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富脸色阴晴不定，半天，终于避嫌般把双手搁上办公桌。
“小卓，小聂的这件事跟我确实没关系！一直以来，小聂都是我最得力的臂膀，这么多年，我们的感情不是假的！他出了事，你以为我能好过！我根本不知情啊！”
听着这样的真情流露，卓癸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对咯！说话就这样好好说，问什么说什么，别他妈再在我面前打官腔！我知道跟你无关，哼哼，如果跟你有关，保证你他妈死得很惨！”
李安富痛心道：“小卓！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安危？这件事，根本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曾经小聂跟我谈过你，说希望我能把你特批进警队，说实话，我考虑过！如果没有接二连三的案子，你现在很可能已经进了警队！这样……你身上的案件根本没公开，等风头过一过，我亲自去跑！把案件给你销了，把你提拔进警队，如何？”
卓癸眯着眼睛笑道：“看不出来，啧啧，能坐上高位的，都有一手！你还真会跟我绕弯子啊，李大局长！若是大半年前，你这么对我说，或许我会感激涕零，现在嘛，呵呵，人生就这么走上了岔路……别说这些废话了，是不是胡兵！”
李安富震惊，“这……”
卓癸面色一沉，冷哼道：“我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能耐，但我却清楚自己的能耐！李大局长，我能上门来找你，是看在聂宇面子上，知道不？对我来说，无非就是找个不杀你的理由而已，明白么？有一句话叫一力降十会，呵呵……”
说着话，卓癸单手伸在半空，待李安富的目光集中在了他手上，“爆！”他突然表演似的用力一握！
只听“嘭”地一声，天花板上偌大的吊灯铁索就如被子弹击中断开，“劈劈啪啪”，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要干掉你整个局子的人，用不了十分钟！李大局长，你现在明白没有？”
李安富瘫靠在座位上，神色久久不能平复。
此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钟超听见响动闯了进来，一看见卓癸坐在那里，他大吃一惊，“局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安富挥挥手，有气无力道：“出去！”
“慢！”卓癸双眼一眯，制止道：“钟超？呵呵，过来坐，正好还要问你们一些事。”
钟超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闻言并没有动，向李安富递去复杂的询问眼神。
李安富没搭理他，表情阴沉得吓人。
卓癸摊摊手，无所谓道：“没关系，呵呵，不过请你把房门关上！”
李安富叹息一声，“小钟，把房门关上吧。想必你也认识小卓，坐吧。”
此时的李安富彻底明白过来，这个卓癸，绝不比“那些人”更容易对付，杀死自己可能也就跟捏死蚂蚁一样轻松！
钟超得到局长指示才盯着卓癸坐在了他对面，神经紧绷，一点也不敢放松。
卓癸见钟超闯进来，脑子就迅速转开了，待到他坐下，换了一番说辞试探道：“李局长，昨天聂宇的下葬仪式没见你呀！”
“我不适合出席！”
“你也在那里？”钟超惊道。
卓癸笑了，这句话让他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轻松道：“当然在那里。聂宇为我的案子，被人陷害，呵呵，被自己奉献了大半生的系统枪毙，我当然要去吊唁！”
“什么意思！”钟超突然站起来惊道，目光闪烁不定，看着卓癸又看看李安富。
“小卓，他不知道情况，没必要让他出去吧。”李安富无奈道。
“局长！你们在说什么！聂队”
卓癸打断道：“不错不错，你现在终于知道为手下着想了？怕他也牵涉进来被那些人威胁？呵呵……不仅我在，张妍也在！而且我们遭遇了狙击，张妍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什么！张她现在在哪里！卓癸，你他妈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跟我把话说清楚！”钟超一副暴怒的表情。
“小钟！冷静！”李安富深怕钟超把卓癸激怒，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转头想岔开卓癸情绪，问道：“小卓，你说你和张妍在葬礼上遭遇狙击？是什么意思？钟超昨天也在场，根本没发生什么情况。”
卓癸想了想，觉得既然走到这一步，那还是有必要透露更多，毕竟这个钟超或许对以后寻找线索很有帮助。而且他从钟超的反应看出，这个小伙子怕是暗恋张妍至深啊，呵呵，可惜妍丫头的初吻，被你卓大爷抢了！
咦，或许不是初吻呢？这么一想，他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苦笑不已。
“电话给我。”卓癸站了起来走到钟超面前伸出手。
钟超缓缓递过手机，想看卓癸有什么话说。
卓癸拨通了倪可欣的电话，摁下扩音。
“可欣，是我，把电话给张妍。”
办公室内钟超和李安富各怀心思，都觉得这件事似乎已经大到失控。
“卓哥”
“丫头，我在李安富办公室，钟超也在”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疯狂的吼叫声：“钟超，你这个挨千刀的叛徒！你为什么要偷配枪，为什么要这样害聂队！你……”
卓癸听出张妍情绪有些失控，深怕她无意泄露了聂宇死而复活的事，赶紧打断道：“好了好了，丫头冷静点，配枪不是李安富和钟超偷的！我打电话给你，是让你向他们证实昨天的狙击！可别胡说八道，懂了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办公室里也沉默了，片刻后，张妍似乎消化了卓癸的话，说道：“局长，昨天我和卓哥在山顶上远远观察下葬仪式，想找点线索出来。放鞭炮的时候，我们遭遇了狙击，是针对我开的枪，卓哥救了我，我们翻下了山崖……”
“好了丫头，我等会儿回来，就这样。”
卓癸摁断电话，把拨号记录删除了，手机递还给钟超，“说吧，胡兵偷配枪的事，李安富，你知道多少。”
卓癸坐回位置，也不理兀自震惊的钟超，对李安富说道。他来市局之前并不肯定是胡兵，但先前的诈语让他确定下来。
李安富的声音仿佛苍老了不少，缓缓道：“我不知道，也是猜的。这件案子，顾忌太多……”
“薛玲在哪？”
李安富一愣，摇头道：“不知道，她父亲回过庆州，把她带走了。”
“卓癸……局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聂队是被胡兵陷害的？”钟超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阴着脸问道。
李安富没说话，卓癸抬眼道：“钟超，聂宇把你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不知道。他现在死了，什么话都是废话，你以后做事给我谨慎点，我的案子对方来头太大，如果你想了解更多的情况，以后就对我负责，没我的命令，不准进行任何形式的调查。呵呵，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么？给我好好想一想，我不想要愚蠢的人！至于你，李安富，我留你一条小命，一来你确实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二来，我还需要你以后的配合！胡兵嘛，我现在也不会去动他，小角色而已。三天后，我会再来，李安富，如果到时候你还找不到任何一点我想要的东西，我他妈保证你后悔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