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浩瀚草原,绿草茵茵随风起伏绵延,像波涛像巨浪,更像千万只小手像你挥舞,伴着千万声笑声朝你歌唱。
这不是普通的草原,因为它的草很高,达到人的肩膀,远处还有几座高大挺立的山巍然矗立。
没有太阳,却有耀眼的光芒,好像整个天空都是太阳但又不热,很和煦的阳光,很温柔的风。
五人被这眼前的景色迷住了,一时间竟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
关图图的长发被风吹起,长长的睫毛也在微微抖动;肖子晋望向天空,呼出几口浊气,胸口好像被撑开了,任由风往身体里钻;亥元背着姜若航也不觉得累,就看着这草,这山,喘着气,吸着风。
亥蟾大步上前,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但是他没有沉溺,往后一看,四目人枭马上就要赶到了,大喊道:“怎么办?跑吗?”
关图图也回头一看,的确如此,眼下必须作出抉择,是往草原里走还是原地与它们硬干,说:“你们怎么看?草原里没有树木,它们更加难以对付!”
“打也打不过,逃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亥元喘着气说。
背后的咯咯之声越来越大,还有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肖子晋觉得这一路上自己出力很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不自觉间望了望天空,诧异道:“快看天上!”
“怎么了?”亥蟾问。
“它们没有飞过来!”
关图图眼波一转,似有所悟,说:“难道这树林和草原是独立的?”
“很有可能!”亥蟾焦急的说,“想不了那么多了,赶快做决定吧!”他背后的四目人枭已经追了上来。
“跑,往山上跑!”关图图指着远处的大山喊道。
她话一出口,挥刀开路,快步向前,亥元背着姜若航紧跟在后,其次是肖子晋,最后是亥蟾。
由于草长的太高,已经达到人的肩头,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速度甚是缓慢。
亥蟾在最后面,且站且退,已经砍倒两只四目人枭,现在他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每一次进攻都力求精准有效。
由于积累了经验,掌握了更多的窍门,对四目人枭了解的更多,对攻起来更有信心,加上跑到前面的四目人枭个头都不是很大,穿梭于浓密的草丛中阻力也大,速度就慢了,所以他尚能应付。
他最担心的是空中,得机便朝天一望,发现竟然一只都没有飞下来,很是疑惑。
就在此时突然两声嚎叫声传来,跟着地面有了震荡,他往前一望,惊诧不已,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一只身高超过树木一倍的金色四目人枭正在跟一条巨蛇缠斗,那些追上来的四目人枭也被这声音吸引,调转头去,侧耳倾听,然后就快步往回撤,像是赶回去帮忙。
亥蟾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声说:“你们慢一点!看后面!”
关图图、亥元和肖子晋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树林方向。
“哎……怎么回事?”亥元慢慢蹲下,把姜若航放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
“是那只金色的四目人枭吗?怎么变这么大了?”肖子晋问。
关图图说:“肯定是的,可能又吃了很多果子,那蛇可能就是亥阙。”说着朝亥元看了一眼。
“这些喽都回去帮忙了!”亥蟾说。
肖子晋想了想,说:“枭和蛇本就是天敌,没想到这蛇能长这么大,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巨枭和巨蛇激烈的缠斗在一起,不分伯仲,周围的树木仿佛纸糊一样脆弱,被它们一扑一摆随意掀倒弄断。
亥蟾和关图图对望一眼,似乎在说“还好刚才没有把亥阙杀了,不幸中之大幸”。
“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我们也不能耽搁,继续赶路吧!”关图图拿出黄符,说,“过去五个小时了。走吧!”脸上浮出深深的担忧,但现在为止还没有冥水镇的影子。
亥元盯着那条巨大的黑蛇,眼中似乎飘着什么东西,喉结上下蠕动,片刻后,他深深叹一口气,转身把姜若航背起来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这短暂的太平时光对众人来说十分难得。
这一路走来,虽说只有五个小时,但是其惊险危急非感同身受不能体会。一行人慢步朝大山走去,得空看看风景,喝喝水,万分疲惫下的惬意无以言表。
越靠近大山不,此时已经不像大山,只是山丘草越矮,从先前的齐肩高,到现在的齐膝,越来越矮,山也越来越低。
肖子晋感觉不对劲,说:“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不对劲?山和草越变越矮了!”
关图图点点头,说:“嗯,是的,我也有感觉,刚才就发现了!不过”
“不是草和山变矮了,是我们变高了!”亥蟾说。
“对”关图图说。
“我们变高了?”肖子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转身看看身后,果然之前那些很高的草的确变矮了,而且远处的数林也出奇的矮了很多,那金色四目人枭和黑色巨蛇还在缠斗,但是已经小了很多,绝对不是远小近大的视觉差,“可能是这样!就是说,我们刚才经过的林子让我们身体变了了,出了林子就越变越大了?”
“应该是这样!”亥蟾说。
“哎哟!”姜若航突然叫道,他醒了。
“终于醒了!”亥元把他放下来,看着他说,“可把我累坏了!”
姜若航揉揉眼睛,说:“这好亮!麻了!这是哪里?啷个回事?”
“你被那怪物吓晕过去了!”肖子晋打趣道。
“看下你的伤口!”关图图看了他肩上和背后的伤口,惊道,“咦!愈合了!伤口全愈合了!”
“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肖子晋抢步上去盯着姜若航的伤口,“果然,血迹还在,伤口却愈合了,连伤疤都没有!”
肖子晋觉得奇怪,捏了自己的左手伤口,依然生疼,说明他的伤口没有愈合,为什么姜若航的反而愈合了?是结界的原因还是姜若航体质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伤是结界内受的伤,所以在结界里会恢复?
现在没有办法去搞明白,目前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事。
“邪了门儿了!那你刚才叫什么哎哟哎哟!”亥元怒道。
姜若航还有点迷糊,懵懂的说:“你肩膀把我手搁麻了!”
亥元一肚子怒火不知何处发泄,想到刚才他确实受伤了,谁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愈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出一句:“你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没睡好!晃得厉害!”
此话一出,亥元忍无可忍,一把抓着姜若航的领口,差一点就把他举起来吼道:“我们一边逃命,一边还要背着你,你却在睡觉!我还晃得厉害!”
姜若航一脸无辜看着众人,只见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很是无辜的说:“我不晓得为啥子会睡着啊!又没叫你背我!我还以为梦到小时候放牛,骑在牛背上晃来晃去。”
话一说完,眼睛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哦,我想起来了,尼玛,我是被那四目人枭搞晕的,痛死我了,就这背上,肩膀,你们看还有血!”
亥元听他说梦见放牛,火气又大了几分,眼睛怒睁,青筋炸裂,可是看他这无辜的表情,又实在没有办法,一把将刀插在地上算是泄愤。
“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关图图笑着说,漏出洁白的牙齿,肖子晋偷偷瞟她一眼,赏心悦目,这应该是行程中最美的风景了。
“放我下来!”他叫着从亥元的手中挣脱,往后摸摸肩膀,叫道,“嘿!真的没事了哈!这么快就好了?哈哈,啷个纱布都没得?你们难道没有给我包扎?”
众人彼此看了一眼,才想起来,刚才疲于奔命,的确没有人有空给他包扎,亥元打断他的话说:“没有我,你早被吃了!谁有空给你给你包扎!”
姜若航已经把所有都想起来了,叫道:“妈的,那枭呢?在哪里?老子非打死它们不可!在哪里?你们快告诉我,老子非得把它碎尸万段不可!”说着提着刀来回走动,假装在地上找来找去。
“就那里!你自己看?”亥蟾指着身后的林子说。
姜若航往前一望,大叫道:“卧槽!又变大了!尼玛,怎么还有条蛇!卧槽,卧槽!那蛇好大!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关图图莞尔一笑,说:“走吧!”
“我走前面!”姜若航说。
走了不到五分钟,地上的草已经只有鞋面高,那山也不再是山,而是石柱或者石块,光秃秃的,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身高。
此时再看这草原,就显得更加平坦,那几座先前以为是高山的石块,错落分布,像石林,一行人此时已经来到石林边上。
不知为何,肖子晋的心情突然不安起来,说不出什么感受,就是觉得不是滋味,他没有跟任何人说,想起邵大师说的有一个符可以指明方向,就拿来出来。
那是一个银色的符。
他把符放在手心,伸平手掌,只见符在手心向前移动了一点点就不动了,他大喜,叫道:“到了!到了!”
“啥子到了?”又是姜若航第一个发生,耳朵机灵又极度好奇,一个转身就来带肖子晋面前。
关图图三人听肖子晋如此说,知道定有缘由,便都围了过来。
肖子晋见大家都围了过来,把手掌伸在大家眼前,说:“你们看,这是邵大师给我的符,他说来到江底把它放在手心,它就会朝冥水镇的方向移动,如果不动,就表示就在附近。你们看,刚才它往前动了一下,现在不动了。”
“说明冥水镇就在这里?”亥蟾说。
“嗯,是的!”肖子晋笑道,“不过,这眼前也只有这几块大石头,哪里来的冥水镇?”
虽说冥水镇没有出现,但是已经确定了位置,而且周围看样子还很安全,众人心中多少放松了许多。
姜若航盯着肖子晋掌中的银色的符,觉得很有趣,说:“这瞎子老头鬼东西真多,靠谱吗?”
“哼!”亥元说,“靠谱不靠谱,摸摸自己的脖子不就知道了。”
姜若航知道他指的是在岸上的时候,老瞎子封他喉咙的事情,他装着没有听见,不去顶撞他,在他心里觉得刚才受了他的背负之恩,不应该再跟他计较。便自顾自的说:“这冥水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子晋哥哥?”
肖子晋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关图图和亥蟾将这几块巨大的石块仔细查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还是问邵大师吧!”关图图说着,拿出对讲机。
“邵大师,邵大师!”
“……”
“邵大师,邵大师!”
“滋滋图图吗?收到了!”是赵燕子的声音,“你们怎么样?”
“我们还好,邵大师呢?”
“我在,图图你说。”
“我们已经到达冥水镇的位置,但是还没有发现它,接下来怎么做?”
“子晋呢?”
“我在这里!”肖子晋说。
“确定到了吗?”
“嗯,符就定在这里不动了。”
“说一下周围的状况!”
“一片草原,几块大石头矗在中间。”肖子晋说。
“图图,现在人员情况如何?”
关图图看了大家一眼,说:“还有五个人。”
“哪五个?”
“嗯,我,肖子晋、亥蟾、亥元和姜若航。”
“姜若航是谁?”
姜若航听见邵大师说不知道他是谁,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底冒出来,冲着对讲机大吼:“死瞎子,是我,是我!”
“哦,哦,想起来了,小四川啊!你还活着不容易!”
“老子命大着呢,你个死瞎子!”
“子晋。”
“我在。”
“把画拿出来,照我教你的方法做……”邵瞎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展开后,之后,那个,要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要靠你们自己!记住,如果实在不行就提前回来吧!”
“好!”肖子晋说。
“就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邵大师问赵燕子。
“图图,你要小心啊!”赵燕子的声音。
“放心吧赵姨!”
姜若航见没人关心他,虽说习惯,也绝凄楚。
关图图听见邵大师对肖子晋说的内容,知道邵大师教了肖子晋如何使用那幅画,却没有告诉她,说明邵大师对她是有防范的。
她不是很介意,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思,邵大师做的是对的,他也有事只跟她说而没有跟肖子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