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发誓,”夜凉凉忙呵斥道,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随后柔和地说道,“凤幽会答应帮忙的,你要替我看着灵舒和景华师兄。”
“好,他们不安然渡劫,我绝不离开无情峰。”姬无殇虽觉得夜凉凉此话有些古怪,但天道雷劫已经在酝酿,相必他们两个不需要花多久时间。
“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恢复神魂之伤。”夜凉凉拂袖离开,徒留姬无殇在凉亭,看着乌云与夜幕融合。
次日,凤幽再次站在无情峰的山脚处,等着夜凉凉这个新任无情峰峰主来接她。
“你来了。”夜凉凉幽幽地说道,通过阵法把凤幽拉到无情峰的大殿上,站在她对面。
“你也是失败者,天道还真是不公平。”凤幽身着一些黑衣,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仿佛沾染黑夜的阴冷杀意。
“别动怒,我是失败者,也不是失败者,只是不想掺合你们的斗争。”夜凉凉坦诚地说道,同时拿出一架白玉琴,放在凤幽的身前,“你有什么要求吗?”
“不想掺合,你不在宗门走动,原来是去出门避灾了。”凤幽笑得有些疯狂,和平日的样子截然不同,带着讽刺地说道,“林岚代表灾难,也代表天道,你躲得过上天的安排吗?”
“躲得过怎样?躲不过又怎样?历任无情峰峰主都无法化神,我何须拼命挣扎,去求什么得道成仙,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顿了顿,夜凉凉继续说道,看起来洒脱了许多,“既然没有其他要求,那我们开始吧。”
凤幽纤白的手指拨弄琴弦,黑衣白琴掌控风云,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古琴发出“铮铮铮”的音律。
夜凉凉手捏箫孔,唇对箫头,仿佛练过千百遍一般,动作无比娴熟,寒箫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一旁的姬无殇不断点头,又开口赞道:“好琴,好箫,不愧是凉凉推荐过来的人。”
“凤幽能凭一把琴在魔门杀个七进七出,自然是当世绝无仅有的音修大能,你可要好好体味着曲中的真意。”夜凉凉也露出舒爽的笑意,排解了多日来的忧伤,也忘记了那些俗世杂念。
“一定,一定。”姬无殇笑着说道,不过这笑容看起来浮于表面,委实有些假,不像和夜凉凉相处的时候。
琴箫合奏,音律绝响,渐渐弥漫,在整个无情峰中回荡,传入傅灵舒和景华耳中,融入无情峰的护山大阵里,冲入乌云密布的九天云霄。
太虚派听到这曲子的弟子,都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开始专心欣赏奏曲中蕴含着的道意,就连那些化神大能也沉浸在其中。
清律真君望着无情峰的方向,带着些许羡慕,酸酸地醋道:“看来凉凉是个有能耐的人,竟然请到这等音修大能也弹奏此曲。”
蓝掌门也非常默契,悠悠地来了句,声音中充满哀怨:“如果这两人是我太虚派弟子,我可以顶着众位尊君的压力,在太虚派开辟音脉。”
连在后山中闭关的化神尊君也被此曲惊动,纷纷沉浸在曲音中,感悟其中的大道,即便他们心知自己化神无望,依旧想要去拼上一把。
……
然而,收获最大的当属陌倾和姬无殇,一个触及化神那条线,一个修复神魂中的伤。
陌倾没有沉浸在音律的道意中,反而另辟蹊径,选择用剑意抵挡这无休无止、无处不在的音律,因此道心更加坚定、剑意更加圆满,从而触及晋级化神的机缘。
陌倾有所感悟,来不及吩咐林岚,直接闭关去体悟自己的剑,毕竟林岚已经是元婴期修士,他帮不了她多少了。
姬无殇也在曲音中挣扎,他想起了早逝的母亲,她临死前在床前的诅咒;他回忆了冷漠的父亲,他每每吩咐命令式的语气;他记起了可爱的妹妹,自己对她那纠结复杂的感情……这一切,都像无边的黑暗,渐渐把姬无殇困在一个囚笼之中,久久无法摆脱。
“无殇,你快醒醒!”
“无殇,你快过来!”
“无殇,你快点醒过来,别浪费时间啊!”
就在这漫漫黑夜中,一个清脆的女音想起,仿佛正在呼唤着姬无殇清醒,不要再沉浸在这往日的梦幻煎熬之中。
姬无殇顺着这声音走出了心魔幻境中,慢慢地修补自己的神魂伤势,一边服用养神丹,一边感悟曲中真意。
随着姬无殇的神魂恢复,心境慢慢提高,修为慢慢上涨,马上就要突破金丹障碍,到达元婴期。
与此同时,夜凉凉和凤幽的曲音也停了下来,后面的曲音需要极高的修为支撑,她们无法弹奏出来。
“啧啧啧,你还真是不怕死,居然敢让他们三个人一起渡元婴劫。”凤幽感叹一句,接着立马提出条件,笑呵呵道,“把木灵珠给我,你就安心当无情峰峰主,太虚派中不会有任何人阻碍你的。”
“借你用十年,能不能祛除心魔,就看上天的安排了。”夜凉凉把木灵珠从黑玉空间里面拿出来,随意扔向凤幽,她并不害怕凤幽会贪墨这木灵珠。
“这么大方,那就谢了。”凤幽接住那颗绿莹莹的珠子,真诚地道谢说,想要把手中的白玉琴还给夜凉凉。
“不必了。”夜凉凉连忙抬手,阻止了凤幽的动作,接着开口解释道,“这琴原本就属于你,放在我手上也是积灰,不如做个人情送给你。”
“小师叔还真是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幽抱着琴离开,那模样分外洒脱,不向平日那般沉默死气。
夜凉凉想了想,改动无情峰的护山大阵,把三人困在其中,还将灵宠小幻留在无情峰。她心里暗道,希望这场席卷整个苍梧界的大灾难不要波及三位好友,他们能够待在里面好好渡劫,认真修炼。
随后,夜凉凉领了执法堂的任务,趁着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悄悄离开太虚派的范围。
等众人反应过来,化神大佬神识一扫,只看见三个即将渡劫破镜的修士,也晓得了陌倾因这曲子找到了化神的关键。
夜凉凉来到妖兽山脉的外围,解除了她和绿森的主仆契约,把绿森这只混血青鸾留在妖兽山脉。
不知道为什么,夜凉凉能够感知天地间的寒意,总觉得最近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修士在这方面的感受向来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