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禁卫军行半跪礼。
黄俊扫视一眼禁卫军,道:“平身。”
禁卫军谢过恩,站起身,笔直挺拔如峭壁劲松,目不斜视,黄俊非常满意,道:“将士们:朕今天要召见定难军使者,你们要拿出威风,要有一股子狠劲!”
“皇上万岁!”禁卫军齐声高呼,一声接一声的万岁声冲上云霄,响遏浮云。
黄俊在赵匡胤等人的簇拥下从队列中经过,来到行宫门前,回过身来打量禁卫军,道:“不错,不错,就要这样。如此阵势虽然不一定能够吓住定难军使者,但是至少可以让他知道朕手里有一支无坚不摧的铁军,那样的话李彝殷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嘛!”韩通很是不快地道:“定难军盘踞银夏之地两百余年,历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今天也要让李彝殷知道知道厉害。”
黄俊吩咐道:“韩通,你个头比赵匡胤李筠都要高大些,你站在左边。儋珪,你站右边,把你的点钢亮银枪矗起来,站得笔直,就象秦琼尉迟敬德一样。好,就这样!”
儋珪依言而为,脸一板,紫膛脸上立时生寒,让人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黄俊高兴之极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看这门神应该有三个才成,在秦叔宝尉迟敬德之外还要加上你儋珪,有你在牛鬼蛇神全然退避。”
李筠笑着在儋珪肩头轻拍道:“皇上,臣和儋珪战阵杀敌,配合无间,默契嘛当世无双不敢说,也是当世少有,臣自以为对儋珪很是了解,以为他枪法好,跑得快,能够在战阵中易马如飞,就是没有发现他居然还有当门神的本领,要不是皇上臣还不知道呢。”
这话带有玩笑成份,众人大笑。儋珪笑道:“大人,您又取笑我了。”
赵匡胤打量着儋珪,极为赞许道:“别说,儋珪往这里一杵,还真成了姜子牙,诸神退避,做门神有点屈才了,赵子龙般的绝世枪法去杀牛鬼蛇神大材小用了。”
黄俊走到宝座上坐了下来,赵匡胤,李筠,程方明,袁崇进,李谷,姚晃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黄俊挥手,众人站起身来。
李筠是个大嗓门,走到行宫门口,冲外面大声吆喝起来:“宣定难使者李光佑!”
不一会儿,衣着光鲜的李光佑大步而来,看见兵jīng将猛,气吞河岳的禁卫军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西夏创建之初的家主臣子们都不是孬种,不是省油的灯,李光佑也有胆识,他并不是害怕,而震惊于后周居然有如此威猛的军队。
他是行家,自然知道如此jīng锐的军队意味着什么:中原王朝已不再是软弱无力,只知一味安抚!
李光佑目不斜视,大步从禁卫军中通过,一点惧sè也没有。黄俊暗暗点头,心想怪不得定难军能够盘踞银夏之地两百年,的确是代有人杰出,不是幸至。
来到行宫门口,李光佑只觉一张冰块似的紫脸膛陡然出现,着实吓了一跳,嘴巴张了又张,最终没有惊呼出声,归于平静之后,忍不住击掌赞道:“好一员猛将!”
“定难军李光佑奉大周**,太保之命前来靓见皇上!”李光佑以正式礼节参见,跪下叩头行礼,匍伏在地。
中原王朝拿李彝殷没办法,只能厚加安抚,不停地给予显爵高位,就是周世宗进行斥责之后也是加以优抚,郭威封他为**,周世宗加太保。
黄俊决心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并不让他起身,等了等这才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注视皇帝那是很不礼貌的事,李光佑自然明白这理,道:“皇上,臣不敢!”
“人嘛,要是做了亏心事就会从眼睛里表现出来,是以朕喜欢眼对眼说话,察他的心底有没有假话。”黄俊声音提高几度,颇有些严厉,喝道:“给朕抬起头来!”
李光佑不敢不遵,只得依言抬头,只见黄俊目光如炬,犀利如剑,似yù剜他的心似的,不由得在心里直打突突。
“说吧,李彝殷要你来做什么?”黄俊语气转冷,斥问道:“是不是他又要阻止朕的大臣从他的地盘经过?上次是折府州,这次是哪位?”
李光佑忙道:“回皇上,**忠心王事,镇抚西陲,一rì不敢或怠,还请王上明察。”
黄俊存心要好好教训他一通,喝道:“大胆,你是在告诉朕,离了李彝殷朕就拿西陲之地没有办法了,是不是?你这是在要挟朕,朕最恨的就是给人要挟!”
说李彝殷忠心王事这类的话不过是例话,没想到给黄俊拿来大做文章,李光佑吓了一大跳,为李彝殷大吹法螺,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心系朝廷,知道中原战乱不断,马匹短少,特遣臣进献三百匹上等战马以资军用。另外,**还奉献上好的火狸皮五十张,千腋貂俅一袭。”从怀里掏出礼单,高举在头顶。
袁德权走过来接过,呈给黄俊。黄俊看也没看,重重一下把礼单砸在桌子上,脸上快拧出水来了,李光佑原本以为只要献上礼物黄俊总该松驰一下,没想到一点效用也没有,心中没底,一颗心提得老高。
看着yù言又止的赵匡胤黄俊问道:“赵匡胤,你有什么话说?”
赵匡胤思索着道:“皇上,当今中原马匹多死于战场,朝廷极需马匹,李彝殷择时献马,这说明他对朝廷忠心无二。”
黄俊在心里大摇其头,心想当年李彝殷给你献了三百匹好马你就高兴得不得了,恩赏有嘉,还亲自过问赐给他的玉带要做大些,怕李彝殷肚子太大不好用,没有趁机把他连根拔掉,最终养成巨患,李元昊脱离zhōng yāng控制,建国西夏。
黄俊沉着脸道:“真是咄咄怪事!自从唐亡以后,定难数代节度使何尝给中原进献过礼物?不威胁中原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今天倒有兴致给朕进贡了,这事透着古怪。是不是你们定难军掳掠延州关中之地,肥得流油了,钱多得没地方花了,这才想起给朕送点花花?”
掳掠延州关中一直是定难军几十年生存的一大手段,虽然这事和后周的关系不大,但是黄俊要是以朝廷的名义来追究的话,是名正言顺之事,李光佑心念电转,思索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