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百花酒楼前车水马龙,顾客盈满,门前停了很多各式马车。不时得有马车离开,其中有两辆大马车先后离开,直驶城门,只是一辆向北,一辆向西,离城门关闭还有半个时辰,两辆马车同样飞驰,看情形是害怕城门关闭出不了城。
两辆马车差不多同时穿过城门洞,离城而去,一辆向北驶去,一辆向西驶向楚国的方向。
百花酒楼后院山顶的小楼,凌云志站在窗前向外望去,外面微风轻拂,柳枝飘荡,远处的湖水吹起层层涟漪,他的心就如那湖中的小舟般荡来荡去的,一刻也不安生。
“主公,不用担心,兰欣既然没有传出消息,就说明她在宫里仍然安全,只要她能坚持两天,我们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宁灵走到他的身边,安慰道。
凌云志收回远眺的目光,回身,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忧虑,说道:“吟儿那一路我不是十分担心,有窦章保护,而且比较隐蔽,令人意想不到,应该比较安全。我主要是担心鄂云那一路,两天后她们就会故意露出踪迹,虽有月隐会的两名高手随行保护,鄂云的武技也可以,但他们在明路,力量还是过于单薄。”
宁灵笑道:“主公,请放心,有这两天的路程,追兵就是追上鄂云他们,以鄂云的精明定有办法摆脱的。再说主公在这里忧虑也于事无补。”她自己也感觉到说出的话不太有说服力。
看着宁灵有些焦虑的神态,凌云志豁然一笑道:“对不起,灵姐,让你担心我了。你说得对,现在我们不应该顾虑重重,那样于事无补,倒不如看看该如何多做些动作,为他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宁灵见凌云志恢复常态,妖媚地一笑,说道:“明日,楚国的使者鄂启就会到达吴城,如果你想在吴城掀起点风浪,不如跟他商量一下,楚燕共同动作,相信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这时,响起敲门声,然后仇戈走了进来,对凌云志说道:“主公,密营回报,齐国五万大军在齐越边境扎营,做出要攻打越国的姿态。齐鲁君田应以齐国使者的身份刚刚进城。”
凌云志一下来了精神,朗声笑道:“这下子有意思多了,呵呵,齐燕楚三国使者齐聚吴城,想必越王会高兴坏了,这可是越国多年未见的盛况了。命令密营,给我盯紧了田应,等明天鄂老伯到后,我们可以多搞点节目了。”
鄂启如期而至,他虽年已至中年,但仍不失为一位风趣优雅的漂亮男子,充满了男人气质,与凌云志见面以后,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凌云志一番,看那神态确实像是在给女儿挑女婿,看得凌云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难怪鄂云这臭小子一个劲地夸你如何得好,确非人间凡俗之人,好,好。”
凌云志儒雅斯文一笑,说道:“鄂老伯及时前来,令晚辈更有信心了。”接着就把目前的情形以及已经展开的计划坦率地向鄂启做了全面介绍。因为将嫣公主带出越国,并不违背楚国的利益,而且鄂启本就是鄂云有意请来相助自己的,自然不该有所隐瞒。不过,月隐会的事情不在这次计划之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根本就没提。
鄂启听完,眼露精光,朗声笑道:“呵呵,后生可畏啊,如此计谋确实精妙,处处出人预料,岂能不成功。一会儿,我们两人一同去拜访越信君,想必他一定会喜出望外。”
凌云志当然乐见楚越结盟,两国都与齐国接境,结盟后对齐国也是个莫大的威胁,并造成强大的压力。
越信君见到楚燕两国使者联决来访,岂止是喜出望外,简直乐翻了天,就差仰天大笑了,来的是太及时了。
齐国大兵压境,造成了朝臣们极大的恐慌,纷纷上书请求将嫣公主嫁入齐国,以平息齐国的怒火,只有越信君等少数几个人看出了此时与齐国联姻的重大隐患,楚国一直对越虎视眈眈的,只是戒于各国的反应,所以才迟迟不敢对越动兵。
齐国因占领燕国,惹来诸国一口同声地反对,赵、魏、楚三国更是陈兵边界,对齐施压。如果越国现在与齐联姻,就等于两国联盟,楚国就找到了讨伐越国名正言顺的借口了。
越信君虽然一直窥视王位,但大敌当前,他可不想当个对别国卑躬屈膝的越王,所以凌云志前来,他故意大张旗鼓地热情欢迎,意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不是我们不想与齐国联姻,只是因为外部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不能将嫣公主嫁入齐国,你没看见燕国的使者前来表示反对了吗?
昨晚得闻嫣公主得病卧床,就让他高兴万分。所以昨晚田应来拜访他时,他就以燕国使者正在越国和嫣公主不愿嫁入齐国以致卧病不起为由,含糊其辞地回绝了田应的求婚请求,一句话,‘非其时也。’弄得田应哑口无言。
现在楚燕两国使者联决来访,使越国更有理由拒绝齐国了,越信君马上派人通知朝中各位大臣前来参加欢迎楚燕使者的宴会。
宴席摆在了越信君府中正房的大厅中,朝中大臣本就多为越信君党羽,自然要前来捧场,其他与越信君对立的朝臣,也因为楚燕使者的联决出现,而前往一探究竟,所以这次宴会几乎网罗进了几乎所有的朝臣,赶上一次朝会了。
文相国也赫然出现在宴会之中,而且耐人寻味的是他的身边竟然跟着齐鲁君田应,按照惯例当事国应该在各种场合避免敌对国使者碰面的,不知文相国如此违反惯例,是何用意,众大臣一片愕然,越信君更是恼怒异常,眼中精光四射,一副恨不得吃了文连的神态。
凌云志与鄂启互看一眼,会心一笑,现在凌云志明白文相国、越信君对自己为何会反常地一冷一热了,他们根本就是串通一气,演戏给别人看得,当然这个别人当然是齐国了,今天更是将这场戏演到了**,一向的老对头,一个做红,一个做白,好似壁垒分明,互相给对方难看,其实都是做套给人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