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事不提。”四个字冷冷重复,随后,又重重重复,“前事不提,好。”
当他是爽快答应了,虽然看上去他的表情也不像是爽快。
谈妥了,两人开始全力抗敌。
或许是为了给朝廷刷存在感,三角烙印人眼看着都败了,其中一人忽然吹了笛子,然后几十头黑狗熊,从山中奔了出来。
同时从山中奔出的,还有朝廷的援兵。
剩下的事情,就是朝廷的事了,沈心颜累到脱力,倒在原地气喘吁吁,终于,可以歇歇了。
三个多月后,京城。
纵然过去百日有余,茶楼酒肆谈论最多的,还是三个月前的鹰王寨大乱。
“也不知掉是哪里来的人,久攻不破的鹰爪山差点被屠灭了。”
“山上都是狗熊啊,哪里来的这么多狗熊,还是驯服了的,能用来攻城略地的。”
“可不是,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只狗熊,听说三四百只,听着都吓人。”
“能驯服这么多狗熊的,也是人才。”
“朝廷怎么也不留个活口盘问盘问。”
“怎么不留,架不住每个人后牙槽都塞了毒包,眼看败了要被生擒,都咬碎毒包自杀了。”
那群攻山的人,至今查不到来源出处,就连抓到的活口一个个都死了。
沈心颜始终认为,这批人是为了满足作者的变态屠山欲望,被系统空投下来,任务失败后,就被系统非常简单粗暴的抹杀了。
当然皇帝并不死心,依旧在追查这些人的来历,听说最近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批人脸上的烙印,很像一个消失了几十年的杀手家族的标记。
除了对那群三角烙印驯兽师的谈论,茶楼酒肆里听的最多的,就是鹰爪山被连窝端,所有人被发配去了边境苦役,那个赫赫有名杀人如麻长的跟母夜叉似的女山贼更是锒铛入狱,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事。
彼时,他们口中杀人如麻的母夜叉无期徒刑犯,正坐在他们之中,悠闲的品着茶。
而被发配去了边境苦役的山贼们,正穿着店小二的衣服,在他们边上帮忙倒茶,笑着皮几句,客官今天的打赏少了点哦。
这座望江茶楼,开了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半月,出资人:当今皇帝。
那日血战后,鹰爪山确实被朝廷端了。
历代辛苦搜刮来的朝廷贡品,拉了十几车下山。
说好的招安,变成了边境苦役。
沈心颜也被丢进了大牢,气的她问候了百里齐祖宗十八代。
后来才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朝廷为了抖威风,做给天下百姓看的。
实则,朝廷的安抚政策可谓相当不错,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份正当职业,想要进军营建立战功,一展抱负的,也都同意了。
老幼妇孺,全部安置妥当。
以上,是朝廷的诚意。
以下,是朝廷的威慑。
但凡犯事,依律处置,该斩则斩,该杀必杀。
这也就是在警告他们,收起当山贼那套,做个遵纪守法的良民。
沈心颜现在,经营着望江茶楼,生意不好不坏,反正无本买卖,她也不愁,几个死忠,留在她身边帮忙打理茶楼,没有工资,反正以前也这么过的。
光从过日子的角度来看,安居乐业,无可挑剔。
可被后悔药副作用支配着的恐惧无处不在,提醒着她刷好感度不能停。
她倒也想,然而茶楼小老板和战神王爷,差距太大,王府的高门槛,不让她跨进去啊。
倒是强行翻过去过,结果百里齐人没见着,倒是以私闯名宅罪被抓了起来,关了几天外加罚款若干。
朝廷在用行动告诉她:请当个遵纪守法的良民。
被百里齐拒之门外的,第一百零五天,呵呵哒!
好在,只要不放弃,机会总是有的。
刷好感度这种事情,未必需要见到百里齐本尊,这个沈心颜深有体会。
当日山寨中,救了白莺莺,那好高度就蹭蹭的往上涨。
百里齐见不着,沈心颜转而打算对白莺莺及其家人下手。
白相六十大寿将至,白相夫人和大闺女白莺莺这几天出街出的勤快,说是相爷六十大寿意义非凡,打算诸事亲力亲为。
沈心颜摸清了她们的逛街路线后,安排了一出好戏。
一早上,她就带着毛毛直奔玄武街。
自古京畿繁华地,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宝马雕车满路,金碧楼台相倚。
而玄武街,便是这繁华中心人流最为密织处。
长街不见首尾,云集了天下富贾。
名流商铺,珍阁宝店,高楼酒肆林立其中,是南燕国的高档消费区。
能来这逛的,兜里多少都有两个子儿。
白相寿辰一样用品,白相夫人都是从此采购,一马车一马车的往府中运,可见在南燕国当官,待遇不错,至于有没有油水那就不好明说了。
沈心颜之前派人来踩过点,白相府的马车,每天辰时一刻左右,就会出现,最多不会超过辰时三刻。
她来早了些,随便找了个首饰铺子,打发时间。
毛毛在门口盯梢,另外一个路口,兄弟们也已经准备妥当。
“来了来了,老板娘。”毛毛满脸兴奋,山贼做久了,对于埋伏盯梢这种事,做的得心应手。
沈心颜放下手中珍珠项链,奔向门口,果然,白相府华丽的马车,正徐徐而来。
“速度太慢,带钱了吗?”
毛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
沈心颜捏了一个:“吹个哨,让兄弟们准备好。”
毛毛捏指放在唇边,吹出个响亮哨声,不过这熙熙攘攘热闹鼎沸的街上,也没人会特别注意这哨声。
沈心颜看准机会,一个铜板弹出,准心十足不偏不倚打中了白相府的马脖子。
马受惊,继而狂奔,街上行人如织,一阵慌乱尖叫,各种逃窜。
好在车把式驾车多年,御马功夫了得,很快拉进缰绳,安抚好了马儿,然而,已经有几个人被卷到了这场失控风波中,躺了一地,捂肚子的捂肚子,抱脑袋的抱脑袋,捧膝盖的捧膝盖,疼的嗷嗷惨叫。
车帘子揭开,露出一张慌张的俏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