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辽国的都城,守备森严,巡逻兵士在城墙上巡视,不敢有一点松懈。
西门外,皇舆仪仗在身着犀兕甲的宫帐军簇拥下缓缓行来,当先一大汉策马来到西门前,喝道:“还不快快迎驾。”
守城军兵忙跪下三呼万岁迎驾,大汉手一挥,皇舆从西门进城。
这个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赵匡胤。耶律璟逃到山里去了,一时三刻不可能抓得到,要是耗在那里的话也不是办法,赵匡胤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孙泉仲率领把守各处出口,不让耶律璟有脱身的机会。
另一路由他率领前来上京,准备给契丹人送上一份惊喜。赵匡胤的胆子够大,准备攻击契丹皇宫,他的兵少这只有借助于耶律璟的皇帝仪仗了,在他的指挥下,禁卫军换上犀兕甲,穿上辽兵的服装,俨然成了契丹军队。
皇帝仪仗太有威力了,守门官兵哪敢过问真假,要进城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
赵匡胤虽是第一次光临上京,但是他对上京还是有所了解,知道上京是辽太祖于神册三年命礼部尚书康默记修筑。上京倚山足以自固,水草便畜牧,地理位置非常好,是以辽太祖才决定把都城安在这里。
上京本名皇都,辽太宗时才改名上京,并设临潢府进行管理。上京有皇城和汉城之分,两城呈rì字形,城墙均为夯土版筑,高三丈,设敌楼数十座。皇城正中是大内皇宫,东北方向是毡帐区,城东南是官署、府第、庙宇和作坊区。汉城主要是由汉、回鹘、渤海等族和掠夺来的工匠聚居。
北方大漠上的少数民族自古以来就威胁中原腹地,在中原王朝的反击之下匈奴鲜卑突厥先后败退,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游牧为生,过着毡帐起居的生活,没有建都城,因而上京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建在大漠上的都城。这和耶律阿保机仰慕汉文明有很大的关系,也是契丹急速汉化的一个重要标志。
果如赵匡胤所料城里的契丹人一点也不怀疑,顺利地来到皇城。
最让赵匡胤没有想到的是皇城前聚集了一大批人,这些人是辽国的文武百官,不等赵匡胤叫他们接驾自己就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赵匡胤自来胆识过人,见过的坏事不知道有多少,见过的好事了不知道凡几,就没有见过象今天这样的大好事,要是把契丹百官一网打尽,抓到汴京去的话,那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无论谁当上辽国皇dì dū会非常困难,没有了百官他要想做事也做不了。
想着美好的未来,赵匡胤真有一种晕眩之感,右手一挥,禁卫军兵士小跑着过去把群臣包围了起来。
别的臣子也还罢了,北院大王耶律屋质觉得赵匡胤有点面生,不住打量赵匡胤问道:“皇上可好?”
赵匡胤回答道:“皇上龙体康健。”
另一个臣子急道:“快请皇上下车,我们有重要事情启奏。”
车子里面是空的,赵匡胤只能拖时间道:“皇上睡着了,不许打扰皇上。”
对于睡王白天嗜睡的习惯群臣也是知道的,倒也没有怀疑。耶律屋质眉头微微一轩,问道:“将军可认得老夫萧太何?”
群臣中根本就没有萧太何这号人物,群臣很是奇怪,反应慢的就要开口相询此人是何方神圣,看见耶律屋质有意无意地挥手这才忍住不问。于辽国群臣赵匡胤又哪里认得了,也没有发觉其中有诈,笑着答道:“大人瞧您说的,末将哪会不认得您呢。”
“来人,请皇上下车!”耶律屋质不动声sè地退到群臣后面,手一招,宫帐军过来一队。他还嫌不够,又招来一队。
赵匡胤隐隐觉得不妙,右手按在刀柄上,一时间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忙去拦阻拉车门的兵士,喝道:“站住,皇上有旨,凡是打扰皇上休息者处死!”
耶律璟爱胡乱杀人的事谁个不晓,兵士闻言停了下来。耶律屋质大声道:“皇上,南朝已经大败南京留守萧思温,幽云十六州危在旦夕,还请皇上临朝商议军机,臣等不得已而惊扰圣驾。还等着做什么?快请皇下临朝。”手一挥,过来一队宫帐军,就要把赵匡胤他们和辇舆分开。
赵匡胤手按刀柄上厉声喝道:“站住!要是再敢往前一步,休怪我无情。”
趁赵匡胤和宫帐军对峙之机,耶律屋质在一个虎背熊腰的武将肩头一拍,在他耳边轻声道:“快去看看车上有没有皇上。?”这个武将愣愣的不明所以,耶律屋质一推,这才飞身而起直朝皇车蹿去。
这个武将的身手非常好,赵匡胤发觉不对忙过来拦阻,可是已经迟了,他已一把拉开车门,尖叫道:“空的!”
这一下露馅了,耶律屋质大声下令道:“把叛逆给我拿下!”宫帐军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赵匡胤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喝一声道:“杀啊,给我统统杀光。”禁卫军挥着弯刀,直朝文武百官杀了过去。变起仓促,文武百官一点准备也没有,哪里有抵抗之力,一眨眼功夫就给杀掉了好几个。
血光迸现,群臣这才明白过来,恨不得爹娘再生两条腿,撒退就逃。
耶律屋质老谋深远,遇事不慌之人,站在宫帐军中间喝道:“各位大人,赶快去调集军队守住城门,不要让叛逆逃走了。宫帐军,全部过来平叛。”
他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威信素著,群臣唯他之言是从,纷纷逃散自去调军。赵匡胤哈哈大笑,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我们是大周的禁卫军,皇上率三十万大军前来攻打上京,识时务的赶快投降,要是不投降就死!”
以耶律屋质想来耶律璟的仇家多,很可能是给仇家杀了,打着他的仪仗前来皇城赚群臣,没想到竟然是后周的禁卫军,心中的惊讶非笔墨所能形容。只听赵匡胤接着往下说道:“告诉你们吧,耶律璟已经给我们大周活捉了,皇上命我赵匡胤先行一步来招降你们。投降的,蹲在地上,不投降的格杀无论。”
对周世宗的大名,对禁卫军的能征善战辽国群臣是耳熟能详,闻言之下不少臣子遵令而行,蹲了下来。
耶律屋质是个见事明快之人,知道赵匡胤这话靠不住,喝道:“我耶律屋质刚刚得到消息,南朝皇帝并没有北上,这是耶律察割的余逆。”
耶律察割叛乱杀了辽世宗,最后给耶律璟设计杀了,他的余党杀耶律璟复仇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群臣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赵匡胤说大话唬人,没想到耶律屋质和他是一类人,说谎也不脸红,赵匡胤浓眉一轩,挥着弯刀直朝耶律屋质杀去,决心来个擒贼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