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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至于将她逼至这样吗?

  郁墨夜汗。

  停住脚步。

  世上哪有这么难搞的男人?

  不让给他,不行,非要得,让给他,又说是嗟来之食,也不行。

  “所以,公子是不要了对吗?”

  她微微笑着回头,语气不好地再次确认。

  不要正好,正合她意。

  然,男人的回答却让她再度崩溃。

  “谁说我不要?我只是不要相让来的。”男人凤目深深,紧紧攫住她,一字一顿。

  郁墨夜当即就冷了笑容,“那公子到底想要怎样?”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要又不收,不要又不让。

  到底是要闹哪般?

  老鸨边上看得也是急死。

  “如此看来,只能斗酒了,这样赢也赢得公平,输也输得心服,公子愿意吗?”

  老鸨问向男人。

  男人眼中赤色又明艳了几分,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似是在犹豫。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逸出一字:“好!”

  郁墨夜听着,只觉得那一个字似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艰难又绞着一丝咬牙切齿。

  一听说好,老鸨顿时就来了精神,喜笑颜开道:“如此甚好,我们怡红院有个专门的斗酒阁,就在前面不远,我带几位过去。”

  老鸨扭身走在前面。

  忽然想起什么,脚步又顿住,“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萧震也未隐瞒,当即回道:“萧。”

  老鸨又回身看向另一男人,“这位公子呢?”

  “林。”男人原本清润的声音带着些些闷闷的鼻音。

  明显不悦。

  郁墨夜也不理会。

  老鸨点点头,“那么请问萧公子、林公子,是要喝什么酒呢?我们怡红院有杏花酿,五十文钱一壶,有桂花酿,三十文一壶,还有……”

  “只需上最好的酒便是,银子不会少你的。”老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震打断。

  老鸨自是求之不得,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连声说着:“好,好,好,那诸位,请随我来。”

  老鸨带头走在前面。

  因为萧震本身就在门外,自然就走在了第二。

  郁墨夜紧随其后,走在了第三个。

  姓林的男人,以及他的随从二人走在最末。

  一行人顺着木质走廊往前走,脚步声很明显。

  缓缓前行中,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隐约感觉到身后的男人,似是目光深凝,胶灼在她的身上。

  她想到如芒在背这样的形容。

  几次她都生了突然停住猛地回头的冲动,看看后面的人到底有没有,可想了想,她终是忍住。

  某人本就不悦,她还是不惹为好,另外,若只是她的错觉,并无人看她,那她这样一惊一乍反而落人笑话。

  很快就到了斗酒阁,老鸨吩咐门口的两个下人去端酒,而她则是将一行人迎入阁内。

  屋内装修得奢华典雅。

  一张豪华大气的长形酒桌摆于屋正中,酒桌的四方各有一把软椅,边上一个柜形酒架。

  酒桌上整齐有致地摆着多个托盘,托盘里是各式杯盏,有青瓷盏,有金爵,有银盏,大中小也是多个规格。

  酒桌四个角的位置摆着绿色盆栽,叶子翠得就像是长在春日里。

  老鸨示意他们坐。

  萧震走到长形的一头,一撩衣摆坐下,林姓男人淡瞥了他一人,拂了袍角,坐在了另一头。

  郁墨夜便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她对面坐着老鸨。

  药丸一直攥在手上,毕竟不是一粒两粒,是一大把,且心情又是跟着大起大落,以致于手心都是汗,郁墨夜怕弄坏了,所以,坐下来后,就掏了帕子铺开在桌面上,将那些药丸摆在了上面。

  两个男人都朝她瞥过来,然后又都瞅了瞅她摊在面前帕子上的药丸。

  一人眸光微敛,一人薄唇紧抿。

  很快,就有下人们鱼贯而入。

  多壶“枣集美酒”送了进来,在老鸨的示意下,全部摆上酒桌边上的酒架。

  留下两人服侍,其余的下人都被退了出去。

  “请问两位公子,用哪种酒具?”老鸨指了指托盘里的那些杯盏,问向两人。

  “就青瓷盏吧。”萧震先开了腔。

  老鸨征询的目光又看向林姓男人。

  男人未做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老鸨便当他默认,示意两个伺候的女子可以开始。

  女子领命,一人走到萧震边上,一人走至林姓男人身边,

  开始布酒。

  应该是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两个女子动作非常娴熟。

  将托盘里的瓷盏一顺溜地拿出,摆在两个男人的面前,然后提壶倒酒。

  酒水哗哗,撞满一杯,也不歇气,也不间断,紧接着又撞下一杯。

  霎时,雅阁内就酒香四溢。

  直到两个男人面前都倒满十杯,女子才放下酒壶,退至后边静候。

  待这一切完成,老鸨再次开了口。

  “十杯酒为一轮,一杯一杯必须喝完,不许剩下,不许漏掉,不许作弊,不许他人代饮,每喝完一杯,将杯盏反扣在桌上。如果觉得自己不行了,可以叫停,可以主动认输,那么则对方赢。”

  详尽说完,老鸨又问向二人,“两位公子有异议吗?如果没有,就请开始吧。”

  扬了云袖,朝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震看了看郁墨夜,又挑起眼梢,看向坐于自己对面的男人。

  男人也抬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两人才同时撇开。

  郁墨夜想,他们两个眼底的情绪或许只有他们自己能懂吧。

  反正她不懂,只感觉到了各自的杀气。

  “请!”

  两个男人都朝对方优雅地做了一个手势。

  这是两人第一次寒暄。

  萧震端起一杯酒盏,送入口中。

  男人也不慌不忙、不徐不疾执起杯盏,仰脖,一口饮尽。

  郁墨夜微微眯了眸子,凝着男人。

  其实就在刚刚他撩袍坐下的那一刹那,她忽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蓦地想起另一个男人。

  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让她不敢直视的眼神。

  曾易容过黄三,所以……

  可是,此刻她所有的怀疑都被这一杯酒给打消得干干净净。

  某人可是滴酒不能沾的。

  许是喝得太急,一下呛住,男人蹙眉侧首“咳咳”了起来。

  大概意识到她在看着她,男人很快止住咳,将手中的空杯盏倒扣在桌上,大手又端起另一杯,饮下。

  这厢萧震亦是一杯接着一杯,轻松自如,不时还抬起眼梢,看向自己对面的对手。

  “两位公子好厉害。”

  老鸨骤然出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一看,两个男人竟然十杯酒已经喝光了,随侍的女子正在给他们二人倒下一轮的十杯。

  再看看两人,似乎都还清醒得很。

  只不过,萧震两颊微微染了点淡红,而另一个男人却恰恰相反,脸色比没喝之前还要白。

  第二轮开始。

  两人又是一杯接着一杯饮下。

  萧震脸上的沱红更甚,而另一个男人的面色也更加苍白如纸。

  第二轮的十杯结束,两人其实都已经微醺。

  特别是那个林姓男人,脸上无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白了。

  只不过两人的意识都还非常清楚。

  趁倒第三轮酒的时候,林姓男人起身,说要去一趟恭房。

  举步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摔跤,所幸他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软椅的椅背,才险险稳住自己的身子。

  边上站的随从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郁墨夜看着这一幕,眼帘微颤,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结果搞成了这样。

  如果双方都各让一步,也不至于闹到斗酒。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为了避子药,还是为了颜面?

  或许是后者吧。

  不然不会如此拼命。

  男人在随从的搀扶下出了门。

  而这厢萧震其实也没见好多少,一张脸红得就像是关公,还不时抬手去捏自己的眉心,想来是纾解难受和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郁墨夜很想说,要不就到此为止,算了吧,但是,她知道说了也只会白说,终是没开口。

  第三轮的十杯酒倒好,却迟迟未等到去恭房的男人回来。

  就在郁墨夜有些担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男人随从回来了。

  只见随从,不见男人。

  “不好意思,我家主子醉得路都走不了,我已经扶他去雅阁休息了,他让我过来跟大家说一声,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认输,心服口服。”

  几人皆是一怔。

  就这样认输了?

  不过方才看他那个样子,的确是醉得不轻。

  随从的声音还在继续。

  是对着萧震说的。

  “我家主子说,萧公子好酒量,希望来日有机会再切磋,愿赌服输,此次的药归萧公子得。”

  说完,又转眸看向老鸨。

  “所有的银两请嬷嬷都算我们账上!”

  最后才走到郁墨夜面前。

  “主子说,只怪他酒量太浅,才导致这次的生意没能做成,请四公子看在他曾施一袍之恩的份上,能达成下笔生意,三日后,清风茶楼,他等公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话落,也不等郁墨夜做出反应,便对着她一鞠,又对着萧震跟老鸨一鞠:“我去照顾我家主子了,告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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