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黄有才带着两份协议,一份是停战协议,一份是开放两国边境通商的协议,他带着城管队的兄弟先朝京城的方向赶去了,其实在协议签订的那一刻,他早已命人把捷报快马加鞭的送往了京城,此次他便是带着协议回去的。
而楚信以及三十万大军则是在原地驻守,最边疆的是李敬的十万大军,中间的是鲁阁老他们的,然后最里面的才是楚信的那十万,因为黄有才下令了,要春节过完后,视情况再决定撤不撤兵,因为现在还不是麻痹大意的时候。
可能是太高兴也太兴奋吧,原本需要一个月的路程,黄有才的车队二十天却到达了京城,一到京城,黄有才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门口前,没有黄有才想象的那么热闹,原本他昨日已经让人禀告到皇上那边,今日自己会回朝的,没有兴高采烈的欢迎列队,有些鞭炮的碎屑,那还是春节时候留下来的,宣武门的大门口,只有几个值班的侍卫,还有一个老太监正在那里焦急的等候着,这个老太监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个李公公。
“哎呀,黄大人啊,您总算是到了!”一看见黄有才下了马车,那老太监立马就迎了上来。
“李公公,您这是?”
“黄大人啊,昨日皇上已经知道了您今天会到达,所以命老奴一早就在这里等候您,皇上说了,一接到您就带您到御书房去!”
“直接去御书房?”黄有才注视着这老太监,可是丝毫查不出有什么异样。
“是的!”老太监媚笑的点了点头。
“成,劳烦公公前面带路!”
“黄大人,这边请!”
黄有才跟随李公公后面,这通往御书房的路,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但是今日的感觉就是那么不一样,他小心脏一抽一抽,冷汗都出来了,他的预感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是他直觉上的预警。
“平北大将军黄有才觐见!”到了御书房门口,老太监吼了一声。
“宣!”御书房内的小皇帝正埋头处理奏折,没抬头就说了句。
“平北大将军黄有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黄有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然后跪拜了下去。
“何事?”小皇帝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问道。
“微臣受皇命,领军三十万北平蛮军进犯,前几日刚与蛮军的北蛮王签订了停战协议以及开通边境通商的协议,托皇上的福,自此北疆再无危机,千万百姓免于战火!”
“哦,呈上来!”小皇帝一脸的淡定,在淡定中又多了一分的坚毅,之前少
掉的那份帝王之威严,现在赫然释放出来,让黄有才暗暗心惊。
“恩,不错,这件事你办得不错,还有其他事情吗?”小皇帝一脸威严的看着黄有才,缓缓的合上了那协议,黄有才大呼糟糕,这里面肯定有事。
“还有就是东瀛的文王已经彻底归降,日后不会再生事,也不会再回天朝,他会一直监视着东瀛的王室!”黄有才一激动,这事也抖出来了。
“哦,真有此事?”小皇帝淡淡一笑,疑惑的问道。
“是的,他还写了归降书,不过在北疆的时候,我把归降书给北蛮蛮王看了,他却撕毁了!”
“大胆,这文王的归降书,为何要给北蛮的蛮王看,难道你真私通了北蛮?”小皇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黄有才吓了一跳。
“不不不,微臣冤枉啊,事情是这样的,此次的北蛮危机,那都是文王暗中勾结了北蛮,然后许了北蛮很多的好处,所以北蛮才大军压境的,但是文王这里的危机一解除,那么北蛮的危机同样也解除了!”
“这么说,你没有私通北蛮?”
“没有,微臣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衷心不衷心的,我们一会再说,就先说文王这事吧,你去过东瀛,那东瀛的事就是你亲自办的,是也不是?”
“不敢瞒皇上,那事确实是微臣亲自办的事!”
“那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这,年关之前!”黄有才冷汗下来了。
“好你个黄有才,身为三十万大军的主帅,竟然临阵脱逃,你该当何罪?”小皇帝一怒站了起来,指着黄有才大喝道。
“不,皇上,不是的,不是临阵脱逃,而是黄某知道这事的关键是在东瀛,所以臣才冒死前往的!微臣这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能免于战火,才冒死去的。”
“冒死?说得好伟大,那你怎么不去死!”
“这,皇上要相信微臣啊!”黄有才傻了愣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头雾水,按理说这小皇帝不会如此的发火。
“好吧,就算是你为了朝廷,为了朕,那么军法国法在那里,你也确实是临阵不再军营,按律当诛九族!”
“皇上饶命啊,皇上,微臣知错了!”
“知错了,那你错在哪?”小皇帝冷冷一笑,与以往大不一样,这笑容阴森森,让人一见就头皮发麻。
“臣不该擅自做主,前往东瀛!”
“还有呢?”
“没了,真没有了?”黄有才不敢抬头,也不敢大声说话。
“没有了,大胆,黄有才啊,黄有才,亏朕一直奉你为帝师,一直对你礼遇有加,恭恭敬敬的,奈何你却欺我年幼,携圣恩而胡作非为!你就是死一万次也难消朕的怒火!”小皇帝的脸都绿了,可是黄有才的脸更青。
“皇上,有什么话您直说,如果有,微臣认了,如果没有,望皇上明察,莫要令微臣蒙受这不白之冤!”黄有才这是在赌博,赌皇上的心理还有自己。
“好,我且问你,你当时查抄文王府的时候,是不是有贪墨,贪墨了多少?”小皇帝也不遮掩,直接厉声喝道。
“这,有,微臣确实贪墨,还贪墨了不少!”
“那贪墨的这些银子呢?这些可是民脂民膏,本应充到国库的,现在在哪呢?”
“微臣花了!”黄有才认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人中有了皇上的人,既然如此那只好认了,如今的他正反复想着,到底是谁?这是人之本性,自然的反应。
“花那里去了?用到了你私人的军队了吧?你好大的胆子,私自募集了十万的大军,你想干嘛?你想谋反吗?你想把朕赶下龙椅是不是?”小皇帝彻底怒了,他觉得黄有才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了。
“私自募集兵马也是在最近的几个月,那些银子都用到了这支军队上面,但是我从没有想过要谋反,我只想自保,前些日子,微臣去了苗疆,差点死在了苗疆,死在了五千士兵的手里,若不是四十八寨的苗民用自己的生命护住了我,那刺客黄某便是一具死尸!”
“这事我听说了,我已经让人去查这件事了,朕会还你个真相,但是你贪墨,你私自募兵,这都是诛连九族的罪,还有你纵容什么女子强拆队到处抢劫,曾造成民间的恐慌,这又是一条死罪,你说吧,朕该怎么杀你!”小皇帝凶起来,完全不能按年纪去判断。
“女子强拆队,是,不假,这些都是黄某的人,没错,黄某也暗中命人偷偷放水,不要伤害她们,但是皇上,你应该也查到了,她们所抢的那些都是为富不仁或者是贪赃枉法的世家,而所抢的那些财务,则是全部散发于那些苦难的百姓,她们与黄某则没有贪墨半文的银子!”既然都要死了,那么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此刻的黄有才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还以为你这样的做法对,是吗?天朝是法治社会,岂容你这般胡来!”
“臣错了,臣的手段似乎是过了,但是臣的本意是好的!”
“知道朕为什么如此生气吗?”小皇帝稍稍压了压怒火,很心平气和的说道。
“臣愚昧,请皇上明示!”
“你是不是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伴君如伴虎,如今的朕还小,等长大了,懂事了,必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所做的这些也是防着朕?”
“不错,古来就如此,有很多例子,微臣也不举例了,但是臣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心,无愧于皇上,无愧于天朝!”黄有才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
“好一个无愧,不假,你刚入朝两年,确实为朕为朝廷做了很多事,赶走了文王,平定了东瀛,逼退了北蛮人,还签订了这通商的协议,这哪一件都是大功,足以加官进爵,荣耀你一生的,但是你最错的地方,就是你欺瞒朕,你糟践了朕对你的信任,对你的尊敬,这是最让朕心寒,生气的事情!”
“皇上,您长大了,微臣很欣慰,您的身上已经有了帝王之威,这是臣想要看到的,是,虽然微臣欺骗了您,但是微臣的心还是忠的,臣有个请求!”
“说吧!”小皇帝也不看他,气根本就消不了。
“放过微臣的所有亲朋好友,只杀微臣一人,杀了微臣,可以树立皇上的威严,这也是最后的臣的心愿!”
“你,你,你想死,是嘛,那么朕就成全你!来人啊!”小皇帝暴跳如雷,大声的吼道。
“不,不,皇弟,你不是说要放过黄郎的吗?为何你要出尔反尔!”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黄有才一惊,以为是青平,但是当黄有才仔细看清楚这女子的面容时,他傻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知觉。
“这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朕!”小皇帝大拍桌子。
“黄郎,不,黄郎,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那个女子呼喊着直扑黄有才身上,但是此时的黄有才已经目光呆滞,毫无反应,跟个植物人是一样的,显然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一时他也承受不了。
“黄郎,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不该隐瞒我的身份,但是父王被你赶到了东瀛,父王一直要我这样做的,如果我不做,那么我就是不孝,但是如今我做了,我却对你不忠,我真是该死啊!”这个女子一直哭喊着,又转头对那气呼呼的小皇帝喊道:“皇弟,你不是答应不杀黄郎吗?你为何又要变卦,君无戏言啊!”
“这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朕!”小皇帝也气呼呼的。
“紫平,紫平,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出卖我,为什么,为什么?”黄有才目光呆滞,嘴里却喃喃自语,这紫平就是那三十六个丫头中的一员。
“不,黄郎!父王说的,让你在继续陷下去只会越陷越深的,还不如让你在最光辉的时候让你下来,只要皇弟放过了我们一大家子那就好了,只有平平淡淡才是最真的!黄郎,你醒醒,你别吓我!”紫平已经泣不成声了。
“紫平皇姐,你别这样,其实我也刚接到了皇叔从东瀛来的信,他的意思也是如此,如今恩师风头过剩,树敌太多,还不如让他在巅峰的时候退隐,这才是保住他最好的办法!”小皇帝气似乎消了不少,终于说出了实话。
“皇弟,原来你是有心要保护黄郎?”紫平停住了哭,朦胧的看着小皇帝。
“来人啊,把黄有才打入天牢,并发圣旨,把黄有才所犯的罪行公布下去!”
“皇弟,你!”
“既然恩师愿意牺牲自己,甘愿做我的垫脚石,树立朕的威压,那么朕就成全他!”小皇帝淡淡一笑。
第二日,朝野震惊,这个消息成为了整个天朝百姓,饭后茶余讨论的热门话题,有人说他是忠臣,有人说他是大奸臣,反正各种声音的都有。
而朝堂之上,又是两派人持不一样的意见,保皇派主生,请求皇上看在黄有才为朝廷所立的功劳上面,放他一条生路;而以李敬为首的宰相派则主死,罗列了许许多多的罪名,里面要嘛是以小放大的,要嘛是莫须有的,反正全往黄有才的头上扣去,要让黄有才永世不得翻身的,而小皇帝对于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自有公断,不过他的威严确实是树立起来了。
在黄有才下天牢以后,整个黄府就被重兵逢时了起来,冬娘与丫头们只能干着急,整日以泪洗面,却不能去探望黄有才。
而保皇派的众人则是每日都去看望黄有才,并信誓旦旦的说要保他出去,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哪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的好,哪些人是虚情假意的。
而黄有才一直都是痴痴呆呆的,御医也来看过了,就是查不出什么原因,之能跟皇上说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得了失心疯,至于什么时候能好,他们也说不上来。
“阿弥陀佛,黄施主,你与我佛有缘!”这句话如同天雷一般,黄有才如被醍醐灌顶一般,浑身一个抖擞,立马醒了过来。
“空智,你个老秃驴,你,你把我送回去!”黄有才一醒过来,就朝那老和尚骂了一句,这老和尚好心好意来探监,却不料被黄有才破口大骂。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黄施主,还是那句话,你真的想好了吗?”老和尚一直是笑笑的,也没生气。
“我的娘子,丫头们,苏兄他们,我回去了,他们怎么办?”黄有才一愣,自言自语。
“看来施主根本就不想回去!”
“他们现在都还好吗?”黄有才立马问道。
“好,都很好,就是你有事,他们都担心着呢?”
“就死我一个,那黄某甘心啊,只是最不甘心的是被自己人出卖,还是自己的女人,我恨啊!”黄有才拿着拳头撞击着牢房的大理石墙壁。
“黄施主莫要如此,天意使然,一切都会好的!所有人都会好好的,你可还记得皇上给你的金牌和免死的圣旨?”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黄有才差点跳了起来,不过随后他又担心了,现在小皇帝还在气头上,不知道管不管用。
“黄施主,你只要答应,出狱后入我佛门,我便安排救你出去,即使你的圣旨和金牌不管用,老衲也有办法的!”
“当真?也包括我所有的亲朋好友?”黄有才激灵了一下,斜了一眼空智。
“出家人不打诳语!”
“切,你们说的谎还少吗?什么吃肉喝酒嫖女人还干得少啊!”
“爱信不信,你是答应不答应?”空智的脸终于绿了,很生气的看着黄有才。
“好,我答应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