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尤其擅长脑电波领域,以操纵、改变脑电波的频段治疗精神类疾病而著称,已成为业界的标杆人物。
但是近二十年来,莱斯彻底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不少人都以为他过世了。
其实,莱斯一直住在共济会的隐藏基地,潜心研究着他的项目。
一般有才能的人都有一副与之匹配的古怪脾气,这样才能突显自身的与众不同,超凡脱俗。
莱斯也是如此,由于年轻时的坎坷经历,性格阴晴不定,整天阴沉个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他八万账似的。
别说陌生人,就是熟人见了他也要退避三分,不然的话,会莫名其妙地得罪他,承受无端的的指责和怒火。
说实在的,共济会的成员都不是一般人,要不是看到他对组织的重要性,早有看他不爽的人暗地里收拾他了。
莱斯在组织内树敌颇多,几乎没有深交的朋友,当然,他也不屑做这件事,总觉得自己和那些愚蠢的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因此,即便莱斯的医术高超,有许多值得学习的理念,但是上门找他看病和学习的人几乎为零。脑袋被门掩了也不能和这种人打交道。
偏偏入会没两年的茉莉和他关系保持得不错。
在扣门的时候,莱斯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谁啊,没事给我滚远点儿!”
“是我,有一件事要请先生帮忙。”
茉莉的声音传了过去。
莱斯听出了来人,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哦,原来是茉莉小丫头,有事进来说吧。”
得到了主人的准许,几个人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看到的不是想象中宽敞的大厅,昂贵的家具,奢华的装饰,而是一排排桌子,上面摆放着瓶瓶罐罐的实验试剂,而头发花白的莱斯正忙于其中,活脱一位科学狂人的形象。
莱斯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你们几个随便找地方坐吧。”
这样的待客之道,极不礼貌,可对于莱斯来说,没现场翻脸就已算是高规格了。
徐攸之在路上听另外几人说起过莱斯的事迹,对他的品性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自然没什么意见。
来之前,茉莉千叮咛万嘱咐,无论莱斯说了什么刻薄的话,自己一定要学会忍耐,万不可与其发生冲突,不然就没人治自己的病了。
这点自制力徐攸之还是有的,无非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头,不理会他就好了。
何况茉莉好心帮助自己,万万不能拆了她的台。
徐攸之环顾四周,除了实验器材,就是桌椅标本,以及架子上数不清的医学类书籍。哪里有就坐的地方?
知道你是一位医学家,但是没必要这么做作吧。这栋大房子好几层,我就不信装不下一个实验室,非得布置到一楼的大厅,让其他人一进门就看见。
徐攸之腹诽。事实上,他真想错了,并非莱斯有意将实验室搬到了一楼,而是实在是没空间了,整个楼房都被他布置成了各种功能的实验室,包括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莱斯充分利用了建筑面积,他留给自己的卧室也只勉强放得进一张床,真实的一进门就是床的房间。
这是后来徐攸之才知道的事,不得不佩服他对医学的执念,与精益求精、数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的态度。
几人面面相觑,神情间难免有一丝尴尬。
……
与此同时,地球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比徐攸之所在的地球时间流速快了一百多年,已是公元2250年,伟大的二十一世纪中界点。
许多人庆幸生活在这个时代,享受着高端科技为人类带来的福祉便利。但看似繁华多彩的世界总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就好像世界缺少了什么。但真正缺失了什么,没有人说得清。
华夏黄海,历经十几年先进技术的建设,一个魔幻的现代化大都市奇迹般地屹立在了这处古老悠久的神州海域,它拥有一个象征意义的名字——海心市。的确,城市的四周没有陆地,是看似无穷无尽的海洋,晨起日落,唯有呼啸的波涛与海天相接处滑翔而过的飞鸟与人相伴,身处其内的每个人都会有一种置身于海洋中心的错觉。每当承载过客的飞机从上方的领空途径时,俯视的人总会心生忧天的念头:茫茫蔚蓝的包裹之中,海心市这座现代文明引以为傲的城市却如同一叶扁舟般渺小孤零零地漂泊在海洋之上,似乎随时便要被汹涌澎湃的浪花所吞噬,这不免令人担心。不过,这只是一种很小的概率,因为当初的设计者曾信誓旦旦地向世人保证,海心市将是一颗永远镶嵌在大海之中的明珠,会随着海平面的变化而升降,不存在任何被海水淹没的可能性。至于如此难以置信的手段是怎样做到的,对于世人来说,这是个足以勾起好奇心的秘密。又或许除了那位天才的设计师外,就再无人知晓了。
海心市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他处所不具备的迥异风光,发展一日千里,数之不尽的海轮在此往复,隐隐有成为世界中心的迹象。
万千文化的交汇将海心市打造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都市。在这里,奇形怪状的建筑触目皆是,既不同于东方的传统风格,也不具备西方的鲜明特色。就好像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星城堡。
清晨,火红色的太阳从海平线的方向冉冉升起,环境所致,海心市的日出总要比其它的地方大上一圈。
一座环形的十层立交桥下,一位穿着短衫的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凉爽的晨风让他忍不住抱了抱肩膀,“妈的,幸亏是夏天,要不这么睡一晚上,得冻成冰棍了。”抱怨了几句后,青年拎起了放在身边的行李箱,仰望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的摩天大厦,感慨道:“哎,找个工作真不容易啊。”
几十年间,科技发展飞速,作为海洋明珠的海心市更是不遑多让地走在了世界前列。然而这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能够幸福无忧的享受先进文明,即便是今天,一部分人也要凭借着顽强奋斗才能保证基本的生存。毕竟无论时代怎样发展,所谓的平衡都不会真正的出现。
转眼间,大半天的时光过去了。这期间,青年应聘了七八家公司,无一例外,皆被拒绝。电话号码倒是留了一大串,可这不过是人家的敷衍之词,有什么用呢?
宽敞的六行街道上,青年无精打采地走着,他本是一个乐观的人,可几天来多逢不顺,心中还是有些气馁的。原以为来到海心市,凭借的他的能力,可以打出一片天地,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是有那么一点天真了。
临近海边的广场,徐徐地晚风吹拂,恋人们成双结对的出入,勾起了一处浪漫的景致。青年来到这里,寻到偏僻的角落,然后从行李中掏出一个画板,摆起了素描肖像的生意。没办法,这里的消费太高,他带来的钱早就花光了,只能靠这个临时赚点饭钱。好在青年的画技一流,加之拥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能力,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将人像惟妙惟肖地跃然纸上。还别说,这里的人出手阔绰,短短十分钟就赚了几百块,足够今天的晚餐了。
青年心里打着算盘,大都市不乏赚钱的门路,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在这里画画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而且看起来还不少赚的样子。
“喂,给我画一张。”
一位带着爵士帽、身着性感的女人挪移着步子,坐在了青年面前的折叠椅上,漫不经心地道。
“喏,美女。”
青年头也不抬地将画纸递了过去。
“嗯?”
女人满目疑惑。
“我画好了。”
青年做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画完啦?这……怎么可能呢!”
女人不信,对方都没仔细的打量过她,又怎能这么快就绘好了肖像。心想若是画技太差敷衍的话,当好好的教训一番。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素描后,有点呆了。画中人仿佛就是一个比例缩小的自己,神似度百分之九十九,就连被帽檐遮挡住的眼睛也被赋予了一样的神采。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以嘛。”
青年谦虚地道:“一般般而已,见笑了。”
女人不言,摸着下巴在考虑着什么。
青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还想说点什么,因为直到现在对方都没有付钱的意思。
“你好,我是一个画展的策划,交个朋友吧。”
女人伸出了一只白皙粉嫩的手,晚霞的余辉扫过俏丽的脸庞,金灿灿的,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美丽的人。
“哦。”
青年心里犯嘀咕,不好拒绝热情,碰了她的手一下就马上放开。
“你是最近才来海心市的吗?”
“额。”
“还没工作?”
“对的。”
“这样吧,我是一个画展的策划人,看你素描的功底深厚,到我们那里做个画师如何?也许有一天你的画也能被搬上正厅展览哦。”
女人脸上挂着温暖的笑递给青年一张名片,“如果有兴趣的话,明天可以来光明T大厦,有了这个你就可以畅通无阻了。期待你的加入。”
青年面色迟疑地接过,“这个,我真的能成为一名画师吗?这么说我有工作了?”
“当然,要相信自己。”
女人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女士,等一下。”
青年急忙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没给钱呢。”
“喔,对不起,忘记了。”
女人从包里取出几张钞票付了钱。
青年按着胸脯,舒了口气。心中这才坦然了许多,之前一直惦记着呢。
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青年在思考对方言语的可信度,他总觉得馅饼来的太突然了。
“算了,收工吧,明天去碰碰运气也是好的,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
青年计定,收起了画板。天不早了,他准备撤离了。青年摸着比往常鼓起的腰包,脸上浮现了喜色,今天收成不错,晚上终于可以不用睡天桥了。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街上的人变稀少了,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
轰隆隆!
刚才晴朗的天空忽然聚起了云层,大雨刹那而至。这不由得让人感慨海心市变化无常的天气,简直堪比川剧的变脸了。
青年苦笑一声,他得赶紧找个地方躲雨。
转身时,突然间发现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一张脸被死死地裹住,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炯炯的光彩,乍一看好像从地狱而来的幽灵。
青年吃惊,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但他也没攀谈的意思,身子扭了个角度,企图绕行。
然而对方却并不打算让他如愿,身形鬼魅般地闪在了前面。
“这位大叔,请问有事吗?”
青年镇定的道。
“哦?我的斗篷将脸裹的严严实实,可你还是看到了对吗?”
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
青年一愣,有些惊讶斗篷人的判断力,“呵呵,您想多了,我就是瞎猜的。”
“呵呵,别要不承认,我没有恶意,你的这种能力我很欣赏,想与你做个交易。”
斗篷人笑呵呵的道。不过他的笑容真的很难听,十分刺耳,让人感到极为的不舒服。
冰凉的雨水倾盆而下,哗哗作响。青年的衣服完全浸透,透心的凉意由内至外,但他仍没一丝急迫感,淡淡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也没兴趣和你做什么交易。”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敬而远之当为上计。
青年从斗篷人的身边绕了过去。意外的是,后者这次并未阻止,在身后冷冷地道:“我不勉强,只是想告诉你,仅凭你是在这个城市生存不下去的。”
“呵呵,我和你无亲无故,就不劳费心了。”
“看来你还挺自负的,我就喜欢这样有上进心的人。”
黑影闪过,下一刻,斗篷人距离青年已不足一个指尖的距离了。两人面对面,似乎可以将彼此看的更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