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早早起来,随便弄了点早饭吃了,收拾好了便出发了。伏龙岭距离这里很远,估摸着要有三天的路程,所以,我们带足了粮食食水,以便多支撑两天。刀子按照老传统,带的是小米,还有干肉。这种东西不怕潮,顶饱。而我们则带了不少巧克力和压缩饼干。
刘把头从屋子里拿出他年轻时放山的工具,无非是一个背筐,和一根索宝棍。那索宝棍五尺二寸长,顶头拴着两枚铜钱。索宝棍上还附着树皮,起到防滑的作用。除此之外,还有几根三尺长的红线绳,上面也拴着铜钱。这时锁人参用的。只要发现有人参,就要先将这红绳系在人参上面,防止它“跑了”。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们便出发了。我们七个人,加上刘把头和孙子小刀子,正好是九个人,单数!
走在乡村的道路上,一时间倒也引来不少人围观。不少相熟的人忍不住问道:“老刘,你这是干啥去?”
老刘抬起索宝棍向大山的方向一指,说道:“去放山!”
“哟!这都多少年没人放山了,你咋又想起去放山来了?”
刘把头也不说破,只是哈哈一笑,继续前行。
出了村子便是山道,道路渐渐难行。没想到刘把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丝毫不落下风,走的飞快。倒是有些不经常爬山的年轻人,却是有些跟不上趟。只有北落师门,进了林子就跟放了圈似的,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北落师门乃是天下间罕有的灵兽,倒也不怕它出事,由它去吧。
我们根据刘把头的吩咐,排成横排,每个人之间间距三米左右,每人手里都折了跟树枝当作索宝棍。有登山杖的,直接用登山杖代替。然后向前推进,这叫做“压山”。压山的时候,不能乱说话,除非发现有人参了,才能喊。
压山的时候头棍和边棍边走边“打拐子”。所谓打拐子,就是将走过的地方的树枝折断,做个记号,以免防止重复搜寻同一片区域,还有防止迷路的作用。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间距比较大,遇到比较深的林子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见人,又因为不能乱喊,所以为了联系,就用索宝棍敲击树木来传递消息。这称作“叫棍儿”!把头敲一下树干,每人依次回敲一声,既示意自己的位置,又示意继续压山。把头敲两下树干,是要求向把头靠拢,休息;把头敲三下树干,是要一起下山回炝子。
休息的时候绝对不准坐树墩,传说树墩是山神的座位;烟口袋没烟了,不能说“没有”,怕不吉利,拍拍烟口袋,别人会送烟;不准打瞌睡,打瞌睡容易麻达山(就是迷路的意思,在一个地方转圈圈)。压山时不准拉屎撒尿,怕冲撞山神爷。
我们根据刘把头的吩咐,有样学样,倒也很快便掌握了。一路压山过去,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翻过了两个小山头了。刘把头敲了两下树干,我们听了,纷纷向他靠拢。刘把头指着前方对我们说到:“我记得前面有个地炝子,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走,过去那边拿饭!”
我们到达刘把头所指的地炝子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已经破败不堪了。所谓地炝子,其实是用树枝树皮搭建的窝棚,供放山人休息用的。一般情况下,挖参人走了之后,会在地炝子里留下一些米面之类的,以供后来的放山人使用。大家共同维护这么个地方,倒也不至于破败。
只是如今早就没有人放山了,所以这个地方年久失修,早就破败不堪了。我们众人到达之后,分工合作,砍来一些树枝,将地炝子重新搭建了一番。然后生火煮饭,吃完了准备继续向前推进。
经过一上午的放山,大家都对放山有了一定的了解,此事闲聊起来,倒也颇觉的十分好玩。司徒趁着休息的空当,又掏出小本子来写写画画了。
吃过午饭,大家又休息了片刻,刘把头抽完一袋烟,对我们说到:“走,继续压山!”于是众人踏灭余火,继续向前行进。到了晚上,又到达一个废弃的地炝子,照样修葺一番,埋锅造饭。
整整一天下来,我们一无所获,别说人参,连根人参毛都没看到,颇为沮丧。刘把头说道:“这个地方的棒槌基本上都被抬光了,有也不会是太大的。要想找好的,还得往前再走两天。”
只是一天走下来,大家的新鲜感一旦过去,便变得疲惫不堪。司徒还好说,自幼爬山惯了。王秋生是城里人,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的山路,一路下来,脚上都磨出水泡了。挑破了,又烧了点热水给他烫脚,才算舒服了点。
剩下我们几个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一天的路程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我发现,自从我服食了尸参王之后,浑身经脉贯通,大金刚佛力直接贯穿足底,一旦走起路来,内力流转,一点也不觉得累。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师父总是两只脚走天下了,原来大金刚神力,竟有这等威力。我直到现在大金刚神力初有小成,才真正体会得到。
我们正煮着饭呢,一天不见影的北落师门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条两米多长的一条大蛇。刘把头见了,喜道:“钱串子!看到钱串子,预示要有好兆头!”
放山人把设叫做钱串子,预示即将开眼儿,这是好兆头。如果遇到老虎,也是吉利的,放山人称老虎为山神爷。只有碰到干鹿角、干狍子角之类的才不吉利,预示着白忙活。
看到这么大一条钱串子,我和罗伊的口水立刻便流了下来,想起上次燕子给我们做的饭,似乎仍然有余味在鼻尖缭绕不去。于是二话不说,剥洗干净了,炖在锅里,一起下饭了。北落师门也不知道在林子里吃了什么好吃的,肚子滚圆,跑一边睡觉去了。
蛇肉十分鲜美,我们美美的吃了一顿,安排好守夜的次序,也各自钻进睡袋里去休息。睡梦中,似乎一直听到头顶上有翅膀呼扇呼扇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