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我是不是很卑鄙1
男的是帝王的那个随从,女的是郁书瞳。
看样子是郁书瞳想从后院出去,被随从发现拦住。
“大人交代过,姑娘不能出去。”
“在这客栈里闷了两日了,我都快闷发霉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出去吧。”
郁书瞳作揖求饶。
“不行,大人的交代,属下必须照办,姑娘不要为难属下,外面危险,这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
随从不为所动、公事公办。
“我出去就是去找大人呀,大人都两天没回客栈了,你作为大人的随从,难道不担心大人的安全吗?”
“大人交代过,他的安全他自己负责,属下的职责是负责姑娘的安全。”
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郁书瞳也是无语了。
“那要不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你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不就可以了。”
“也不行,属下虽可以保护,却不能保证,而且,大人交代过,就是不能出客栈。”
大人,大人,你就知道大人!
郁书瞳气结。
“好吧。”
她撅着嘴转身,怏怏往回走。
走了两步,忽然“哎呦”了一声,双手捂住腹部,佝偻了身子。
随从一惊,快步上前:“姑娘怎么了?”
“我肚子痛……”郁书瞳一脸痛苦。
随从皱眉:“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也不是突然了,早上起来其实就有些痛……只是现在严重了……疼痛难忍……”
郁书瞳弯着腰,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随从也急了:“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好痛……”郁书瞳痛得整个人都蹲了下去,并难受地攥了随从的袍角,喘息道:“我……我不会死吧?”
随从就慌了,左右看了看,后院里没人。
现在怎么办?
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
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脑袋是绝对要搬家的。
可是,现在……
是带着她出去医馆?还是去医馆将大夫请过来?
两者都不妥。
而郁书瞳的痛呼声一声比一声紧促起来。
就在他慌乱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阵衣袂簌簌的声响,白衣胜雪的男人翩然落在他们两人面前。
随从一愣。
郁书瞳正低头叫唤得厉害,蓦地就看到落在面前的黑底苏绣软靴以及一截纤尘不染的袍角。
她怔住,抬头,对上来人居高临下垂目看过来的眼。
潇湘云。
潇湘云先开了口,睇着她,却是问的随从。
“她腹痛?”
随从点头,“嗯嗯,是的。”
“我有法子能治。”
潇湘云说完,伸手攥了郁书瞳的手臂,将她从蹲着的姿势拉起来。
然后握住她的手腕,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示意她:“姑娘摊开手指,让我以银针刺入十个指尖的穴位,便可以止住腹痛了。”
边说,边比划着手中的银针在她的手指上方,似是在找穴位。
看着那细长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眼见着就要刺入她的指尖,郁书瞳瞳孔一敛,吓得连忙将手抽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忽然不痛了。”
十指连心,这样的长针十个指头戳刺,那是要她的命啊。
小脸都吓白了。
见潇湘云跟随从都看着她,她又讪讪地笑:“奇怪,刚才那一阵子真是痛得要死了一般,怎么说不痛就不痛了?”
“那就好。”潇湘云轻勾着唇角,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似是又想起什么,顿住,回头:“你知道银针刺入十指原本是治什么的吗?”
郁书瞳跟随从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专治不诚实之人。”
郁书瞳一震,潇湘云脚尖一点,飞身离开。
晕啊晕。
昨日为了那只被她用弹弓击落的鸟儿,说她满口谎言,今日准备用银针刺她指尖,说专治不诚实的人。
她郁书瞳,在他眼中,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人了?
“这个好不好?”
郁墨夜摇起一只拨浪鼓,“叮咚叮咚”,回头笑着问向郁临渊。
郁临渊看着她,颔首,说:“好。”
一路她都开心得很,看到什么玩具都要拿起来玩一玩。
似乎不是给孩子买,而是给自己买。
“那就买一个吧,这个刚出生就可以玩的,我摇着逗他玩。”郁墨夜兴冲冲地让小贩包起来。
郁临渊付账。
两人再一起往前逛。
又买了一只布做的小猴子。
在一家卖木马的店门前,郁墨夜纠结。
“木马的话,至少三岁才能骑,要不要现在买呢?”她咬着唇瓣问郁临渊。
“想买就买。”
郁临渊从不为这样的事烦恼。
银子,他不缺。
力气,他有。
只要她看上的,他通通买。
只要她高兴。
当郁临渊提着一个木马跟她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笑了。
歪头看他,“似乎真的像是一个父亲了。”
郁临渊亦是笑笑,没有做声。
两人逛了一上午,收获颇丰。
大包小包、大件小件,两人的双手都不空。
用郁墨夜的话说,五岁之前不用再买玩具了,都买齐了。
回到香纸铺用过午膳,郁临渊说两夜都没回客栈了,准备回客栈看看郁书瞳,顺便去潇湘阁跟佘分阁主说一声,公文会按照惯例在明日的庆典上颁发给李氏。
他终于同意拿出公文,郁墨夜也总算放心了。
与此同时,心里却又说不出的滋味。
公文一颁,此行公务算是彻底了尽,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再在兰鹜久呆,要回朝了。
郁临渊走后,郁墨夜一人独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印纸钱。
是必须印了,因为铺子里一张都没有了,最后的六沓都被梁子上午卖出去了。
整整印了一下午,天黑才停下来。
梁子在里面做晚膳,她在前面看店。
人真的很奇怪,这将近一个月来,郁临渊不在,她也这么过来了,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可是如今他来了,这才一下午不在,且还是有事离开,忙着印纸钱时还不觉得,这一闲下来,她就在想,他什么时候来?
不时跑到门口张望,俨然一个居家的妻子翘首等着在外忙碌的丈夫回来。
然而,郁临渊一直没有来。
晚膳的时候,她跟梁子两人还等了等。
吃完饭,她沐浴完,他依旧没有来。
其实,香纸铺离客栈并不远,去寻寻也是可以的,但是,她没有去。
她想,他应该是有事情在忙。
毕竟他又不是普通人,是帝王,就算微服在外,她也见识过他的忙碌。
而且,他也没有说夜里一定会来。
夜深躺在床榻上,她又进入了无眠的状态。
似乎枕边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让她贪恋,让她想念。
也让她不舍!
怎么办?
这才一日而已,后面将要面临无数个日日夜夜,她要怎么办?
她很迷茫。
醉仙酒楼
郁临渊跟樊篱面对而坐。
两人面前的桌上摆着几盘小菜、红红绿绿、有荤有素,边上还有一壶杏花酿。
见郁临渊执起酒盏轻嗅,樊篱蹙眉:“怎么?又闹不开心了?”
“没有。”
“没有?没有做什么不去她那里,还拉我上这儿来?”樊篱端起自己的杯盏饮了一口酒。
浓醇入口,唇齿留香,好酒。
然而,某人却只有闻的份儿。
“想让她适应一下没我的日子。”郁临渊将杯盏放下,徐徐道。
樊篱汗。
“我尊敬的皇上,在你没来兰鹜的二十八天里,她已经适应了没你的日子好不好?”
然后,总共来兰鹜才三日,确切的说,跟她和好才一日。
一日而已。
“而且,什么叫适应一下没你的日子?难道你准备将她留在这里自己回朝?”
郁临渊微微垂了眉眼。
“其实,我也不确定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去?所以,我今夜才没去她那里。”
从昨夜到今日来看,她似乎是准备在兰鹜常住的,又是买小鸡,又是买玩具的。
不是似乎,是肯定。
“不是,”樊篱眉心微拢,“她愿不愿意回去,跟你没去她那里,关系在哪里,我怎么听不懂?”
郁临渊低低叹。
“我做了两种打算,一种,她跟我回去,一种,她留在兰鹜。当然,我希望是第一种,可我也不能逼她,一切都要看她的决定,所以……”
“所以,你今夜故意没去,其实是想让她自己听一听自己的心,人就是这样,可能前面二十八天没有你,也就那样,毕竟当时是有误会离开,而现在是你们和好,昨日以及昨夜,还有今日白天你们都呆在一块儿,俨然夫妻一般,你突然不在,自然就不能跟那二十八天你的不在相提并论,她会产生许多的情绪出来,比如不舍,这些情绪直接影响她的决定,我说的对吗?”
郁临渊勾着唇角轻笑。
“我是不是很卑鄙,对她都用手段?”
“没有,手段也分很多种,这世上能让你用这种手段的,愿意这样花心思的,唯有她一人吧。只是……”
樊篱顿了顿,“若她还是不愿回去呢?”
“她若执意留下,也只能依她,我会将青莲调过来,并留下一些隐卫,反正也不会太久,”郁临渊微微眯了眸子,眸光映着烛火,寒芒乍现,“也是时候大刀阔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