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山庄,玉泉峰。
沈兆东在大厅内与玉凤分坐在上首,正聊着什么。下首处立着二男一女三名弟子,分别是冯石、陆休和李明珠三人。
玉凤轻呷一口茶水,微笑道:“师兄!还有不足一年时间就是亲传弟子选拔的日子了,不知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啊?”
沈兆东整好以暇地道:“约摸有个想法,却还不能确定。”
玉凤轻笑道:“怎么了,师兄难不成还要保密?亲传弟子名额极少,每峰各推荐十人进行比试。我们玉泉峰一支,除了落尘、冷之两位师兄弟子稍多外,其余门下恐怕只能挑出一位合适的人选吧。”
沈兆东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亲传弟子要求极高,最后能胜出者无不是门中佼佼者。若被选上,我们这些做师长的也脸有荣光啊!”
下方立着的三人各有所思,对亲传弟子自然艳羡不已。
冯石眸光微闪,似有心事。自他凝液后,一改之前的懈怠,修为进步神速,现在离中期也只是一线之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为人变得略有些深沉,不再似从前那般多言语了。
玉凤道:“师兄之前已有一名女弟子被王师叔相中,深得她的喜爱,如今已有凝液中期修为,实在是令人惊叹。”
沈兆东难掩面上的喜色,欣然道:“思菱虽入门晚了些,却是后来居上啊!而且此女心性、天资都是上上之选。”他微微捻须望着玉凤,“师妹心中可有心仪的人选啊?”
玉凤看了看李明珠,叹了口气道:“师妹我收徒较晚,门下弟子本就不多,其中也没有几个出众的。明珠虽然勤苦,但凝液太晚了,现在也只有初境修为,即使我有心让她一试,恐怕也难以胜出。”
下方的李明珠听得面色微红,双唇紧闭,似有愧色。
沈兆东微顿,劝道:“师妹不必多想,后辈修行各有造化,何必强求呢?”
此言深合玉凤心意,她笑道:“师兄提醒得是!”又执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对了,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向师兄打听。”
沈兆东眉头微扬,道:“何事?”
“听明珠所言,上次她与逸文一同去南疆附近执行任务,见识了你这位高徒的神通剑诀,心折不已啊!”
沈兆东乐道:“逸文深得吾心,我确有让他争一争亲传弟子的心思。可惜他对此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上次温师伯曾提过收他为亲传弟子,却被他婉拒了。这也是我犹疑未定的原因。”
冯石闻言,心中微沉,妒火中烧,脸也不自然的拉了下来。陆休心生神往,眼神变得更加坚毅。
玉凤讶道:“哦,还有此事?实在可惜了。难怪逸文与半年前来宗门的妖族少年斗了个不相上下,实在令我难以置信啊!”
“什么?”沈兆东送往口中的茶杯停在了半空,愕然地望着她,“不会吧!你说的可是真的?云羽扬乃是六级修为,与我等修为相若,逸文比他低了一个小境界啊!”
玉凤叹道:“是啊!我也不敢相信,云羽扬与邵师弟斗法时,不少人都在现场观摩。此子年纪虽轻,神通真个不俗,斗起法来似闲庭信步。最后,尽管以和局收场,但几位师叔脸色难看,谁技高一筹可是一目了然啊!”
沈兆东心中的震动着实不小,玉凤口中的邵师弟乃是雷剑峰司空灿的亲传弟子,就算是自己对上他也不敢轻言取胜,实力可谓伯仲之间。
他虽知道刘逸文神通不弱,未曾想到了如此地步,难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兆东沉吟不语,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玉凤对立着的李明珠微微颔首,道:“明珠,你给沈师伯讲讲当日两人斗法的情况吧!”
李明珠口中称是,略微整理一下思绪,将那日的比试娓娓道来。陆休听得心动神驰,而冯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待她讲完后,大厅内众人默默无语,陷入了沉思,一时间针落可闻。
过了片刻,冯石紧皱的眉头忽地舒展开来,从容道:“李师妹,你所言是否言过其实了?逸文纵然有些天分,与我等修习的均是师傅所授的剑诀神通,我就不信他的金刚剑诀能胜过师傅!”
此言分析得确有几分道理,沈兆东的金刚剑诀已然如火纯青,刘逸文肯定是比不过的,于是又换上了一副疑色。
李明珠神色复杂,迟迟道:“刘师弟所用的似乎并不是金刚剑诀!”
沈兆东与玉凤互望两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色!冯石眼皮陡然一跳,心中大懔,面沉似水。
……
刘逸文昨夜的梦境更加真实清晰了,这是两者距离更近的表现。他依着梦中的方位,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那条巨大的沟壑旁边。
他四下打量一番,未见任何人的踪迹,于是将神识放出,周身的冰川雪原尽数落入识海内,但仍无发现。
正当他准备换个位置探寻一番,忽地,东边亮起两道遁光,朝向他飞来。刘逸文心中微动立在了当场。
不过一会,他已分辨得出遁光中的人影正是李元白兄弟,连忙朝他们迎了过去。
三道遁光汇在一处,落在了某个山。刘逸文拱手揖礼,欣然道:“一别多年,逸文一直记挂,终是有了重聚之日!”
李元白眸光闪动,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十年未见,逸文修为又有长进,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还未还得及回话,方元清已靠了过来,拍着他的肩头道:“可算回了楚境,终于见到你啦!”言罢,方元清附耳道:“今晚定要一醉方休,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刘逸文微愕,随即心领神会地与他交换了个眼神,接着又朝李元白打量起来:这位神秘的道人样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眼神交错时,给人更加莫测高深的感觉。那双星眸内似藏着无穷的奥秘,令人无从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