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苏陌问陈丽丽,看她的肚子已经大成一个球,不免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像她现在这样。
陈丽丽吃了口荔枝,说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吗?”
“那你——?”
“女人要变得聪明,首先要学会用计谋。我这么说不过是希望让他内心愧疚而已,这样他就会重视我啦!”
“呵,倒没想到,你在虏获男人心思这一块还是挺会耍小聪明的嘛。”
“那是当然,好歹我陈丽丽曾经‘万草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啊!”男人的弱点,她可都是了如指掌。
陈丽丽不免得意起来,她几乎都能预想到现在向君辰因为她的那席话而内疚得不要不要的,她心里就各种得意。
其实苏陌是佩服她的,她能把向君辰的一切心理操控在手,不像她在爱情里一事无成。
苏陌的眉头微微皱着,任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开心。陈丽丽见着了,便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向君辰的感情是要经营的,可是你和秦安的感情根本不需要经营。”
苏陌不知道她的意思:“为什么?”
然而陈丽丽却是两手一摊,好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儿一样:“因为足够让人笃定的,就是秦安爱着你,而且会一直、永远。”
苏陌心下一沉,虽然这样的话语足够令人欣慰的,虽然这是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想听到的,但是她心间却有着隐隐的担心——她苏陌何德何能,来承受秦安这份重如泰山的爱?
若他以生命为重量,那她何以为报?
想要知道在爱情里是不是一个失败者,不是看谁付出的多,而是看谁伤心的时刻最少。如果爱情不觉得伤心,那爱的平淡如水又有什么意思。爱过一场,却不够刻骨铭心,那还不如不爱。
当苏陌从她和陈丽丽会面的那个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却在门口见到了秦安。
“你怎么来了?”她的言语里或许有些不满,她还在为此前和他吵架的事闹别扭,
他却半开玩笑地说:“都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气?你的耐力可真好。”
秦安撑着伞,他的脸有些湿润,不知那是汗水还是雨水。苏陌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料到自己没有带伞的,她只是在这一刻有些感动,也为刚才自己那自私的想法而内疚。
雨伞打过她的头,她抬头看到的,只有他的脸。
那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丽丽话中的意思——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会是一样的,只有秦安是不一样的,只有秦安的爱是足够笃定的。
“走吧,我们回去。”
那时正是烟雨迷雾,他的脸却在烟雨中变得更加清晰。
许久没有登游戏的苏陌和秦安此刻又在芳岚汀里出现,正如苏陌所说,这个地方平日里都没有多少人来,且离喧嚣甚远,安静的很。
早前有些日子一剑轻安总说等长安的事儿搁置一旁了,就和杀无邪在这芳岚汀中度日。现在长安的事真真是用不着他管了,他也真的和杀无邪来这避世圣地。
一剑轻安斜躺在地上,一只手拖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酒嘴处的绳子。而杀无邪则是端坐在他的膝边,数着潮水来又数着潮水去。
好几天了,他们都躲在这芳岚汀好几天了,一点儿不关心外面的事,也不去理会长安城的事儿,就单单地在这儿垂钓、闲聊、品酒、种地……
她的心里一直在隐隐地担忧,这样好吗……
一只灵雀突然飞到一剑轻安的身前,它看了看一剑轻安,发觉是个庞然大物便又缩回了头,再小跳了两步,到了前面一处儿有着碎石子的地儿。它埋头啄食着那些小石子,竟就发现啃食不动,就又小喙去翻动那些碎石。小石子随之滚动,一直滚到一剑轻安的酒壶旁。那灵雀歪了歪脑袋,便跟了过去,看到酒壶便把注意力转移到这粘着酒味的酒壶上。
一剑轻安正是无聊,却恰巧见了这么一出,觉得甚是有趣,继而默然地观察它。
那灵雀想是有些警惕,先是用喙去啄酒壶,酒壶则发出细微的“当当”声,倒是让那灵雀吓得把头缩了回去。一剑轻安轻笑了下,那酒壶本是空的,里面就是连滴酒水都没有,这小灵雀还来凑什么热闹?莫不是就是连酒壶也要和他抢么?
他有了雅兴,于是就把酒壶倒过来,想告诉灵雀里面没有酒水了,它要的东西他没有。然那灵雀先是往后飞了几步,见到这场景,却弱弱上前,用小嘴拉扯着那用来绑住酒嘴的小红绳。
原来,它要的只是这个呀。它要红绳,扯走便是了,费那么多的心思做什么?
于是一剑轻安将红绳扯下,丢给那只小灵雀。
杀无邪正好看见,便说道。
【当前】杀无邪:“你已经闲到这种地步了,连一只小灵雀都要逗弄。”
而一剑轻安则是一个翻身,头枕在大手上,脸正对着天而仰着。他看那流云,慢悠悠地飘荡在天空上,他最想做的,哦不,是他和苏陌最想做的,不就是像流云一样自由自在吗?
【当前】一剑轻安:“这样多好呀。你看,灵雀、流云,所有我们想得到而得不到的,都在此时此地此刻得到了,你难道不喜欢吗?”
早在之前杀无邪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惬意和一剑轻安闹过,好在他们最后和解了,但这不代表问题的最终解决。回到游戏,一剑轻安还是如往常一样对长安城不理不问,而杀无邪则是跟着一剑轻安过着“隐居”的生活。
【当前】杀无邪:“逃避不是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一剑轻安却付之一笑,说。
【当前】一剑轻安:“这些话,我每天能从你的嘴巴里听到好几遍。”
如今秦安都对苏陌的苦口婆心免疫了,苏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常说他自己她没办法,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命劫这事总是相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