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好蛇,爱好的不是世间的蛇,而是师父传给他的灵蛇鞭。
“圈”无往不利三年后,终于圈住了天外飞仙叶孤城的后人叶公子,第一次失手。那位名叫叶豸的年少公子没有给大名鼎鼎的李寻梦留面子,“金刚不坏圈”中从容走人。“我也不想走,我也很想留,只怪你们的圈子比猪圈还臭!”金刚不坏圈围困叶公子十天十夜,一刻不得闲,高手不是仙,也会有几急,不臭待咋的?
叶公子练的是软鞭,鞭法是霹雳仙翁的绝学:闪电霹雳鞭法。他炼得快如闪电,响如霹雳横飞的时候,师父叫他出山了,说他已得到师父的六层功夫,可以去了。
叶豸出师三月,就传来晴天霹雳——霹雳仙翁被“圈”圈走了脑袋!师父那颗白发苍苍的大头,就高悬在京师的午门楼上。李寻梦张榜说了,霹雳仙翁的首级被他用梦幻空花熏蒸过,有千日一梦的效果,就算是死了,也如同活在睡梦之中,可保一千个日夜的栩栩如生。千日之后不解药性,霹雳仙翁的首级就会如同梦幻泡影,化为无形。
叶豸要报仇,要在不满一千昼夜就取回师父的首级,就只有提高武功。
师父比他多炼四十年,本领更在一流水准之上,还是被戗,叶豸怎么办?即使是一日千里,他的本事也是不够的。怎么办?怎么炼?叶豸公子好着急,他在小路上徘徊,徬徨无计。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公子徘徊又苦恼,武功炼到出师,一般就是进入了瓶颈期,想再进一寸都很难,又如何一日千里?何况还是一日千里都是不够的!
那一天,苦恼的叶豸公子没有注意到,有两位丁香一样的姑娘绕过了沉迷的他,向山上的小庙走去。
“姐,小心!”小姑娘忽然一声惊叫,整片山林中都腾起香喷喷的味道。
“小囡囡,平白无故滴,惊乍乍滴干什么?”
“姐,你别走那么快嘛,看到这条牛鼻绳一样的山路,弯来绕去的,就像你那本《山海经》上那位陈实大人写的话,说什么‘路,弯曲像蛇。’还‘无声,緾人,咬人,却总也踩不中它的七寸……’姐姐,你看看,这条山路,不就像一条大蟒蛇吧?还亏得你没心没肺滴,一点都不害怕。”
“小家伙,就你人小鬼大,好好的正文不读,却对一个外人写的闲话那么上心,我看这条山路,只不过像条软软的赶牛鞭子吧了,哪一点点像是蛇了,你是不是太神经了?”
“咋个不像了?那位陈实大人还写了,路是活的,能钻进洞里,也能爬上山去……”
姐妹俩边走边说,可把在路上思索的叶豸激荡起来了:什么,路是鞭子?路像蛇,岂不是说鞭子也是蛇?
“站位!”她的话音未落,迷茫的叶豸如从梦中惊醒,他舌绽春雷,霹雳一声大喝,声震山野,附近几座大山都在嗡嗡作响。大吼声中,叶豸身似闪电惊虹,怒射十余丈外,突兀地落在了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十二三岁,小脸蛋红嘟嘟的,圆圆的杏眼一眨不眨是瞪着叶大公子,哪有一点点怕怕的样子:“咯咯咯,这位小兄弟,声音大了不起呀?蹦得高抢食子呀?哈哈,信不信咱姐妹只要动动指头,就能要你爬下!”
叶豸急切得完全忘了所以,他对啥都不管不顾了,对小姑大吼道:“请你告诉我,那位陈实大人还说了些什么?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告诉我!”
小姑娘终于眨了一下大眼睛,纯净的目光似乎能从叶豸厚实的身体上透过去,看见了他身后八丈远的姐姐。她的姐静如松石,什么也不说,就连头都没有点一个,但她的目光却更加温和,适度地透露出默许的情绪,小姑娘立马就知道了。
“我们的条件是:留下你的真名姓,不要问我们是谁人!”纵然有面对,别问我是谁!
“我姓叶,叫叶豸。刚才偶然听到二位谈到陈实大人的文笔,对在下很有启迪,因为心急请益,又怕错失良机,这才来得如此莽撞,还请两位千万不要介意,并不吝教益。”
“算你还有些文才,不怪你啦。好话不说二遍,那位陈实大人的胡言乱语,我也没有读到多少句,记得更不是很全,他说了路是蛇之后,还说有什么‘总也踩不中它的七寸,那些认为能踩中它的七寸,甚至可以杂耍的,是一种错误——路不是长来让人扼死的;总有人认为路只有一条,那是另一种错——路字两头都是口,都是出口也都是入口,路不止一个头,不是屋子能关滴住,也不是江河拦得住,路有些像山海经是的九尾狐或者蛩蛭。但还不是,路就是路,你始终要清醒,意识到自己足下的路,只是庞大漫长躯体上的两个点,绝不是它的全部,或曰命门……’好,就这些了。姐,我记得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