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泸州城城墙之上,旗帜飘摇,栏杆上倚着两个人把风长谈。
【当前】箫过残风:“妄嗔这个人的来头比杀无邪还厉害,不得不防啊。”
乱世枭雄:“师傅,我们的目标不是一剑轻安吗?为什么又要拿下杀无邪,又要拿下妄嗔的这么麻烦?”
箫过残风:“如果一下子就能扳倒一剑轻安的话,我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劲吗?”
乱世枭雄:“可是要是能有拿下他们两个人的那时间,早就拿下一剑轻安了。”
箫过残风:“我是怎么教你的?这是仅仅我们两师徒的事儿吗?”
乱世枭雄:“可是我们为他做了这么多,却没见他做过什么,我们就这么为他白做事吗?”
箫过残风:“如果没有他,我们能有泸州城这么大的收益吗?”
箫过残风和一剑轻安的梁子是早些时候就已经结下的,他曾销声匿迹这么久而后再重出江湖,这段时间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实在的,泸州城这一棋局,走得越远便发现走得越险。这棋局或者人为,或者无意,不管怎么说,这局只有越解越繁越解越难的份儿。
【当前】箫过残风:“虽说杀无邪她死命不肯加盟我们泸州城,但是她的帮会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卧湖苍龙’里的有一些人还是愿意站在我这边的。”
乱世枭雄:“师傅原来打的是这张牌啊,真高!”
箫过残风:“你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不小。”
这泸州城一点点的建立,人马在一点点的变多。既然人马多了那么兵粮自然是不少,兵粮要是够了,那么便有实力和长安城抗衡,来一场痛快的城战了。说实话箫过残风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他很想看看一剑轻安跪下求他,被他轮白的那一刻……。十分地想,想到极致。
当向君辰上线时,自然是收到一堆邮件。除却广告什么的,剩下两封比较正常的邮件。一件是来自艾草的离婚请求,还有一封是来自箫过残风的。
向君辰撇到艾草虽然在线,但现在是在副本的节奏,于是便不去多加打搅。他便应了箫过残风的邀,只身前往泸州城。其实之前妄嗔与箫过残风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他倒是不知道这回箫过残风邀请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妄嗔白衣飘飘,驾着仙鹤飞过日落谷、十里桃林、龙岩山,一直到泸州城门口。城门大开,石砖城墙之上赫然印着“泸州城”三个朱红色的行书大字。城内房屋依次排列,处处可见青翠的常青竹,或如同花簇紧紧挨着,或如同星辰零零散着。向君辰一看这整个泸州城,他还是较为喜欢这清幽的环境和雅致的氛围的,要是让他常驻,比起纷繁喧闹的长安城,他倒是更为喜欢这泸州。
如箫过残风所约,妄嗔到城墙右角落一处栽种着万年青的地方,确实有一处石阶通往城墙之上,没想这上楼的楼道竟然藏得这么深。妄嗔下了仙鹤,白衣拾阶上城楼,蓑衣打雨任平生。他见着箫过残风,身着墨黑色的袍衫,撑着沉香木杖,而他的背后是一片浮云。妄嗔走上前去,负手站在箫过残风的后面。
【当前】妄嗔:“泸州城主箫过残风,幸会了。”
箫过残风:“妄嗔妄嗔,妄自嗔叹。不得不说,阁下的名字是我见过最有意境的名字了。”
“妄嗔妄嗔,妄自嗔叹。”这个他使用了这么久的名字,跟随他的徒儿杀无邪没有看出来,追随他的兄弟们没有看出来,却让眼前这个与自己交情不深的陌生人箫过残风给看出来了,而他甚至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是敌是友。这或许是奉承吧,但这奉承也确实说到他心坎上。
【当前】妄嗔:“不想阁下倒是能看出其中意味。唉,只是可惜看出又能如何。”
箫过残风:“不知阁下嗔叹的是什么呢?”他并不急着和妄嗔说要紧的事儿来,他觉着妄嗔这副牌要耐着性子打,慢慢地才有几分别样的意味。
妄嗔:“嗔叹……。所有我不能控制的一切。”向君辰倒是觉得箫过残风有意思起来了,他想着若是能在江湖找到一个可以共谈风月的知己,也是值得的也不乏他在这游戏付出的精力和时间。
箫过残风:“哦~既然是嗔叹那便是妄自无门,那又何必强求?想阁下知道是徒然,又岂能生出控制的心思来?”
箫过残风寥寥几句,却是挑出了向君辰心底的那层雾。关于安娜,向君辰是难以放下的,和秦安一样,他们都是曾经陷在过去苦海里的可悲的人。不一样的是,秦安曾经深深地沉沦不可自拔,直到苏陌出现……而向君辰,他以为,时光已经将他磨砺得足够坚强,足够坚强到可以坦然接受安娜已死的事实。他现在一个人带着慧儿生活,一个人打领结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赏花,却时常能想起她,在书桌放上着安娜的照片,在每个角落去吮吸曾经有过的她的气息……。真的,不是谁说轻易走出来就能走出来的,不是谁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所以他徒然悲伤所以他妄自嗔叹。
【当前】箫过残风:“你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也不见得有多无私。”
他这些话掷地有声。
为什么?为什么才初次见面箫过残风便能从名字里先是看出几分端倪,再是知晓更多,到最后甚至都揭露他自己都不敢揭露的事实:他是自私。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恨不得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向君辰一直是这么想的,肉体不再的安娜,灵魂可以永远留着。所以即使安娜走了,向君辰仍然留着她所有的东西。她房间里的摆设一点没变,她喜爱的书籍和画作他不时地翻出来看看,她栽种的紫罗兰开满了整个院子。
“你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也不见得有多无私。”
向君辰的脑海里一直反复着这些话,这些话,竟然是由一个陌生人告诉他的。可笑吧,可悲吧。无知的人总是喜欢书写荒唐,而他就是荒唐中的一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