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其实她也想问自己怎么了，眼前的人分明不值得，但是她还是动摇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顾骁，求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不只是震惊，还有疑惑，顾骁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前几天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不是今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原谅我了吗？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因为我突然发现，前两天的自己就是在犯贱。”
顾骁微怔，看着栀妗此刻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也许现在的情况……比她刚回来那段时间还要来得糟糕。
只是……为什么呢？
他仔细地回想着自己这两天做的事情，他已经够卑微了不是吗？究竟是什么……
难道……
视线落在那尊此刻似乎变得一点儿都不美丽的水晶娃娃上，莫非……是她？
似乎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没关系，不喜欢也没关系，下次我一定会……”
顾骁的声音仿佛是一个魔咒，时刻在提醒她，你跟芭蕾再无可能了，那只能是一个梦……
呼吸逐渐急促，栀妗看着顾骁，却仿佛也看到了过去那个愚蠢透顶的自己。
“谁稀罕你的臭东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高高地扬起了手，狠狠地将手机的东西砸下。
水晶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音，有碎片溅开，打在顾骁的裤腿上，然后又顺着滑落，一时间，两个人都被震住一般，一言不发。
就连小区热闹的环境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
栀妗看着地上那一滩碎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水晶残渣，蜷了蜷手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沉重，脑子里面很乱，心里更乱。
若说后悔，自然是有的，但是更多的却是被过去回忆勾起的压抑跟窒息。
顾骁却觉得，碎的仿佛不只是水晶，还有自己的心……
他茫然，他不解，却也觉得受伤，他不知道，原来……
“原来，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
讨厌到，将他的心意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他很疼，却又觉得自己活该。
“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栀妗的心里更乱，但是说出来的每个字却都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匕首，能够直戳人心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么多么的讨厌你！”
讨厌到……几乎已经到了恨的地步！
每一刀都精准地扎在了顾骁的心上，他脸上逐渐现出颓唐之色，骤感无力。
最后再看顾骁一眼，栀妗终于转身，背脊僵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栀妗的背影，顾骁下意识地伸手挽留，只是顿了顿，手臂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手指，渐渐收紧。
他也很乱，非常的乱，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明明是高高兴兴地来，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现在一切却都搞砸了。
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判了死刑，顾骁拿出手机，给栀妗发消息，但是却发现，原来自己再、再、再一次被拉黑了，看着看不出去的消息，他的眼神也一点一点地暗淡下来。
视线重新落在那堆破碎的水晶上面，呼吸再一次加重。
“诶诶，怎么又是你？”突然有声音在耳边炸开，顾骁本不欲理会，哪儿有这个心情呢？
但是下一秒，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是上次那位“正义”感爆棚的大爷！
顾骁只觉得太阳穴好像更痛了。
“好啊变态，居然还敢来我们小区！”多日不见，大爷依旧是正义感爆棚，揪着顾骁的胳膊，声音中气十足，气势汹汹的。
他后来在楼下等了好几天了，试图亲手抓住这个变态，但是一连等了好几天，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总算逮到了。
只是……
这个变态的眼神好像……好像有些恐怖啊。
大爷突然有些犹豫，但是下一秒，正义感打破了所有的恐惧，人可是变态啊，变态的眼神就该这样才像个变态啊！
此刻，顾骁早就已经非常十分极其的不耐烦了，念在对方是个老人家的份上，他一忍再忍，但是……
“走，跟我去派出所！”大爷还在不依不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变态”眼底的不耐烦快要压制不住了。
终于！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狠狠地甩开大爷的钳制，吓得他一个踉跄，也亏得他平时喜欢锻炼才勉强稳住自己的一把老骨头。
“干什么？变态还想打……”
难发到一半，随着啪的一声，大爷就像是被命运掐住了喉咙似的，剩下的话堵在了嘴边。
再一看那躺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的手机，大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不过顾骁也只是看了大爷一眼，即便眼神阴郁得像是要吃人，但到底没有其他的举动。
眼神定定地在地上看了两秒，顾骁这才终于准备离开，只是车门甩上的声音震天响，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在发泄情绪了。
大爷这会儿似乎是被吓傻了，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才回过神来。
艾玛，看样子是真遇上变态了！
一路上，顾骁试图用越来越快的车速来宣泄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但是……
市区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看着远远就开始堵着的车龙，心里那团憋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压得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的，顾骁烦躁地扯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动作十分之暴力，扣子突然脆弱得不行，啪啪两下，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即便如此，顾骁还是觉得该死的烦躁，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刚才栀妗红着眼的样子，讨厌你三个字想是魔咒，一直在耳边循环播放。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栀妗的表现显然是不正常的，这太突然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当然，除了震惊除了茫然除了伤心，顾骁也不是一点儿气都没有的。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也就只有在栀妗面前才会如此的卑微，只是人家却根本就不在乎，只将他的一颗真心弃之敝履。
【作者题外话】：红豆:摸头，儿砸没关系，还不是最虐的时候呢
顾骁: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