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缠绵了有半会儿,孙延寿在伊人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几下,然后他便穿起了衣物,站在院子里用青盐、瓜瓤刷着牙,呵了口气儿,觉得嘴巴腻腻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时节没有牙刷没有牙膏,有的只是这几样简陋至极的东西。
心里估摸着什么时候要搞个牙刷出来,“咕咕咕”涑了涑口,他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狠狠的擦了几把脸,估摸着清醒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又接过另外一条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渍。
秋日里的钦州依旧炎热无比,若不是海边时不时吹来阵阵水汽,只怕钦州城内外又要干旱了。如今钦州城池的规模扩大了数倍,之前的外城墙已经变为了内城墙。也就是,如今的钦州分为内外两城,内城为政治权力中心、商贸的聚散地,外城为普通百姓的常驻地。
秉承人多力量大的原则,孙延寿着人在两广外围设立了数十个流民收拢,流民只要到了那里,便可以获得可以维持生存的食物以及淡水。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翌日,“八十、八.十一、八十二!相公好厉害,八十四、八十六”“你数错一个”
“两位姐姐别吵了,管他是九十还是一百,孙哥哥高.兴就好”
俗话三个女人一台戏,孙延寿现在总算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了,本来他把三个女人接到一起,是想让几位熟悉熟悉、相互培养一下感情,哪知道感情没培养起来,刀子差动起来,要不是戴怜儿颇为乖巧,不断的在赵紫琼与马燕柔之间充当润滑剂,只怕那两位脾气一样凶悍的女子非把孙延寿的将军府拆散了架不可。
“好了,好了”悻悻的拍了拍手,孙延寿一副扫兴的表情,虽那二人吵架已是家常便饭,但作为两人共同的男人,他又不好偏向与哪一方,只好作出这种很不爽的表情,还好,两位女子只是争风吃醋,倒也不是真想让孙延寿难堪,因而他们在见了孙延寿那拉长的脸色之后便乖巧的闭紧了嘴巴,只是那圆圆的大眼睛还是眨也不眨的仇视着对方。
这种厚此薄彼的态度自然惹的另外两女大翻白眼,可她们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停下那相互较劲的心思,一门心思的盘算着怎么样才能独霸孙延寿。
眉头凝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弯度,孙延寿示意众女慢吃,他却抬步起身,大步迎了出去。
两人寒暄一番之后,各依宾主落座,孙延寿不等对方开口,嘴里便道“先生,身子骨要紧,你可别累坏了,一张一弛方是王道呀。要不明日我把府里的厨子送你一个,让他做些可口的吃食送与你吃?”
“喔?不知所为何事?先生但讲无妨”
要什么?老子要这天下重归汉姓,汉人衣冠遍天涯,孙延寿龇牙一笑,嘴里道“赶跑满人,恢复我华夏正统。”
“这……”孙延寿略一迟疑,还真不好回答,是啊,要是真的较真,在两宋崖山之后,只怕汉人衣冠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之后虽明太祖朱元璋赶跑了蒙古人,重新建立了汉人王朝,但汉文化真正的辉煌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先生的意思是?”
孙延寿心中讪笑,这算哪门子师出有名,到底还不是个乱党,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是该抛出自己身份了,想到这里他便道“要是正统依旧在呢?”
孙延寿仰天大笑,却突地往前一kao,嘴里诡秘的道“不忙,先生,我倒是不用学那曹操!因为我就是正统!”
狠狠的掐了自个儿的大腿一把,“痛”那就不是幻觉了,眼睛狠狠的盯着孙延寿,牛庭直颤颤巍巍的道“此话当真?”
来来回回在玉牒已经血诏上看了半响,伸手摸了摸那娇艳欲滴、鲜红如血的玉玺,牛庭直仰天大笑“妙,真是妙不可言。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军门,你却是瞒的我好苦呀”。
“只是军门接的是老将军的家底,军门是怕有人闲话吧?”
孙延寿连连颌“是的,正是如此。”
“不妨事,如今军门声望更上一层楼,即使身份公布出去,世人也只会传诵老将军的仁义”牛庭直这么是在夸奖孙龙,毕竟孙延寿是孙龙隐藏身份收留下来的皇子皇孙,正儿八经的朱氏嫡系血脉。
单手拂了拂额下的胡渣,孙延寿又问道“时机真的到了吗?”
看见孙延寿还在犹豫,牛庭直便加了一把火“到了,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不瞒军门,这次我来你这儿,也是受人所托。”
眉头挑了挑,孙延寿疑惑的问道“何人所托?”
“具体名字不出来也罢,总之其中有广西老卒、有钦州新锐,他们都想觐见军门,劝导军门更上一层楼”
是呀,要是孙延寿能够更上一层楼,先做个王,日后再登基为帝,不得他们这些班底就能一跃成为开国大将。自古至今,什么时候最容易升官财?乱世!乱世开国!只有在乱世才能为各式的人才提供大展身手的舞台,也只有乱世的出现,才会打破原有的社会秩序,豪门垄断,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在立国的初期,各方势力洗牌,新兴势力会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
话回来,他们拼死拼活的,为的不就是富贵荣华吗?真正拥有高尚节操,愿为民族身死无惧、为大汉鞠躬尽瘁的,又能有几个?
“我再想想,这事儿事关重大,牵一则动全身,再,西面儿吴三桂不是也做了个周王么,我要是昭告天下,只怕他会担心我与他算旧账”孙延寿踌躇的道,做皇帝爽是爽,可他不是呆子也不是傻子,这么堂而皇之的,不考虑四周邻居感受的话,很有可能遭到群起攻之。再,那吴三桂可是杀害永历皇帝的凶手,虽他现在也是扯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可只怕他骨子里最忌讳的,应该还是姓朱的!
孙延寿这边还在犹豫呐,牛庭直那边却像早就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样子,“军门,噢不,以后要喊你为王爷了,王爷不用担心,即便你亮明身份,吴三桂、郑经他们也只会投鼠忌器,断不会联合满清,剿杀我等,如今担忧的无非是鞑子得了信儿之后,转移重,大军主力攻我两广”。
牛庭直称孙延寿为王爷是因为建文帝已经在诏书中给孙延寿封了个王,只不过时间紧急来不及昭告天下而已,所以牛庭直在看过诏书之后便这么称呼孙延寿。
之前来将军府之前,牛庭直只是抱着劝诱孙延寿为王的想法,他认为孙延寿如今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已经到了可以扯大旗单干的时候了,只有更上一层楼,才会由量变引质变。没曾想孙延寿这儿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秘密!自个儿一直效力的大将军竟然是建文帝的血脉,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此时,这前明血脉的招数一经使出,必定是风云变幻,世人皆惊。
此刻听到孙延寿的犹豫,牛庭直哪里还会客气,只听他利落的道“其实我们的大军皆连两次北伐,肯定已经惹怒了鞑子王,要是他玄烨不来找我们才是怪事,所以,无论王爷做与不做,那玄烨断不会放过我等,因而,军门还是做了吧!只要心行事,那就万事皆安”。
孙延寿了头,嘴里道“先生的也在理,本来我与吴三桂跟郑经都只是暂时的利益结合,根子里也没有那种非他不可的源头。也罢,如果再不打出这张牌,等局势安稳下来,那一切就晚了。这水,还是要来的更混一!”
孙延寿这么是怕各方势力对峙,更怕他们在幕后达成各种利益结合,虽以两广现在的实力,倒也不会真怕了哪个,可要是吴三桂与郑经联起手来,而清军趁火打劫,那他孙某人还真讨不了好处。
再者,龟缩在福建的耿精忠如果被清军逼的紧了,又看不到获胜的希望,只怕他真会降了满清。历史上那耿精忠可就是这么做的,反了又降,当真是龌龊至极。
牛庭直听见孙延寿口风转松,他立刻长吁一口气,嘴里道“王爷的在理,这水越浑越好,那么,既然他耿精忠孤立无援,要是我方施以援手,不怕他耿某人不知好歹。”
孙延寿头称是“正是这样,他耿某人多活一天,多造一天的反,就可以为我两广多牵扯住一部分清军。让满清不敢悉数南下!好,明日便让拨些银款、粮草盔甲着水师送往福建。之前已经救了他一次,这次我要雪中送炭,让他耿某人记住我的好!”
“军门,郑经可是在福建与耿精忠交战的冤家,我们这样做,也要心提防郑经反咬一口”
孙延寿一挥拳头,嘴里狞笑“谁又怕他?他郑经要是真不识好歹,不得我就与耿精忠联手,先除了他在6上的根基,然后水军封锁各处,慢慢困死他。”之所以是困死,而不是杀上台湾,是因为那难度也实在不,毕竟郑氏父子在台湾已经经营了几十年,宝岛四面虽谈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不是谁想来便来的游乐场。
没有个十万八万的精锐之师,就算登上了台湾,也很难立住脚。再了,十万大军可不是十万蚂蚁,那要有足够的船只,船只有了,也要有足够多的后勤保障。这一,起码孙延寿做不到,而满清也做不到。
日后施琅夺回台湾,那也是在康熙平定三藩之乱,倾国之力打造出来水师之后的事情,要知道,施琅可是被郑成功从台湾赶走的自家人!(施琅与郑成功不合)
现如今,孙延寿已经在钦州种下了变革的种子,从水磨机磨出的面粉到改良剿车织出的布匹,从土豆的广泛种植,再到升龙土地的开拓,这一切是关系民生的措施;至于钢铁的冶炼、蒸汽机的制成、甚至于火枪火炮的引进改良,这些都是关系国力的重工业基础。
轻工业展了,老百姓吃穿不愁了,他才不会造反,才会想起要精忠报国,才会记得自己也是个汉人,才会支持钦州的政策;重工业展了,有了造出钢铁战船的原材料、有了蒸汽机、有了铁轨,那么真正的资本主义就已经在古老的东方扎下了根儿。
这世界,真的开始变了。
送走了兴高采烈乐不可支的牛庭直,孙延寿嘱咐他暂且暗中行事,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孙延寿既然想更上一层楼,那么民间的舆论就是最佳的工具。
不过,如今民间的舆论导向都是倾向于孙延寿的,只要暗影卫稍加引导,那么老百姓自然会受到诱导。
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儿,孙延寿觉得有必要喊来孙望麟,和他好好谈一谈。
毕竟这钦州上下,除了些许广西老卒,大部分的随员都是跟随孙延寿之后才迹的自己人,他们才不会在意孙延寿究竟是姓孙还是姓朱,姓孙也好,朱姓也罢,只要他们升官财,却也管他哪个!但是,孙望麟就不一样了,如果不能给这个义兄一个满意的解释,只怕他难免会心生芥蒂。
着人唤来了尚在钦州休整的孙望麟,孙延寿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究竟该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孙延寿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有什么什么。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