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把艾晴脑海中的图像详细描述了一番,扈娆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想了片刻,道:“你想要怎么做?”
“我知道你能量巨大,能不能通告政府,让政府从现在开始赶紧把岛上的人撤到海州来。”
扈娆摇了摇头,道:“海州市里我虽然认识一些人,但不足以让他们相信我的惊天言论,毕竟这不是小事。”说着,扈娆道:“你怎么不找方德安?”
“他?”方生想了想,最后道:“我想了想,找你和找他效果一样,所以我来找你!”
扈娆一听,心里多少觉得亲切,便宜老爸不找却来找她,这是不是眼前男人另类甜言蜜语的一种方式?
扈娆想了想,方生的分析还真没错,世家与政府各行其道,在某方面而言影响力显著,但同时也让政府对世家颇为忌惮,特别对世家一旦出言干涉公共事务,甚至有可能起到反面效果。
扈娆琢磨了一下,心中终究对艾晴所言大半不信,说道:“方生,也就是说艾晴所说的,你完全相信?”扈娆这么一说,忽然意识到自己心里泛出一丝酸意。
方生点了点头。
酸意于是更浓了一些,但扈娆依然脸色平静道:“我在学校里接受各式各样的学校与培训,了解这世界上的诸多奇人异事,开意根者的确有一部分会偶得预测功能,但是,方生首先一点,你确定艾晴是开意根了吗?”
方生点了点头。
“好,就算是,可是据我所知,一份报告表明,当然这是份绝密报告,我只能告诉你,意能者所预测的东西只有百分之十的准确率,也就是说,艾晴所预测的事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发生,但是如果你要做这件事,你知道你所面临的风险吗?”
“什么风险?”
扈娆摇了摇头,道:“看来你太不了解这城市的规则,你这个样子无凭无据的政府很难相信,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很可能会强行推动大禹岛居民撤离的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没有政府组织下那就是违法的,你可能犯散布谣言罪以及危害公共秩序罪,而由此引发的混乱甚至损失都要算到你头上,你想过没有,为了十分之一的可能性,而你可能面对锒铛入狱的局面?”
“这个啊,我无所谓,都算在我头上好啦。”方生立刻说道。
这个方生显然有些没心没肺,扈娆心道,笑了笑,道:“你这样很傻知道吗?”
“你就说帮不帮我吧?”方生觉得跟扈娆说话有些费劲了,艾晴就没这么多话,她那么聪明一定预料到后果,但却很支持自己。
一方面的结果就算是自己错了,这是好事,大家太平,无非是自己被司法部门盯住,进去吃几天牢饭而已,可是万一自己对了,那就是救了上万条人命。
“你可能会觉得我冷酷。”扈娆神情凝重道:“因为一方面我从来认为每个人只能是为自己负责,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应该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去负责,另一方面我相信因果,那些遭受到意外的人,他们必然是有承受这些意外的‘因’在里面,我们又为什么要改变这些呢?”
扈娆的话很冷静,冷静得让方生有些不爽,但是仔细想想,扈娆的立场也没什么不对。因为在扈娆看来,甚至就连熊阔海他们大概心底都不怎么相信,只是因为自己很相信,他们作为兄弟才不遗余力、无条件去做。
方生叹了一口气,道:“艾晴所说的固然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不知怎的,我却是很相信,不仅仅是我相信艾晴,更主要的是我也有这样古怪的感觉,今天的天气很是异常,酷烈而无风,而更主要的是,现在开始,大禹岛以及其附近岛屿的海鸟都大规模的往大陆飞。”
“哦,这是真的?”扈娆神色严峻了一些。
方生道:“这应该是真的,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扈娆看着方生,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把自己卷入什么样的麻烦当中吗?你知道你到时候会搞不清楚自己是祈祷灾难不发生还是会发生?”
方生点点头,道:“你说的因果我相信,有些人必然要承受一些,那是因为他们的‘因’,但是事前我知道这些,这也是我的‘因’,你放心,我们所说的都等于没说,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提供帮助的。”
扈娆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跟有关政要谈海啸,说服他们发布海啸预警的事我不会去做,因为交情归交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法律法规限制,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的任何擅自行动都是非法,都是会被人弹劾的。”
听到扈娆这么说,方生不禁有些气馁,看来自己想到还是太天真,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跟便宜老爸方德安说这事,却听到扈娆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不要把岛上一万多人都撤出来,因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目标不妨放低一些,只要尽力尽心去做,能撤出多少算多少,这样似乎更容易一些。”
“哦,怎么做?”方生心中知道一动,扈娆不给以直接帮助能提供个点子也好。
“明天是周末,大禹岛本来就不少人来海州,譬如海州迪士尼乐园突然在大禹岛免费赠卷,再譬如歌神秋曼莉个人演唱会免费赠票,还有,叶总开了你,多少对你有些亏欠,搞一个特价海州周边三日游,相信大禹岛居民有许多愿意报名参加的,而我恰好认识船运公司的人,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加开班次。”
方生眼睛一亮,道:“就这样说定!”说着,匆匆离去。
扈娆望着方生的背影,心道这是个傻子,自己所遇到的所有人没一个比他傻的。
大海啸,怎么可能呢?
扈娆透过窗户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室内空调使得四季如春,不知怎的,扈娆心中忽然真的有一丝不祥之感,扈娆连忙晃了晃脑袋,看来自己有些被方生影响。
跟着他一起疯,扈娆是不可能的,但是出点主意倒是完全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