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文臣武将见军师直呼监国亲王为大王,猜度其已决意扶持越信君公开登上王位了,均大喜,大家跟着越信君造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越信君有朝一日登上王位,众人也跟着升官发财。
常余急忙谄媚地笑道:“军师大人所言正是,正所谓名正言顺,大王应该早日登上王位,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聚集更多的力量和支持,然后以伪王勾结外国势力,瓜分越国、买国求荣为名,展开征伐。臣请大王马上登位,以证正统。”
其余众文臣武将见赵滑、常余抢了先,自然不甘人后,纷纷大礼参拜,请求越信君登位,歌功颂德之言不绝于耳。
歌功颂德之言人人都愿意听,更何况越信君对王位窥视已久,众人所言正合他的心意,顿时眉开眼笑,心怀大畅,早已将汉军介入的事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军师赵滑面对如此情状顿感哭笑不得,自己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而已,没想到众人竟然不去研究如何面对眼前的危局,却开始群起哄抬登位之事来了,望着欢天喜地的君臣,心中冷笑不已,如此危局能活命就不错了,即使将汉军应付过去了,还有楚军在等着你们呢,你们就先穷乐和一下吧。
他不禁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缓缓说道:“大王登位之事固然重要,不过,当务之急必须首先解决汉军介入战事之事,如果一旦让汉军和伪王的军队连成一气,我方危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登位之事可否缓议?请大王明鉴。”
赵滑一言。惊醒白日做梦之人,众人这才又回到严峻的现实中,笑容僵在了越信君的脸上,群臣也是满脸地尴尬。心中暗骂赵滑不是东西,引起此番提议的是他,反对现在登位的也是他,这家伙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越信君恼怒地登了常余众人一眼,想想眼前的局势也愁,尴尬地一笑,道:“军师所言甚是,当以眼前大局为重,余臣皆愚臣也。军师有何良计,但言无妨。”一竿子打到一片。皆因其得自解也。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众人顿时面红耳赤。纷纷低头暗恨赵滑。
赵滑不咸不淡地瞥了众人一眼,然后望着已经恢复平静地越信君,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谈道:“两军对垒,势因于敌家之动,变生于两陈之间。奇正发于无穷之源。今伪王既得汉军之助,我方也当寻求奇变,寻力量与汉相当之国。许以好处,既取势均力敌之形,又得奇兵之效,一战而决矣。”
越信君鹰目中射出一丝锐利,看了赵滑一眼,然后低头沉吟,借用他国力量进行内战,他以前连想也未想过,因为他非常清楚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一旦将它**队请来,轻者割城损地,重者国破家亡,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他虽然贪恋王位,但还不至于愚蠢到买国的地步。良久,眼睛微睁,看向赵滑,轻声道:“军师以为何国可用?”
赵滑接触到越信君的目光,心中一震,神色不变,沉声道:“汉国与我国南北相隔而望,路途遥远,难以投入大批量的军力,难以持久,此其短也。敌之短正是我军之长,当用临近之国,比如齐、宋、楚三国皆可,三选其一足矣。”
越信君微眯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越与齐、宋交恶已久,剩下的只有楚国了,遂闭目沉思,大帐中一片寂静,过了许久,越信君面无表情地说道:“对敌之策明日再议,命令各军严加防守,散了吧。”起身返回后帐。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越信君这是何意,纳闷而散。
赵滑瞥了越信君那仿佛不堪重负而微弯的背影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悠闲而去。
赵滑实乃楚国大臣,昭、屈、景三大贵族之一昭族的族人昭滑,受命潜伏越国以图越。现今即将接近完成目标任务了,心里不免充满了得意。
他坚信越信君一定会按着自己划出的道走地,由于汉军的忽然介入,等于将越信君逼入了绝路,眼前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引入他国力量相助,再就是向越王投降,以他对越信君的了解,打死他也不会投降地,那么他只有乖乖地想楚国求助了,楚国大军一入,必将势如破竹横扫整个越国。
想到美妙处,昭滑的脸上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此事天色渐黑,倒是不虑被他人察觉,一路轻松地走向他的营帐。
他的营帐设立在水边,陆上三面布满了士兵,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水面不远处则是水师地船舰紧紧塞住水面。
昭滑喝退亲卫,步入大帐,迫不及待地向后帐行去。手下掠来一越女藏于后帐之中,他还未来得及享用呢。越女个个纤细苗条,婉约柔细,多情而美丽,文静而秀美,他是渴慕已久了,可惜一直难以得手,如今大事快成,他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后帐中一片漆黑,昭滑摸入帐中,一边准备点火,一边笑嘻嘻地说道:“美人莫怕,是本大人回来了,本大人一会儿一定好好疼爱于你……”
忽然,微风拂动,黑影连闪,昭滑的声音嘎然而止,身子软软地倒在一个黑影的怀里,黑影一闪,来到后帐贴近水面地一面,只见影到帐开,好好的大帐后面被人给开了个门,一个黑停站在帐外水里接过软绵绵的昭滑,两个黑影夹着昭滑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消失于夜色中。
水面上巡夜的舰舟往来穿梭,严加戒备,这时从船舰大营中驶出一艘中翼,缓缓地向外河驶去,距离最近的一艘巡夜的舰舟急忙迎上去盘查。
看见中翼船舱中出来的水师裨将,几名士兵不禁一缩脖子,不过职责所在,只好硬着头皮搭话道:“将军,这是何往?”
裨将一瞪眼,大耍威风道:“大胆,本将要去执行秘密任务,难道你想探听军事秘密吗?”搭话的舰舟慌忙退去,附近的几艘舰舟均可听闻,无人敢再上前说话,中翼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出稳水,进入外河,消失在夜色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