌着我呢。”
郁墨夜没有做声,也没有表情。
心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对这个点了她睡穴,让她错过服避子药的男人,她岂止是讨厌,是恨。
“好吧,那就由奴婢来说吧。”青莲清清喉咙,似是有些紧张。
郁墨夜便更加疑惑了,她可是从未看过青莲跟她说个话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我们今夜三个带着诚意,带着真心,想跟王爷开诚布公地谈谈心。”
谈谈心?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忽然猜出了几分他们前来的目的。
“是来给某人做说客吗?”她问。
“不是!”三人异口同声否认。
“真的不是,回宫以后,皇上一直在昏迷,我们三人是樊篱法师约起来的,皇上并不知情,我们也都是自愿。”青莲解释道。
郁墨夜微微凝眉,耳边回荡不去的,是那句“一直在昏迷”。
一直在昏迷?
好一会儿,才勉强收回心神,她怔怔开口:“你们想谈什么?”
“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能真正真心交谈下去,奴婢首先坦白一件事,奴婢知道王爷是女人。”
郁墨夜震惊。
还未缓过神,又听到王德接着道:“那……那奴才也坦白了,奴才也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