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篇日记花何苦,月何疲
1986?9?0晴
{神说:人求人是神采在飞扬。沉舟明白,不会求收藏求精品票是我自己的心智不健全,神也只有遗憾。}
花何苦,月何疲,无端载相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缺!
国庆,我和君子更多的还是想到祖国的丑陋,我们何处去。
国庆征文发下来,新的语文老师卿老师给我批道:‘不宜用这种笔法’。我不敢去讲演,这样总算是逃过了一关,我的作文只是简单地记了一下一时的心得,我把它夹在这本笔记本里。
是的,我心情恬静,虽则有伤未瘉。
“什么英,啊,这只是你过去的名字,现在我不能这样叫你了,现在只能叫你一声‘白雪’。啊,对——只能叫你‘白雪’(白雪,枉自雪耻吗?哈!)”这是君子给什么英写第二封信的第二次废稿上,留下的唯一两句话。
我们可爱的君子,他的心,伤透了吗?
《荷叶杯》?韦庄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
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
《好时光》?唐玄宗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梁羽生《双花争雄》中有‘情到多时成怅惘,从今誓不再多情。世事短于**,人情薄似秋云。’就在这样的心境里,迎来了我19岁那年的国庆。
1986?10?01晴
国庆,我以未复的身体开始重新奋斗。记下一些未记的过去。
我的新书三本,《清词百首》《裴多菲诗选》《莱蒙托夫诗选》什么英讨厌诗,我不能因为她放下诗歌,虽然高寒可以为女友而不唱歌。
我们彼此间的关系,有些令人啼笑皆非,有些尴尬。乘君子给她第二封信之便,我给了她第三张条子。她是否会心痛我不知道。
我说她(什么英):你好像令许多男孩子都以为你对他有情,其实我知道,你对谁也没有再抛出真情(真正的爱情)。
【自从刻骨铭心的初恋之后,谁能知道她的真情藏得有多深?那是瞒过了她自己愿意去感知的深度。】
给老样的前一封信,我们都没有看,这次的她给我们看了,只因为她有着双重用意。
她说:小陈【舍我其谁】为我的绝情很痛苦,是的,我心底里承认我太无情了。
她还提到:她要以特殊的方式报答小杨同志【至今不知道是指三位杨生中的哪一位】,因为小杨把她看作是他的一切。
看来,我这么要强的人,是可以不要爱情的,而小杨同志却绝对少不了爱情。
国庆假长达四天,君子和什么英都急急忙忙地走了,我仍然是一个人。他俩一上一下,君子连我请他给老样的条子都没有带。
我仍然是一个人,呆在石桥中学。
什么英,你和君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君子为你痛不欲生。
那次,在禾丰中学复读的老样找了一个伴当来到石桥中学,下午,一干人去沱江边,再从沱江边上山。什么英和君子多次落在后面,我们(还有陈顺军等)不得不等了一回又一回。
君子绝对不是绝缘的,他也绝对不是导体,他不是为了起传导作用而存在于我们中间的,他没有把我们接起来,而是将我放到另一边。相反,他自己已有些发福成蓄电池了。【后来,有感于此,这个心结实在有些想不过,我还是写下了这样几句,没有做说明,无人能知我在说谁:(1987年4月)/钕铁硼的魅力/青铁丰富的表情/你我引力场间的/巨大隔核/远未挑明数百k的/超导体/你去挣美元/我操持乞丐公司/如此大的牵引/竟无缘相聚】
“君子,你瘦了。”我听到这么一句。以后到现在,我的听力一直不行。
大约又过了一周,她到男厕外找到正在打扫卫生的的君子:“君子,我们出去走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老地方。”大约两个小时后,君子回来了,他只是告诉我这件事:“她要上成都。”【成都是她另一个小杨之所在】君子对她要上成都反感透了,我这个最应该反感的人,却是没有一点想反感的冲动,难道我俩的感情已经淡然到无迹可寻的地步了吗?
“我吃他的,不吃你的。”她对我说。【这话只有我才能听懂,只因她重新入学和上学后初期的费用是我解决的。】
我确实变得迟钝,我和君子同桌,我更靠近门,可她每次喊人,都是君子先听到,有几次我根本就没有听见,可见我自己的身体,对她已经不感冒了。几乎每次她从门口经过,当我盯到她时,她的目光已经转向君子了。
世界上不只有一句“还君明珠泪又垂”,更有一句写作“为他人作嫁衣裳”!
以后,我终于到了病情和心情都很恶劣的的几天。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在说那种话。那天,我同君子如厕转来,他忽然对我说:“愿来你很爱什么英。”我是很执着的人,不会在我这一方轻易放弃。
说这话的那天,他的情绪也很不好,有四节课都是爬着课桌睡过去的。课后就进了图书馆,晚上也是出神、闷声不响、看小说,白瞎了一整天的课程。
那时我的病情越来越坏,没有人关心过我,只在我流血的时候,君子怪我“死要面子”“太胆小”。
君子时时情绪外露。不久,什么英又有事单独同他相处了很久,君子的情绪好了一天一夜。
这天晚上,君子暂时没有抱怨什么英上成都的事,以及更不应该骗人,最不应该国庆节还要上成都去,那是意味着她又回到了旧有的圈子,又走上了老路,是一种令我们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的可怕行径。真正在意她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会阻止的。可惜我没有,君子也不能,所以他还是去了。
次日晚上,什么英第一次拒绝了我要君子转交给她的粮和菜票:“我说你多事哇,那封信也是多余写的。”
我为了她的钱粮遭到了太多的困难,这次写的信不是一封而是三封,花了我不少的时间【一封是说服我父母以理,一封是说服她父母以情,另一封忘了给谁】。
我忽然间变得很脆弱,君子说这种话的时候很多,我不会放在心上。可我只听了她这一句,这个晚上却特别受不了。君子的情绪还是不坏。
再过了一天,我已经感到连课都上不下去了,我决心出去两天,顺便查查病,我对君子说了,我已经恨不得马上就走。这一节课我们都没有听进去一句话,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下了课,我们一齐出去,君子问我是不是因为什么英。
“我承认,但主要不是为了她,而是我自己的病,放心,我不是那么爱患心病的人,我真的是生理上有病。”那家伙始终不相信我是因为自己的病。事实上我的病情已经转好了,而心情却愈来愈坏。给她的第二封信上我讲有:“别以为我那么痛苦,别忘了我有病,事实上,我有什么事可痛?有多少情可伤呢?”
我们沉默着往回走,我心底里要出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愿来你这么爱什么英!”君子又这样说。回到教室,君子像是有什么东西搅动着,他又爬在课桌上,一直到放学的三节课里,都很少抬起头来。
我平歇了一会心情,去做刚发下来的数学试题。心情尽管坏,到底还是将试卷交了上去。这次作业,我没有及格。君子没有上交。【大好的学习时光,我们却被这些东西纠缠不清,没有一个很低能的人,这一段时间的成绩,却都泛善可陈。】
中午、下午、晚上,以后几天,君子的情绪坏到从来没有过的程度,反复强调,自己该死,马上就去死!【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能挽回,也许还对不起朋友,有愧疚又不能宣之于口。一时要自己去死,一时又不明其妙地要跟我决斗。只是我们这些连自己都关心不了的人,没有一个能关心朋友很到位,各有各的痛,就各自去痛吧。】
课后到沱江去,他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我们还讨论了各种死法。【要不是我哥哥已经死了,我就必须活着,要不是我已经下定了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事的决心。要不是君子的妈妈‘老实’得连生活也不太能自理,要不是他三弟生理缺陷不可能有后,要不是他二弟个人条件不好——我们就真的会一直走到沱江的最深处去,世上只有死是最容易。】
我的心情更坏,情绪起落太大了。这几天,我俩全部用仿佛心照不宣的隐语对话,我有时会故意他激赶快去死,有时提倡一块儿死去,更多的时候,则是用隐语说,我们谁也不要因为某一个人而毁了一切。
有时,我好活泼,好快乐,好高兴,尽情地,恣意地乱吼一气,哪有一点那奇女子所说的一向矜持的丁点样子?有时,我好平静,好恬淡,好舒服的样子,静静地望着那可爱的君子,我口中的那个家伙。
到底,我没有出去成。君子也因为同什么英一起了会,平静了许多,而且我也用隐语暗示过,我不会介意什么。
什么英,你和君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君子为你痛不欲生。
【那年国庆这一天的日记很长,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