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个匈奴人见自己人到地,没有想到对方出手如此狠,而武汲等人眼中的凶光,看得让人直瘆得慌,这应该是经历战场搏杀的气质,虽然场中都因为武汲的一击之威而静可闻针,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三人拎着刚从胖子几个随从手中接过的朴刀,冲武汲砍了过来。
骆铁刚教训了胖子,见武汲大刀还在身后,被三人围攻,便又欺身而上,挥剑如电,将三个匈奴人的手腕刺伤,三人顿时捂着手腕嚎叫,朴刀落在地上。
武汲见这面骆铁得手,大刀一举,排山倒海,刀背向右边围过来的随从砍去,一刀撂倒了三五个。
这边刘巳不待对方近身,也是陌刀刀口向内,刀背不断砍去,陌刀沉重,加之刘巳乃是百战老兵,岂是一般随从小厮可比。
对方见武汲、刘巳杀神一般,早已气势泄了一半。
以往在兹氏城中,自己这帮人,抽出朴刀,对方早就求爷爷告奶奶了,哪知道今天遇到了瘟神。
胖子见状,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山贼进城啦!给我杀,杀死一个,赏金一斤!”
胖子也是气急,平日里在这兹氏,顶撞自己的人都难寻,何曾想到,对方上来就伤人!气急败坏的很。
事出突然,刘通也没有准备,也不想将官军招来,于是决定速战速决。
“全给我撂倒!”
红鲤护着刘通,听得刘通话语,将九龙甩开,几鞭子将身后的几人卷起摔在地上,再一鞭子将胖子卷了过来,摔在刘通面前。
刘通踏步上去,踩住他胸口,胖子疼的满脸通红。其他人这时几乎都被打倒或者失掉了手中兵器,见胖子倒在刘通脚下,都不敢再动弹。
这时许朔冲刘通喊了一句,“公子快走,你招祸事了。”许朔说着就带着商队赶紧向西跑了。
刘通见远处百姓不敢吭声,却冲自己这边指指点点,摇头,知道得罪了兹氏地头蛇,如今自己有要事在身,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远远看见城门方向也来了些兵卒,便跳上赤兔马,打马向城中而去。
红鲤等人见刘通离开也纷纷上马追了过来。
刘通从街道而过,能听得百姓三三两两的声音。
“这恶霸也有今日!”
“这公子要遭殃了,竟然得罪了兹氏恶霸!”
……
刘通的目的地很清楚,就是兹氏的五行真人祠,既然进城了,天色还早,便打算先去看看祠庙。
当消失在围观群众的视线后,刘通让刘巳打听了一下最近的五行真人祠的位置,因为本来就是往北走,这时得知最近的在城北,众人便沿着一位老汉的指示来到了兹氏咸水街。
咸水街虽然偏僻,却有不少高门大宅,街道石板路面,一些民居沿着街道两边散布,从这光景看,早些年应该是兹氏的繁华地带,可能是城市逐渐向南发展,才显得偏僻了些。
行人不多,走到东头,果然看见了一个祠庙。祠庙被栅栏围着,虽然祠庙基本建好,但还在扫尾。祠庙周边散放着一些砖瓦石块和木料,像是从旧房子拆下来的,左后方有个水塘,水塘周边有些高大的树木,祠庙后面还残存着一堵围墙。
刘通几人下马,准备从栅栏进去,被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拦住,对方见刘通几人带着武器,言语还算客气。
“几位,施工重地,请离开。”
见是工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刘通便牵着马往回走。想起刚才路过的地方有家店前的高垆上有个酒坛,应该是个酒馆。正觉得有点饿了,便直接来到了酒馆。
一个三十来岁的酒娘,见了众人,热情地招呼,惯常用语说得顺溜,将几人迎了进去。
酒馆不大,有六张桌子,却一个客人也没有。刘通如今见到桌椅都有种亲切感,毕竟这些都是自己带来的创意,如今在北方逐渐推广开了。
“老板娘,这祠庙怎么建在这里?”刘通刚坐下,便指着东头问道。
女人性格爽朗,捂着嘴笑道:“公子莫要说笑,奴家可不是主家娘子。”
刘通不想说笑,又指了指东边。酒娘小声说道:“还不是丧尽良心的说这里五行俱全,适合建祠庙就建了。”
酒娘随口说了一句,便进入主题,“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刘通一听她话中似乎另有深意,“你且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酒娘为难地冲刘通笑笑,并不答话,端起茶壶给几人倒茶水。刘通见状示意伍汲,伍汲赶紧从包裹里拿出了一贯五铢钱,放在了桌上。刘通见包裹里还有些散钱,便伸手抓了一把,递给酒娘,又将桌上的一贯钱推到了酒娘面前。
酒娘疑惑地接过散钱,这时听得刘通说道:“这是赏给你的,你再将店里的好酒好菜上些来。”见刘通又将桌上的钱往前推推了,酒娘便高兴地把一贯钱也捡起,往后厨走去了。
酒娘端正酒壶过来的时候,刘通问道:“酒娘,左右无人,你且说说这祠庙的事情。”
见酒娘还在犹豫,刘通又要去取钱,酒娘赶紧拦住,摆手道:“公子,不可再给了。”然后,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这也不是不能说道的,兹氏谁人不知。那董三林本就是兹氏的恶霸,自从他妹子嫁给许太守做妾后,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了。只是可怜了董善人和他家的小姐了!”
“这董善人怎么了?”红鲤一听,不禁问道。
“这位小姐,这董善人世代经商,到了他这辈挣下了偌大的家产,只是膝下无子,有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的独女。那董三林原本也是跟董善人沾亲带故的,垂涎董善人的家产和董小姐的美貌,上门提亲,被拒绝了,哪会轻易放过董善人家。”
伍汲性子急躁,一听急了,“他待怎的?”
“这董三林便诬告董老爷贩私盐、偷卖军械给匈奴人,将董老爷拿了入狱,被活活打死,董老夫人一口气没有上来便也跟着去了,可怜董小姐死活不从这恶霸,被他卖到杏楼去了?董老爷家的老宅子也被他们拆了,建起了祠庙!”
“杏楼是什么地方?”红鲤很是关心董小姐的命运。
刘通当然猜到了所谓的杏楼是做什么的了。但此时却已经怒不可遏了,这些人做下此等恶事,不明就里的百姓,肯定会将这恶事编排在五行观头上,毕竟老宅子被推倒,原地建筑了五行真人祠。
“他们如何诬陷?”刘通打断了红鲤的问话。
“他们自己贩卖私盐和军械,合伙的帮凶还不好找上几个过来作假证?”酒娘撂下一句,便借机去厨房端菜走开了。
刘通知道酒娘怕言多必失,见情况基本清楚了,也就由她去了。
众人见刘通闷不做声,也无心喝酒,刘通倒是饮了些,简单吃了点饭菜,便出门了。
“客官,欢迎再来啊。”酒娘笑颜送客。刘通正准备牵马,迟疑一下,又返身来到酒娘跟前。
“请问,董小姐芳名是?”
“董小楠,杏楼就在西头,那幢最高的就是了。”酒娘迎来送往,倒也是个明白人,便又多说了一句。
午后的阳光已经被云层遮挡,前几日的连番雨水将街道和空气洗净了似的,衬托出了一份清爽的整洁。
杏楼的小厮见来了一帮衣着华贵的人,忙不迭地接过马匹,一个年长些的人,接过伍汲抛过去的金饼,高兴地将几人迎进了大院,沿着宽大扶手木梯,来到了二楼一间豪气的包房。
因为还未到晚上,杏楼倒也清净。
“去将董小楠叫来,其他人不要再来打扰!”刘巳见刘通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便对那管事说道。
“小蹄子卖艺不卖身,野得很,公子要不换一个可人的姑娘?”管事知道刘通是主子,陪着笑脸小心地说道。
刘通挥挥手,刘巳将管事往外推了一把,“休要啰嗦,快去叫人。”
管事只得跌跌撞撞出了门去。
好一阵子,一个浅绿丝绦束发,身着浅黄滚边绣花长裙,底下一双蝴蝶绣鞋的十六七岁女子,莲步姗姗地进来,怀中抱着一把琵琶。
女子虽然神情低迷,但一身鲜嫩色,眉眼如画,再配上那明眸皓齿,直叫几人看得目不转睛。
刘通见女子站在房中,一言不发,脸无表情,十指紧扣琵琶,甚至能听见她抠着琵琶木身的声音,注意力也被这怀中琵琶吸引。
“这时代有琵琶了?”刘通不禁嘀咕。
这时看见红鲤上前拉着女子来到了桌子旁边,站在了刘通对面,伍汲、刘巳、骆铁不由自主退了开去,站到了刘通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刘通问道。
“奴家董小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