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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动魄惊心(八)

有琴何须剑 酥油饼 3030 2024-11-18 07:59

  等塔布处理好这些人,祁翟终于在护卫的保护下冲了进来。

  “王!”他焦急地推开挡在眼前的塔布,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阙舒,直到确定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阙舒道:“你们怎会出现在此?”

  祁翟道:“我暗中派人沿途护送王和将军。他见王和将军进入庙宇后迟迟没有启程,便庙宇打探,听到里头有打斗的声音才知道有人想要对王不利,所以慌忙来报。”

  阙舒眯起眼睛道:“你暗中派人跟踪我们?”

  祁翟低头道:“保护王的安危是我和塔布职责所在,请王见谅。”

  阙舒望着他的头顶半晌,才道:“罢了,你们此次来得十分及时,功过一笔勾销吧。”

  祁翟舒了口气道:“是。”

  阙舒道:“去找一辆轮椅来。”

  祁翟道:“我已备了两辆以供不时之需。”他说着,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未几,一辆崭新的轮椅便被推了过来。

  阙舒亲自接过,推到何容锦的身后。

  何容锦扭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坐下。

  阙舒看他们站在原地不动,不耐烦道:“你们还不走?”

  祁翟和塔布对视一眼。祁翟道:“这些刺客来路不明,安全起见,还请王随我们一道启程。”

  阙舒转头看何容锦。

  何容锦道:“随你。”

  阙舒想了想道:“也好。对了,那群人的来历务必要追查清楚。”

  “是。”其实不用他吩咐,塔布已经让人逼供。

  阙舒道:“突厥的护卫队呢?”

  祁翟道:“正在离此不到半里的村庄扎营。请王放心,我借口说要举行一个隐秘的仪式,不便外人参与,打发了他们。他们纵然心中存疑,却也不好意思跟来的。”

  阙舒点头。

  老兵和住持被严刑拷打了一会儿,住持率先扛不住了,哆嗦着用西羌话大叫道:“哎呀,我招啦,招啦!莫打了,要死人了!招啦。都招啦!”

  塔布将他提到阙舒面前。

  阙舒冷笑道:“如何?是否想好说什么了?”

  住持痛得整张脸都是扭曲的,趴在地上喘息了半才讷讷道:“是,是。”

  阙舒道:“谁派你们来的?”

  住持虚弱道:“密加叶护。”

  这个答案大出他的意料。阙舒皱眉道:“为何?”

  住持道:“不,不知。”

  阙舒道:“他从何处得知本王的身份?”

  住持道:“不知。”

  阙舒沉下脸色道:“那他意欲何为,你总该知了吧?”

  住持听出他口气不善,勉强抬了抬脸道:“他,叫我拿住你,写下那句……西羌乃,突厥属国……其他的,听卡萨的吩咐。”

  祁翟听得勃然大怒道:“好大的口气!”

  静默地坐在一旁的何容锦闻言不由看了他一眼。

  阙舒道:“卡萨是谁?”

  住持道:“就是,带你们来的,车夫。”

  塔布把老兵也提了过来。老兵看上去比住持狼狈得多,但表现得十分硬气,对着阙舒还能抽动嘴角冷笑,“要杀……就杀。”住持就站在他的旁边,他眼睛横扫过去,满是不屑。

  阙舒不知道他说什么,但看神情也能猜测一二。他并不恼怒,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对住持道:“卡萨粗枝大叶,被我们发现他在暗中动手脚而失手被擒,你奋勇杀出血路,逃回叶护府。事后,卡萨熬不住酷刑,供出幕后主使者,引起西羌突厥两国的冲突。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住持还能说什么,只能赔笑道:“好,好。”

  阙舒道:“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你能否舌绽莲花,瞒天过海。”他知道老兵不知他说什么,还特地叫何容锦转述了一番。

  何容锦看着住持一脸媚笑十分碍眼,反倒对老兵的硬气颇有好感,忍不住道:“为何如此?”放不放人和冤不冤枉老兵其实没什么大要紧。住持回去后,那个密加叶护若足够聪明便该知道事情败露,他与阙舒必然势同水火,老兵也好,住持也好,在他们的争斗中只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何必多费心思诬陷他?

  阙舒道:“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骨气。”

  何容锦暗想,即便他不说,阙舒身边也有的是译官,于是挑着简单的词说了。

  老兵听后,扭头一言不发,浑然不将阙舒的威胁放在眼中。

  阙舒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塔布拔刀在住持身上砍了两刀。

  住持痛叫两声,身体倒在地上滚了滚才站起来,两只脚颤巍巍地往前跑了几步,担忧地朝后看了眼,见阙舒等人都不搭理自己,才跌跌撞撞地朝外逃去。

  祁翟道:“密加叶护是突厥可汗的亲弟弟,权倾朝野,他若有意下手,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速离开此地为宜。”

  他们说话期间,塔布已经指挥护卫将庙宇收拾妥当,那些僧人但凡不听话的都就地格杀,只留了个不经吓的和老兵关在一起带走。

  他们这次来得急,只有祁翟所乘的一辆马车,因此阙舒、何容锦和祁翟三人不得不同挤在一辆车内。

  到了扎营的村庄,护送他们的突厥军官等得十分不耐烦,看到他们出现才舒展眉头。

  祁翟下车与他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他们到另一处空地扎营。

  突厥护卫队虽然肩负沿途保护之责,却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示尊重。就如此次,护卫队长虽觉祁翟离开得十分蹊跷,却也不能过问,以免引来两国之间的猜忌。

  扎营之后,祁翟将阙舒与何容锦安排在一个营帐之内。

  坐着轮椅的何容锦不似之前那般排斥,即便阙舒命人端了浴桶进帐也毫无表情,只是默默地推着轮椅在帐外等候。

  阙舒很快洗完,命人寻回何容锦后,问道:“出了一身汗。我吩咐人打了水,你也洗洗吧。”

  何容锦皱了皱眉,看向他的眼中带着明显的防备。

  阙舒怫然,“你认为本王是借机亲近的小人?”

  何容锦淡然道:“多虑了。”说是这么说,但眼中防备未释。

  阙舒等人抬了热水进来后,唤来塔布,当着他的面道:“你守在营帐门口,不许任何人出入!”

  塔布道:“是。”

  阙舒看向何容锦,何容锦恍若未闻地看着浴桶。他牙关一紧,又道:“包括本王在内!”

  “是。”塔布答应完才觉不对,“那晚上就寝呢?”

  阙舒凭着胸口一股气想说本王另觅住所,却始终狠不下心,话在唇齿间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咽回肚里,冷声道:“难道你想在这里站一夜?”

  塔布见他神色不愉,不敢再说,静静地退到帐外守门。

  阙舒回头见何容锦还是没什么反应,一口气堵得更凶,大步流星地跨出营帐,找卡萨的晦气去了。

  这一找便是一天,连午膳也不曾回来吃。

  何容锦倒是怡然自得,用完膳便午休,直到日落,阙舒终于回来,神色已不似离开时那般难看。他走到榻前,安静地看着何容锦的睡颜。

  何容锦装睡了半天不见动静,忍不住睁开眼睛。

  “睡得多了,容易失眠。”阙舒柔声道,“我带你出去走走。”

  何容锦睨着他,“用断腿?”

  阙舒将轮椅推来。

  何容锦想了想,最终还是坐到了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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