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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小鬼儿

半壁图 秦晾晾 2835 2024-11-18 08:32

  一天忙乱,至丑时二刻才平息。

  长华的尸身已经处理好了,只等着皇帝从通州那边下令,江昭良腹中的胎儿也在一众太医的努力下保住了,算是塞翁失马。

  兰挚扶着皇后一路从玉华殿回了昭阳殿,从始至终都没敢抬一次头,生怕对上皇后那双幽黑的眼睛,过门槛的时候低低道:“娘娘小心。”

  皇后右手无名指和尾指上的护甲轻搔她的掌心,冷冷道:“做的不错。”

  兰挚应道:“谢娘娘夸奖。”

  皇后过了门槛,忽然松开她的手,低斥道:“只是往勺底蹭九段红的时候有些慢,今日幸亏江淮不在,否则非得被她看出来不可。”

  兰挚心下一慌:“奴婢迟钝,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做的不错。”

  然后,抬步向内殿走去,吩咐道:“把殿门关上,跟本宫过来。”

  兰挚点头,回身将殿门关得严实,这才轻手轻脚的随皇后去了内殿。

  皇后不喜金银繁琐,内殿中并无多余的装饰,她款步走到妆台前,张开双臂,凤眸微斜过去,说道:“更衣。”

  兰挚靠近,帮她褪下那足有三斤多重的艳丽华服,放在一边。

  皇后仅着红色的里衣,拉开妆台下的一个抽屉,从那层叠的手帕下取出一物来,正是和当初那个用来蛊害江昭良小产,一模一样的稻草人。

  那草人的脑袋上用黑纸糊了,她又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回身接过兰挚递来的毛笔,轻沾那朱砂墨,在符纸上画了一些诡异的痕迹。

  笔停之时,忽的风起。

  内殿无有窗户,所以本应无风,但兰挚就是感觉到了,那股阴风从门缝底下钻挤进来,调皮的袭上她的裙摆,撺掇进鞋里覆上脚底,冰凉刺骨的。

  她不安的后退一步,那股风又拂过拔步床前的纱帐,像是有一只隐形的手往里推着,那纱帐上登时出现一片凹进去的痕迹,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等它再出现的时候,桌上的火烛突然啪的一声,全都灭了。

  整个昭阳殿,立即陷入沉重的黑暗之中。

  兰挚暗惊,若不是捂住了嘴巴,险些喊出来。

  她是最先跟着皇后的一批宫女,如今二十多年已过,她从十三岁长到三十三岁,仍是看不透那人,虽然知道她入宫之前是走江湖的,却不知她有这么多招法在身,当初行的去子术就已经让她惊愕万分,今日行此术更是大开眼界。

  话说回来,这些岐疆的巫术,她怎么会,若没记错的话,皇后生于中原,这四十五年,根本没有去过边蛮。

  “兰挚。”皇后蓦地开口,声音比这阴风还要冷上三分,“去把桌上的蜡烛点上,记住,只能点三个。”

  兰挚虽然害怕,但仍然照做,她按照记忆摸索到桌边,拿起一旁装好的火折子,小心的翻开,对着那微亮的红点儿猛地一吹,霎时燃出一个火苗来。

  她拿着蜡烛往那边递,借着火光看时,却发现那蜡烛的顶端居然有一只婴儿的小手,白嫩的像是馒头,可爱极了。

  兰挚容不得他可爱,胸腔内的那颗心一瞬停跳!

  但好在上次行去子术的时候,她见过这孩子一次,是皇后招来行术的小鬼,看上去应该是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如此,她只好硬撑着头皮上的麻意,再次把火折子递了过去,小孩儿松开了手,顺势将蜡烛点上。

  只是在她要去点第二支的时候,第一支忽然被那孩子给吹灭了。

  同时,在黑暗中,兰挚的耳边响起一阵婴儿的笑声。

  那咯咯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骨头在打架。

  兰挚浑身发抖,忽的背后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扑了上来,与此同时,脖颈处缠上来一双白嫩胖乎的手臂,不停的搔着她的下巴。

  兰挚一骇,腿软的险些站不住,一下子扑在桌面上。

  冥冥中,皇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别闹了。”

  她的话音刚落,兰挚背上的那个小孩儿一下起身,掉在地上的那个火折子也自己飘了上来,飞速的掠过那三根蜡烛,将其尽数点燃。

  火光燃起,热意扑面而来,兰挚逐渐回神。

  她垂眸,瞧着地面上一道阴影拢了过来,是皇后。

  她将笔递给兰挚,将那符纸翻了过来,命令道:“写。”

  兰挚忙不迭的点头,上次行去子术的时候,也是她写的字,皇后出身布衣,同贞才人一样,大字不识一个,遂提笔在那符纸背面写道:江昭良。

  她心中存疑,问道:“娘娘,恕奴婢斗胆,这个孩子不是被司天台的庞密用什么狗血锦盒一类,给镇在五凤楼的桃树下了吗?怎么……”

  皇后冷淡道:“庞密根本不懂,只看过两本岐疆的书籍就敢随意胡说,他那不过是和江淮两人一唱一和的糊弄皇上罢了。”

  兰挚点头,写好符纸递给皇后。

  那人伸出右手食指,划过发髻上的银钗尾,刹那有血珠滚落,她放下手,将那炙热的血珠滴在符纸之上,淡淡道:“快过来。”

  皇后说完,殿中又响起来小孩儿的笑声,与此同时,他再次化为进殿时的那股阴风直接奔着那道血迹冲去,扑啦啦的打在纸上,惹得烛光激颤,摇曳的像是鬼火。

  大抵是几秒种后,风消声止。

  昭阳殿中的所有火烛,一瞬齐齐点燃。

  皇后将那符纸贴在稻草人的身上,取出银针来,对着那血迹扎进去。

  兰挚问道:“娘娘,要藏去灼华宫吗?”

  皇后摇头,直接把那个草人放回妆台的抽屉里,用红色的手帕盖上,轻手一推,合了抽屉,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清冷道:“这不是去子术。”

  兰挚还以为皇后是要故技重施,去掉江昭良新怀上的那个孩子,原来不是,遂问道:“娘娘,那您这是行的何法术?”

  皇后道:“孩子如何能除的完,本宫是要借着长华之死,彻底逼疯她。”

  兰挚眼中微深,笑道:“娘娘好计策。”

  皇后呷了一口桌上的凉茶,缓缓走向拔步床:“睡吧,明天还有的乱呢。”

  兰挚应了,悄声的走到内殿门口,本来是要出去,但心里面一直有个疑惑,若是不问出来,怕是会憋死。

  索性,再次转过身来,眸光闪烁,小声道:“娘娘,恕奴婢该死,多嘴问一句,您请来的那个小鬼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皇后已经躺在了床上,几秒后,从纱帐里传来她的声音。

  “当初本宫生老四的时候,是一对双生胎。”

  兰挚陡然一惊,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脑仁几乎要炸!

  *

  天葵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什么声音,睡眼惺忪的起身,瞧着床上本来熟睡的江昭良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她浑身大汗淋漓,白色的寝衣全全贴在肌肤上,粘乎乎的,眼底出现大团的乌青,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天葵不安道:“娘娘?”

  江昭良将嘴里的发丝扯开,眼神空洞,两秒后,惊声尖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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