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地上,安托尼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鲜红点缀四周,霎是醒目啊!
加特拍打身下的虎族战士,“你不是说大头领受伤了吗?”
“我去找你的时候,大头领是受伤了。”
“现在呢?”
“应该是昏倒了。”比纳索希望是这样的。
但希望终究是希望,有得偿所愿的时候,自然也就有破灭的时候,安托尼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体都已经凉了。
比纳索嗷嗷的哭,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都甩到加特脸上了。
“好了,人都死了,你现在哭有什么用。”
“对,我要报仇。”
“报仇?你就更别想了,城里这么多人呢?也轮不到你啊!大头领都不行,你去?怎么想送死啊!”
“死我也要报仇。”这兽人大多都是一根筋,比纳索也是一样的。
加特可不想陪他疯,“先把大头领埋了吧!”
兽人没有土葬的习惯,而是盛行火葬,这也跟兽人生存的环境有关,实在是太荒凉苦寒了,如果有尸体被土葬,当天晚上估计就会被人挖出来吃掉。
人饿疯了什么都吃,兽人更是如此。
比纳索把安托尼抱了起来,找到了一处干柴房,把安托尼放了进去,执行了火葬,火舌吞噬了安托尼的尸体。
加特给予了最起码的尊重,鞠了个躬,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
这体格大,骨灰也多,足足装满了一个食袋子,吊起来跟小沙袋差不多。
“看开点,接下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呢?”
“你说得对,我要报仇。”
加特:“你除了报仇,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哪还有别的事啊!”比纳索不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他接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他才只想着报仇的。
那加特就要开导开导他了,“大头领一死,他手下那些人就开始乱了,你不趁此机会收拢收拢吗?”
“没兴趣。”
他没兴趣不要紧啊!这事跟加特有关啊!安托尼一死,加特也是会受到影响的,与其给别的大头领做事,加特还不如自己扶植一个大头领上去,这样方便加特逃跑。
“没想到身为虎族战士的你,如此的胆小懦弱。”
“我怎么胆小懦弱了?你给我说清楚。”比纳索发起火来,真像是一只发威的猛虎啊!
加特:“你不就是怕担责任吗?大头领是不好当,可问题是你不当谁当,怎么你还想给别人冲锋陷阵啊!你对的起大头领对你的照顾吗?还是你觉得换一个大头领上去,像你们这样的虎族战士还会被重视,别傻了不当炮灰就不错了。
要是你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跟其他几个虎族战士商量商量,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要老想着自己。”
权力这种东西,不能说是人人都想要,但大部分的人都想要,但凡这几个虎族战士,有一个有这方面心思的,这事就成了。
比纳索本就是安托尼麾下最厉害的虎族战士,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被推出来。
比纳索带着安托尼的骨灰离开了,加特让基尔罗格跟上去看看,毕竟这个结果,跟加特息息相关。
同时加特也没闲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这几个虎族战士真不出头,加特还得想想其他办法。
在安托尼麾下的时候,加特也救过不少人,现在是到了他们该回报的时候。
施恩图报,才是加特的作风,要不然这人白救的啊!加特可没那么闲。
事先跟他们通通气,让他们心里有点底,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在不知不觉间加特编织了一张网。
加特就是这张网的中心,这张网现在开始发挥作用了。
比纳索并没有让加特失望,最后还是站了出来,去争一争这个大头领的位置,这件事可没有那么顺理成章。
主要也是安托尼之前做的太过分了,别看安托尼对加特还不错,可对底下那些人可不怎么样,说打就打就骂就骂说杀就杀。
以前底下的兽人半兽人,是因为惧怕安托尼,才俯首帖耳的。
如今安托尼死了,这帮人还不跳出来,比纳索想上位也是有很多阻碍,加特帮忙只能算是一股助力,但还不足以直接把比纳索推到大头领的位置,只能说有机会。
在加特的提醒下,比纳索是第一个出手的,占了一点先机,这点先机有多重要,就相当于先拉拢了一批人啊!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比纳索这边已经初具模样了,底下有一些半兽人兽人帮着摇旗呐喊,声势已经起来了。
为此加特得到了比纳索的倚重,不再是那个有名无实的萨满大人,现在的加特那真是有名有实。
医疗队,直接扩充了一千人,看似很夸张,实则一点都不夸张,就这还是加特有所收敛,不收敛的话人数更多。
谁当大头领说不准,但跟着加特总不会错的,这些兽人半兽人也没那么笨。
随着情况的逐渐明朗化,比纳索的对手也出现了,就是那个加特误以为是狮族人实则是犬族人的獒利,至于其他的竞争对手,就不成什么气候了。
獒利之所以会赢得那么多人的支持,是因为他讲规矩,要说这规矩都是给底下的人制定的,可在獒利这里不一样,规矩就是规矩,谁都要遵守。
以前在安托尼麾下吃过亏的人,基本上都到了他的麾下,比纳索现在就是在为死去的安托尼擦屁股。
内部的争斗跟外部的争斗不一样,不能真刀真枪的,比纳索和獒利争夺大头领这件事,已经闹得众人皆知了。
要是獒利有个好歹,比纳索也会很麻烦。
比纳索一根筋,能想到的事情不多,整天就知道干干干的,那加特就得多帮着想一点了,“亚恒,我记得我手中有一样收藏品,是什么什么侯爵的马车对吗?”
“主人,是摩罗侯爵的马车。”
“拿出来,好好擦拭一下,晚上我要拿它去送礼。”
“我这就去准备。”
自由部落之下,分为各个队伍,每一支队伍,就相当于一支军队,属于各自独立的。
在队伍中,一般又分为两个阵营,人类阵营和兽人阵营,每个阵营都有一个大头领,也就是说一支队伍有两个大头领。
比纳索和獒利争夺的就是这个兽人阵营的大头领,而在大头领上面还有一个长老,负责平衡调度这两个阵营,说白了就是指挥者。
加特就是要给这个长老送礼,太贵重的东西,加特没有,就算有人家也不稀罕。
这样的收藏品最为合适,加特之所以敢送这个礼,是因为这个长老是人类,他不是兽人,考虑问题的时候肯定会更加的功利化。
如果加特是这个指挥者,在选择兽人大头领的时候,肯定会选择比纳索,因为相对来说比纳索并没有那么的得人心,也就更好控制。
獒利正好相反,不但得人心而且心眼还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选择。
在这样的情况下,加特送这份礼,只不过是在表明一种示好投靠的态度。
加特没让比纳索跟着去,而是带了另外两个虎族的战士,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付柯洛·托维在攻下这座城市之后,选择暂时休整,并没有继续南下,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兽人帝国意图不明。
自由部落这次在哈滨行省的动作很大,克斯帝国方面已经做出了反应开始反扑夺回失地,这些本来都在意料之内。
可兽人帝国的反应,却让人看不懂了,按理来说兽人帝国,不是观望就是落井下石,没有第三种选择。
但偏偏就出现了第三种选择,兽人帝国的士兵,竟然在边境上对自由部落的队伍下手。
现在冲突还不大,可接下来就不一定,一旦兽人帝国正视对自由部落下手,那么自由部落这次的损失,就是不可估量的。
没有哪一方势力,可以同时面对克斯帝国和兽人帝国的夹攻。
付柯洛·托维,本是克斯帝国的将领,因为战败被俘投敌,一转眼也二十多年的过去,从刚开始的不适应,也变成了得过且过。
在哪都是带兵,在自由部落也是一样的,付柯洛·托维是一个惜命的人,兽人帝国的意图不明,让他不敢动兵了。
如果最后他要是再次被俘,付柯洛·托维宁可落在兽人帝国的手里,也不愿在落在克斯帝国的手里。
无他?落在前者的手里还有可能活,落在后者的手里就活不成了。
“长老,外面有人求见。”
“谁?”
“比纳索身边的人。”
“让他在外面等着。”付柯洛起身慢慢走了出去,付柯洛这个地方太小了,外面那些兽人可进不来。
加特之前就远远的见过付柯洛·托维,看他走了出来,立马迎了上去,“长老,这大晚上的,真是打扰了。”
“既然知道打扰了,就回去吧!”
既然想让加特回去,又何必出来呢?加特只能笑一笑,当做没听见这句话,“我这有一辆摩罗侯爵的马车,这摩罗侯爵”
“我不坐马车。”付柯洛这一句话,就让加特不能往下说了。
“其实这是一件收藏品。”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真挺晚了。”
眼下也就八点吧!怎么就算挺晚的,难道是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加特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一个指挥者怎么可能不熬夜。
“抬上来。”两个虎族战士,把摩罗侯爵的马车抬了上来,亚恒不止让人擦拭过,还让人在上面打了蜡,哪怕黑夜之下,都能看到上面的亮光。
“看来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让比纳索自己来吧!”
不是加特自夸,他不明白比纳索就更不明白了,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觉得加特不够格吗?
“我可以全权代表比纳索。”加特直接叫了比纳索的名字,来凸显自己的地位。
“你真不像个半兽人。”
这已经是加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的,加特看了一眼自己爪子,应该不至于露馅,再想想真正的半兽人是什么样子,“这辆马车,是大头领让我来送的。”
付柯洛·托维这才看向马车,“好,我收下了,你可以回去了,下次直接一点。”
“明白。”
加特来之前就知道今晚会很简单,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要么就是付柯洛·托维在装,要么就是这件事在人家这里根本就不算事,是加特太把这件事当回事了。
不管怎样,比纳索当兽人大头领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付柯洛都开口了,总不至于不算数吧!加特可以向比纳索交差了。
加特带人回去了,比纳索已经在半路上等着了,“怎么这么快?”
“我也想知道。”
“那”
“别问了,等着上位吧!”加特被付柯洛搞得心情很糟,也懒得多废话了。
比纳索在原地想了一会,他的反应也是够迟钝的,“太好了。”然后才追上了加特,“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我有什么就给你说什么。”
“等我想到再说吧!”加特也是不会客气的。
加特停下了脚步,前方是这座城市的中心雕塑,雕塑上绑着一个人,是几天前抓住的一个魔法师。
听说安托尼就是他杀的,为此比纳索不止一次想杀了他,都被加特阻止了。
这个人被绑在这,可是付柯洛·托维的命令,要是把他给杀了,不是跟付柯洛·托维作对吗?
“这个人说过话吗?”加特知道比纳索一直派人盯着呢?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比纳索,一下子又怒气冲冲了,不过他不是冲加特,而是冲绑的这个人,“要我说就该杀了他。”
“我问的不是这个。”
“没有,跟哑巴一样。”
“吃过东西吗?”
“一顿不落。”
想活却不想说话,有意思,看来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啊!
加特开始用精神力跟他交流,“这位魔法师大人,您好。”
瑞卡多·皮阿诺这才睁开眼睛,“你是魔法师?不对你是黑巫师。”
“这么明显吗?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