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看着风萤萤跌坐在地上,完全无动于衷,脸上一片薄凉:"是想自己死还是让獒犬代替你死?"
风萤萤惊吓般的睁大眼睛,抬起头看向这头魔鬼;默默地承受着心里无比的煎熬的同时,镇定的眼神终于有了恐慌和害怕。
红莲要看的就是她这副模样,眼睑一眨,语气不屑而讽刺:"知道害怕了?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招惹本尊?乖乖的待在本尊身边,当一个听话的贴心人不行吗?看你对待蒋子文和白浅时,那副又爱又疼的模样,难道就不能也同样那样对待本尊吗?连妖界的一头畜生你都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本尊可是堂堂一界至尊,要你的一个温顺,难道就这么难吗?再烈的天马本尊也驯过,难不成你这小小女鬼比天马的性子还要倔?"
风萤萤咬进牙槽,扶着被擦伤的手臂,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嫣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空洞的没有一点生起,整个人都显得虚无缥缈,似乎连身上的魂魄都跟着一同消失;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莲,不作任何的回答,直接转过身,就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红莲看见她这幅态度,眼瞳一眯,也不阻止她;只是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走下去;在她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这才悠然开口:"听说了吗?这次幽都鬼兵的总兵指挥是白浅,怎么样?你想见他吗?"
风萤萤不回头,也不回答;只是依然继续往前走着。
红莲发笑,继续说道:"给你们夫妻一个见面的机会,毕竟,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风萤萤正巧走到内洞中的拐角处,眸光深深,看着那长长地石洞外,薄弱但很光亮的光线。
她知道,在那头,有她一直要保护的人存在。
在风萤萤离开大石室时,越符也悄悄地离开。
空旷无人的石壁通道内,风萤萤一人扶着受伤的手臂,脚步一下一下的踩在积满积水的石板路上。
身后,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人似乎跑得很急,脚步有些紊乱;她并没有停下来等一等他,只是继续往前走着,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着。
越符还追上她,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手,逼得她不得不回头看他。
"你疯了吗?敢那样对魔尊说话,究竟是你不想要命活了还是真的恃宠而骄,如此胆大妄为?"
面对越符劈头盖脸的教训,风萤萤先是怔了一下,接着,这才扬起嘴角,轻轻地笑出声:"我没听错吧,堂堂的兑王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谁关心你,我这是闲的没事干,要是你死了,身边少一个乐子,日子该多难捱!"说完,越符就双手一环胸,摆明了就是一副真的是自找麻烦的模样。
风萤萤就知道这魔界里的东西每一个好家伙,她才不会相信越符是真的关心她;一甩手,她就离开他几步之远,看着他清隽的模样,道:"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呦!现在在我面前耍脾气了,刚才是谁被吓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风萤萤气噎,但也不表示反对:"好啊!那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去见我的丈夫,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越符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方青色的丝帕扔到风萤萤的怀里,然后转过身就走了:"伤口流血了,包扎好!"
看着怀中那一方青色的帕子,风萤萤拿在手中端详着看了一会儿,犹豫了许久之后,这才动作笨拙的包扎在伤口上;朝着洞口坚持着走过去。
依然是五十里外的山脉之上,只是此时,她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几天之前,她还曾血洗这里,将这延绵的山脉变成了炼狱,浮尸百里、杀戮无数;只是不过几日时光,这里的一切就又变回成以前的模样,甚至好像比以前更加强大、威震!
风萤萤骑着金睛兽在酆都城鬼兵帐营头上徘徊了好几圈,终于在地下的鬼兵发现她的出现后,仓皇着一张脸,急急忙忙的冲进大帐中通风报信。
白浅紧跟着走出来,仰起头,看着她。
再次相见,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互相为敌!
白浅毫不犹豫的就驾云而起,而鬼兵也用最快的时间做好一切制敌准备,一副恨不得将她杀死的痛快铺天盖地而来。
黄风卷卷,高高支起的战旗被吹得鼓鼓作响。
白云团起的天端上,青衣如墨,翠竹般淡雅幽静的白浅看着从神兽上跳下里的风萤萤,连日来的思念和各种各样冷酷的想法,在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尽数化为乌有。
原来,他可以对天下人狠心,唯独对她...对他的妻子...做不到!
风萤萤看着白浅,僵硬的面色上有了淡淡的暖意;上次匆匆离别,他们已好久不见,在想到以前他们在一起时的无忧无虑,和在碎花居的回廊中,他手中拿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送给她的模样,居然是如此清晰动心、历历在目多情。
眼眶,开始一点一点的发红;手指,也跟着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终究,还是白浅先打开了这场僵局。
"我要你一句实话,几日前的大屠杀,是不是你下的手?"
风萤萤默然,点头:"是我!"
"为什么?"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她已经被红莲设计完全唤醒了心里的魔性,而且常以獒犬的性命来要挟她,恐怕这时候他一定不顾局势不稳,定向伏魔山发起进攻;到时候,一场无法预示的灾难,将会在所难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