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天白了梅拂浅一眼,指着柳诗画问道,“你是来救她的?”
梅拂浅摇摇头,“不不不,我是来救沈阁主的。”
“救我?”沈湛天诧异地看着梅拂浅,其实他对梅拂浅倒是没有什么敌意,明月楼向来行事诡异,即便是梅拂浅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能一口咬定梅拂浅就是敌人,相反,他很有可能是另有目的的,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麒麟阁又是天下第一盟,霁月公子若是真的别有用心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梅拂浅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是呀,当然是救你,你我同是江湖中人,本是一家,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死而不顾吗?”
沈湛天亦没有和梅拂浅计较,他拉椅子坐在梅拂浅对面,巴巴地问道,“我怎么是送死了?”
梅拂浅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道,“沈阁主,你说说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你一个江湖中人,干嘛非要去淌官府的浑水呢,这浑水搅到最后,迟早要把你自己搅进去。”
“我……”沈湛天愣了愣,被问得哑口无言,江湖中人一向是很忌讳和官府打交道的,其实,这件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传将出去,也会有损麒麟阁的名声。
“我知道,沈阁主是有旧怨要了解,可是慕容笙真的信得过吗?或者说,你确定他靠得住,他有能力帮助沈阁主完成你要完成的心愿?”
听到梅拂浅这么发问,沈湛天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的底细,梅拂浅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都说明月楼尽知天下事,可他们终究是江湖中人,知道的只是江湖事罢了,没想到,这霁月公子居然神通广大到连宫里和官场上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梅拂浅心里暗笑,你若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和宁王的关系,大概就不会这么吃惊了,不过这些我怎么能让你知道呢!
“沈阁主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和慕容笙有联系的?”梅拂浅挑了挑眉,得意地一笑。
沈湛天倒是更怀疑梅拂浅只是凭空猜测罢了,所以矢口否认道,“公子说笑了,我是一介江湖人,怎么可能和皇子有所联系。”
梅拂浅亦不逼迫他承认,只是笑了笑,“也罢,沈阁主不肯说也就算了,不过,我要提醒沈阁主,明月楼尽知天下事的名声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既然沈阁主不肯坦诚相待,我也没有必要向沈阁主透析这金陵的形势,反正沈阁主又不关心官场上的事情。”
说着,梅拂浅起身,转身要走,临走时又瞟了柳诗画一眼,“哦,对了,这个女人你还是不要动的好,不管你和蓝家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现在动她肯定不是上策。贵妃还在宫里,柳万卿虽然失踪但依然是江南巡抚,你麒麟阁的势力再大,恐怕也难以对抗。至于你想依靠的慕容笙,他自身尚且难保,想要管你的死活,他还没有那个能力。蓝家的背后,可不仅仅是屏贵妃一个人。”
留下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梅拂浅不再多说什么,迈步离开。
“公子留步。”沈湛天越听这些话越觉得心惊胆战,好像梅拂浅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他还要多,什么叫蓝家的背后不仅仅只有屏贵妃一个人,除了她还能谁?慕容笙自身难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不成?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我此次来金陵,要对付的人是蓝家,当年的那桩秘事可是几乎无人知晓的。
梅拂浅本来就不是真心想走,听沈湛天这样制止,索性停下了脚步,“沈阁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湛天的态度和善了不少,“公子真的是来帮我的?”
梅拂浅笑了笑,“不算是帮,同为江湖人,来给你提个醒罢了,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为难。”
沈湛天紧走几步,拦住了梅拂浅的路,“公子别生气,刚刚是沈某一时糊涂,才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梅拂浅摆摆手,“不介意,不介意。沈阁主是想问蓝家背后有什么人?还是想问慕容笙为何自身难保?”
沈湛天点点头,“都想问,公子里面请,还请公子详细说来。”
梅拂浅看了一眼柳诗画,“让她出去吧,我的人在外面,我会派人把她送回家,她这里碍事儿,我可没法说。”
沈湛天按照梅拂浅的意思让徒弟将柳诗画送了出去,眼下柳诗画的利用价值本来就不大,沈湛天也没有抓了柳诗画去要写屏贵妃的心思,这样做太愚蠢,会打乱他的计划,所以他本来也就没想为难,梅拂浅这么一说,他索性将这个人情卖给梅拂浅,放了柳诗画。
“这回公子可以说了吧?”
梅拂浅抿了口茶,故意卖关子道,“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啊,局势如此分明,聪明如沈阁主难道看不出来吗?”
沈湛天满脸黑线,心道,我如果能看出来,用得着低声下气地问你吗。
“还请公子明示。”沈湛天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梅拂浅继续说道,“请问沈阁主,当年的四大家族如今是什么形势?”
沈湛天略加思索,“当年的四大家族之中,蓝家已经覆灭,如今只剩屏贵妃和兰公主二人不足挂齿,安家当权,手握重兵而且有皇后撑腰,气焰旺盛,白家虽然不附党争,看似中立,但是也有些人脉,他的倒向会影响大局,至于顾家嘛,如今长公主寡居多年带着宁王默默无闻,想必是惹不起什么风浪的。”
“沈阁主说得没错,顾家不足为虑,宁王一向不喜欢参与朝堂纷争,这次的事情自然也会置身事外,安家自不必说,太子和慕容笙的夺嫡之争如火如荼,这次慕容笙挑起这样的风波,安家自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慕容笙失败的。所以,安家必定是倒向蓝家。”
“没错,公子说得甚是,但是也未必,皇后和屏贵妃在宫里也斗了多年,说不定这一次她乐享其成呢?”沈湛天反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