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他的确是冲动了2
他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樊篱招谁惹谁了?搞这么两个人来伺候着。
一个醒不了,一个不能让醒了。
这都什么事嘛?
和着被子一起,他将床榻上的女子打横抱起。
免得两个厢房跑,干脆挪到一间房里。
而且,有个什么动静也能及时发现。
回到隔壁厢房,将女子放在一边的矮榻上,替其掖好被子,他便起身去墙角看更漏。
他得记好时辰才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已是四更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更严峻的事情。
五更上朝,这个男人却还昏死在这里。
下午的时候,他问过他如何处理,他说,他会想办法。
办法呢?
樊篱朝床榻上的男人挥挥拳头,咬牙切齿:“你的办法就是不要命地跟人家翻云覆雨,然后死在这里,等着朝廷的人来收尸?”
话音刚落,就蓦地听到一声低咳。
他一震,只见男人不知几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背后咒朕死……你信不信……朕治你个忤逆犯上之罪?”
沙哑破碎的声音传来,说完,又咳了两声。
樊篱大喜上前,“皇上醒了?”
“她呢?”男人苍白着脸问。
樊篱用头指了指边上的矮榻,“放心,一直在陪着皇上呢。”
男人转眸望去。
“皇上,已经四更天了,马上就是上朝的时辰了,宫里的……”
“朕……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樊篱有些意外,“几时安排的?”
“你出门抓药的……时候……朕让隐卫……送信给老九了,老九会处理。”
隐卫?
樊篱一怔。
“有隐卫在?”樊篱顿时就跳脚了,“我说那些隐卫是死人吗?还是说,只是聋子的耳朵,做摆设的?我方才搬皇上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出来搭把手吗?”
“没有……朕下午都遣走了……”
樊篱汗。
不过,想想也是,若真有隐卫在,岂不是将他那禽兽之事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樊篱眼睛一斜,坏坏道:“皇上故意遣的吧?”
男人虚弱地闭了闭眼,没有理他。
樊篱又想起正事。
“对了,皇上方才说送信给九爷了,九爷会处理,樊篱怎么觉得那么玄呢?皇上就不担心九爷那性子,会给皇上误事?比如,一不小心就将皇上的行踪暴露给了太后?”
“他不知道……而且,太后也没闲心……”男人阖目未睁。
樊篱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男人却不再做声了。
太吃力,说话太吃力。
而且,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若樊篱知道是让太后暂时打理朝政,一定会震惊,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自是知道那个女人喜欢干政,一旦让她插手,后面更是会肆无忌惮。
但是,他有他的考虑。
最主要的考虑,当然是想稳住太后。
让她无心关心他微服私访去了哪里,不仅不关心,甚至还希望他在外面多呆些时日都有可能。
另外一个考虑,是故意闪右相庄文默一次手。
平时他微服私访,朝政都是交于庄文默在打理,庄文默的势力明显在坐大。
现今朝堂,说白,就是三大股势力。
一股,以右相庄文默为首。
一股,以左相和御史台为首,而左相跟御史台台主都是太后娘家之人。
最后一股,就是他自己慢慢培植起来的势力。
所以,让太后跟庄文默两方斗一斗,并不是坏事。
就好比,他故意让庄妃查送冬节郁墨夜坠湖一事一样。
很明显,如果的确是有人在冰鞋上做手脚,那么最先值得怀疑的就是两个人。
一个秦碧,一个池轻。
因为冰鞋最初的负责人是秦碧,而冰鞋原本的主人是池轻。
作为庄妃来说,能有机会揪出这两个人随便哪一个,都是她巴不得的事。
所以,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去查,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做为秦碧和池轻来说,一个身为皇后,一个身为宠妃,却没有得到调查此事的权利,定然心里会有所想法。
如果的确是她们其中一人所为,此人就会更加做贼心虚、惶恐不安。
而人,一旦陷入恐惧,往往会自乱阵脚、自我暴露。
如果不是她们所为,无非两种可能。
一种,她们努力地证明自己,既然证明自己,自然就会提供证据,如此一来,对此事的调查只会有利。
另一种,就是努力地将怀疑朝对方头上引,那样,就让她们两个女人鹬蚌相争去。
当然,加上庄妃,也有可能是三个女人。
现在最让他头疼的是,边上这个女人该怎么办?
他不可能让她一直睡着。
迟早得让她醒来。
他该如何面对她,如何跟她解释,如何让她留下来?
他好乱。
他想不到怎么办。
夜里,他的确是冲动了。
他明明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不知道为何每次摊上她的事,就修为全无、理智尽失?
他不是没想过克制,却完全克制不住。
洪水猛兽一般。
这种情绪太可怕了。
如此一来,他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这么多天,他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谨慎、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良苦用心,全都白费。
樊篱半天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探头瞅了瞅男人,见男人闭目不争,也没强求。
毕竟他深知男人此时的身体状况,不仅没有说话的力气,也不适合多说话。
“对了,正好皇上醒了,我这里有补元气的药,皇上先服下一粒。”
樊篱边说,边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汤药的话,昏迷还可以强行喂入一些,可药丸,若人事不知、毫无意识,根本难以让其咽下。
“我这药丸可是一个神医给我的,别说医馆里买不到,就连皇上的太医院也肯定没有,总共就只有几粒,平素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今日给了皇上,日后皇上可别忘了我的救命之恩。”
樊篱调侃着,将药丸送到男人的唇边。
见男人依旧未动,他又用药丸碰了碰男人的唇瓣,“张嘴。”
男人还是毫无反应。
樊篱呼吸一紧,又唤了两声,并且还晃了晃男人的身子。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樊篱蹙眉倾身,用手指挑起男人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终于确定,他又昏过去了。
哎。
樊篱叹了声气,起身,找来捣药的药盅。
将药丸放进去捣碎成粉末,然后提壶兑了点水里面,回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喂入郁临渊口中。
樊篱一直坐在那里不敢睡。
幸亏这几日他吃了睡,睡了吃,都睡饱了。
不然,这样没人说话的熬夜那真是要他的命。
郁临渊中途又醒过一次,时间很短,都没说上两句话,便又第三次陷入昏迷。
一直这样反反复复了多次。
郁墨夜的睡穴也是被樊篱点了多次。
从夜里到黎明,从黎明到白日,又从白日到黄昏,再从黄昏到夜里。
樊篱眼皮子都没敢眨,连吃饭都赶得像个什么似的,跑去厨房简单快速地随便搞了点。
煎药的炉子,他直接搬到了厢房的门口,省得跑来跑去。
郁临渊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又亮了。
屋里的烛火已灭。
他艰难转头,就看到樊篱正站在郁墨夜的矮榻边不是在做什么,一动不动,背对着他。
他眸光微敛,出声道:“樊篱。”
声音不大,且依旧沙哑得厉害,但明显带着一抹凉意。
樊篱一怔,回头,眉眼一喜:“又醒了?”
说完,自己觉得怎么那么别扭呢?
又醒了。
意识到男人盯着他,又想起那一声“樊篱”的语气,他何其敏锐一人,自是知道男人误会了。
朝旁微迈一步,稍稍移开了一点身子,他指着矮榻上的一处道:“我在看它,天亮的时候,我开门,它飞进来的。”
郁临渊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是一只小鸟。
正落在郁墨夜右手的手边上。
郁临渊轻嗤了一声:“难道不是你平日专门养的,用来装神弄鬼的鸟儿?”
樊篱怔了怔,想起曾经郁墨夜跟他借过短笛和鸟儿,也难怪这个男人这样想。
“不是,这不是那只鸟,不是我养的鸟。”樊篱摇头,边说,边缓缓踱着步子绕到矮榻的另一边去看那只鸟。
闻言,郁临渊皱眉,虚弱道:“那还不快将其弄走,以防有攻击性。”
“皇上放心,若有攻击性,早伤四王爷了,”樊篱没有看男人,视线一直落在那只鸟儿的身上,他环抱着胳膊,只手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心微拢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什么?”
“这大冬天的,鸟儿原本就不多见,而且这种鸟儿,我更是从未见过,看似像普通的麻雀,却不是麻雀,然后吧,它哪里也不落,就落在四王爷的手边,也不折腾,特别安静,皇上你说,不会是什么灵鸟吧?”
樊篱放下胳膊看向郁临渊。
郁临渊微微摇头,觉得他不可理喻。
“你是法师,还是朕是法师,是不是灵鸟,你问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