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这便是她口中的大礼?2
帝王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凤目轻扬,看向女子,徐徐开口道:“六六朕带走了,谢姑娘照顾。”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变,连忙拂了裙裾跪在地上:“民女段嫣见过皇上!”
“起吧。”帝王淡声道。
女子却是没有起来,依旧跪着:“民女虽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会让皇上御驾亲临来带走六六,但是,民女是受人之托,故也不能失信于人,还请皇上体谅民女的难处……”
帝王眸光微敛,没有做声,抱着六六缓步上前,然后蹲下,蹲在跪在的女子面前,将怀中的六六面朝她,薄唇轻启。
“好好看看朕的脸,再看看六六的脸。”
原本平民百姓是不得窥天子龙颜的,可既然他这样吩咐,女子只得依言抬眸看向他。
好俊美的一张脸。
又如此近,而且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她都不敢直视,只看了一眼,就心跳突突地将视线撇开。
虽只一眼,可一大一小两张脸都对着她,她已经发现了,那极其相似的眉眼……
所以,他们是父子?六六是皇子?
她正惊错,男人蓦地起身站起,“朕问你,池轻将六六送到你这里来的时候,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们什么关系?”
女子犹豫了一下,如实回道:“我们曾经一起学过歌舞,而且,她救过我,所以成了朋友。其实在今日之前,我们已经有一两年没有联系了,早上她抱着六六来找我,说六六是她的孩子,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将六六放我这里,让我帮带着,让我千万不要假手于人。”
帝王眸光微敛:“就这些?”
女子想了想,“哦,还有,她带了一壶羊奶过来,六六的衣服也带了两套,另外,还给我留了一叠银票。”
羊奶、衣服、银票……
帝王薄唇越抿越紧,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了句:“知道了”,便转身举步往外走。
看着帝王跟青莲的背影,女子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步追了出去。
“民女斗胆请问皇上,池轻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女子一脸担忧,“早上她来的时候,精神不是很好,她还问了我一句话。”
帝王脚步一顿,回头,“什么话?”
“她说,听人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他痛失至爱,真的是这样吗?”
五王府
郁临旋站在书房的窗边,心乱如麻,一直想着今日寿宴上发生的事。
原本他是打算跟岳七王爷合作的,让他来参加太后的寿宴,然后指出四王爷郁墨夜是假,可是,在免死金牌的机会被用光之后,他立即停止了这个计划。
因为他不能打无把握之仗,换句话说,他不能拿那个女人的安危去冒险。
原本有免死金牌在手,就算她身陷囹圄,他依旧可以确保她的周全,金牌用光,他便不能贸然。
那今日是谁让岳王爷来的呢?
岳王爷说,ta开出的条件比他丰厚得多,那个ta是男他,还是女她呢?
此ta显然知道不少。
他虽然跟岳王爷打算合作,但是,却并没有跟他说,四王爷郁墨夜有问题,暂时还只是让他来参加太后的寿宴而已,后面要怎么做,本来就打算见面谈的。
现在要怎么办?她被打入了大牢。
虽然他心知肚明,她是帝王的女人,帝王应该会想办法救她,但是,也不排除万一。
毕竟冒充皇室王爷,不是小事,有多严重,世人皆知,绝对是死罪无疑。
而且,还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看到,悠悠众口难堵,帝王就算要救也难。
另外,他甚至怀疑,此次让岳王爷前来,会不会就是帝王所为?
那样城府的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从处理秦碧、庄妃、池轻就可以看出,决绝得不留一丝情面。
反正,他觉得,一个连许愿绸上都不愿意写只字片言的男人,怎么可能有真心?
或许,帝王就是故意借此事除掉她?
哎,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得要早做准备,否则只会措手不及,毕竟,从京师去天明寨得几日时间,将所有分寨的人召齐,也需要时间。
庞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拾步走进书房,已是黄昏时分,书房里没有掌灯,光影偏逆,有些暗。
她一直走到郁临旋的后面,站定,轻咬着唇瓣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王爷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让刑部在调查池轻姑娘的案子了……”
“调查有什么用,女扮男装欺君、冒名顶替皇脉,桩桩都是死罪!”庞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郁临旋激动地回头打断。
话出口之后,郁临旋才惊觉过来自己竟方寸大乱至此,竟如此口不择言!
遂沉了脸:“本王上次好像跟你说过,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的五王妃便可。”
庞淼“嗯”了一声,垂眸弯唇。
她方才故意说,皇上已经让刑部在调查池轻的案子了,而不是说在调查四王爷的案子,然后,他是这般反应。
原来,那个女人才是他心中的池轻。
正准备告退出去,郁临旋已经先她一步越过她的身边往外走。
边走,边道:“本王要出门几日,你让人去宫里禀报皇上,哦,不用去宫里,去九王府就可以,告诉九王爷,说本王因为免死金牌的事,去母妃的葬地去了,去跟母妃请罪道明缘由,毕竟那是母妃用性命换来的,明日上朝,让他帮忙跟皇上禀明一下此事。”
刑部审讯房,郁墨夜双手双脚皆被镣铐所锁,披头散发跪在地上。
房中随处可见各种酷刑刑具,血迹斑斑。
刑部尚书坐于审讯桌前,旁边记录官亦是正襟危坐,四个五大三粗的刑部侍卫凶神恶煞地立在门侧两边。
“四王爷还是主动交代吧,免得皮肉受苦。”
刑部尚书有些头痛,问了这个女人半天了,愣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郁墨夜抬起头。
“该交代的我不是都已经交代了吗?以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说过了,我所有的记忆,就是从醒来后开始,我就在四王府,就是四王爷,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刑部尚书却并不相信。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皇室血脉,只有男子才会对蛇胆酒过敏,而你在回朝接风的夜宴上,喝下太后跟皇上赐的蛇胆酒后,也出现了过敏的症状,说明,你早有准备。”
“我没有。”郁墨夜依旧矢口否认。
“那你说说过敏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是女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就是过敏了,或许凑巧吧。”郁墨夜摇头,说得轻描淡写。
“凑巧?”刑部尚书轻嗤,“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原本还念着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四王爷,也是金贵之躯,我们对你存着几分客气,看来,不用点刑罚,你是不打算开口了。”
说完,便示意门口的几个侍卫。
侍卫领命上前,将郁墨夜从地上挟持起来,打开了她的手镣,正欲将她绑缚在屋中的十字木桩上。
“等一下。”郁墨夜忽然开口。
几人还以为她见要受刑吓住了,准备招供,刑部尚书示意钳制的侍卫将她松开,反正脚镣还拷着,也不能怎样。
双手终于获得了自由,郁墨夜并未开口说话。
而是低头撕掉了自己衣袍袍角上的一块布条,然后扬臂拢起自己披散的长发,三下两下束了一个公子髻。
再接着,双手张开伸至横着的木桩两头,说:“好了,绑吧。”
几人汗。
原来让他们等一下,是为了盘个公子髻。
见几人愕然,郁墨夜又道:“头发太长,披散着很不习惯,而且,也不利于你们行刑不是。”
几人再次无语。
刑部尚书脸色转黑,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藐视他们,当即吩咐侍卫:“绑上!”
郁墨夜也未有一丝挣扎,面色很平静。
这样的她,刑部尚书倒是看得心头微微有些瘆意。
眼前的她,满头青丝被盘起,又加上身上的男式长袍,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四王爷的模样。
想想这一年多以来,此人也未对他有何不利,而且每次见到他都很尊重。
他正犹豫着这鞭刑还要不要继续,还是说,先饿她几顿再说,门口忽然传来行礼的声音:“皇上……”
刑部尚书一怔,连忙自座位上起身,一袭明黄的高大身影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王德。
刑部尚书以及房内其他人,连忙跪地行礼,却是被帝王提前一步扬袖止了,与此同时,暗哑的声音沉沉落下:“都出去。”
“是!”刑部尚书带着众人快步退了出去。
王德偷睨了面色冷峻的帝王一眼,连忙拾步上前去给郁墨夜解绑在腕上的绳索,却是被帝王喊住:“王德。”
王德一怔,回头,却见帝王并未看他,而是一瞬不瞬盯着绑缚在十字木桩上的郁墨夜,眸色一片玄黑,就算屋内有烛火,他的一双凤目里都不见一丝光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