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使者大人已经解释过了缘由,你何必揪着人家的过错不放,还要开杀戒。”窝阔台道。
徐思夜观察着窝阔台的言行举止,心里对这个草原王者,肃然起敬。
若不是为了南宋能够存在下去,不让南宋的百姓流离失所,徐思夜真心希望,这个德才兼备,雄韬伟略的草原汉子能够成为蒙古的大汗,带领蒙古创造奇迹,获得属于他的荣光。
托雷仍不依不饶,突然,徐思夜一拍脑门,发出一声吼:“哎呀!”
托雷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哥哥,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没把蒙古放在眼里,当着这么多族长和你我的面,这样无礼,你还替他求情!不如听我的,把他扔出去喂秃鹫!”托雷道。
“监国息怒,徐某只是突然想到,此次前来身上带了一样珍宝。”
“那我倒要看看,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托雷强压着火气坐下。
“南宋之宝非金银,非珠宝,非奇石,非珍馐。而是另一样……”
“是什么?”托雷有些破不急待。
“文化。南宋诗词历经千年,由无数文人骚客的打磨,经历岁月的洗礼,如窖藏的酒,醉人醇香,下官特意为监国做了一首诗,还请监国不要嫌弃。
监国立身何坦荡,虬须虎眉仍大颡。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
徐思夜带着豪情,将诗朗诵出来。让他感到无奈的是,在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在场的蒙古人皆一脸茫然。
坐在主位的托雷更是一股子想要冲上来宰了他的模样。
“监国大人,这是一首专门写给你的词,意思是说,你为人坦荡,英勇魁梧,非常有抱负。”赶在托雷发飙之前,徐思夜强先开口道。
听徐思夜这么说,托雷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徐思夜长舒一口气,想不到当年为应付高考而背的古诗词,如今竟救了他一命。
在徐思夜的,无底线马屁和窝阔台的好言相劝之下,托雷终于放弃了把徐思夜扔出去喂秃鹫的想法。
并且在窝阔台的主张之下,托雷决定再次日宴请徐思夜,宴会之上徐思夜看着满桌子的肥腻牛羊肉,还有浓稠的牛奶,生无可恋。
哪怕是刚刚穿越了沙漠,过了好几天缺吃少喝的日子。徐思夜仍旧对眼前油腻的,没有任何烹饪技巧的食物提不起兴趣。
期间徐思夜强颜欢笑,配合着托雷以及蒙古族长的节奏,硬往肚子里塞了好几斤牛羊肉。
席间,还有年轻的蒙古姑娘和小伙子跳舞助兴。虽说这舞蹈并没有精心编排的动作,却有一种由内而外的热情,十分动人。
酒足饭饱,徐思夜准备拍拍屁股回到托雷给他准备的帐子休息时,却被托雷叫住了。
“徐大人,你在我蒙古,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明日便启程,回南宋吧,草原生活艰苦,就不多留你了。”
苦吗?的确是苦了点,但是大事还没定,徐某不能走。
“监国不知,下官在南宋之时,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从未饮过如此美酒,更从未见过如此热情洋溢的舞蹈,下官已经深深的被蒙古郭独特的魅力吸引,想要多住些时日,还望监国,不要嫌弃。”徐思夜道。
托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送客之意,已经如此明显,徐思夜竟然还好意思主动说,要留下来!
“你们南宋的人,都像你这样无赖吗?出使邻国,哪有赖着不走的道理?”托雷怒了。
窝阔台赶紧出来圆场,“监国哪里的话,南宋使者能能够喜欢蒙古国,喜欢大草原,是一件幸事,既然徐大人想要多留些时日,我们尽心招待便是。”
“监国请放心,我这个人,不挑食,也没有什么臭毛病,很好养活。”徐思夜顺杆爬道。
托雷气得脸都绿了,南宋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脸皮厚的家伙,送到蒙古来了。
“既然哥哥想要留他,那就留吧。”托雷起身,愤然离开。
就这样徐思夜暂时留了下来。
可是,茫茫草原之上,除了没有任何调味料半生不熟的牛羊肉,再无其他可选择的食物。
徐思夜虽然不是什么挑食的人,却被这样粗糙的饮食,折磨得面容憔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寻找出路。
挑了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徐思夜骑马颠簸了半日,再次找到巴根。
幸运的是,作为商人巴根手里确实有不少从南宋带回来的货物,草原人对这些东西并无认识,销路不好,一直囤积在家里。
徐思夜在众多的货物当中,找到了盐、蜂蜜和其他一些调味料。更让他惊喜的是,竟然还有大米。
虽然又被无良奸商,宰了一次,想着终于可以好好的吃上几顿好饭,徐思夜仍旧心情大好。
回到曲雕阿兰,徐思夜,先是找来一些中间凹的石头拿到河边洗净,而后找来一把刀,把大块的羊肉片成薄片儿,加上些蜂蜜、盐,其他叫不上名字的调味料,按照喜好,各放了一些,放到石碗里腌制。
再用石头砌西成个简易的炉子,找一块平整的石板冲干净,放在炉子上面,找来些干柴点上火。
待石头被火烧热,把腌好的肉片,放在石头上面,鲜红滑嫩的肉片,碰到炙热的石头,发出滋滋的响声,伴随阵阵香气,让人垂涎。
徐思夜捡了两根树枝,清洗干净,打磨光滑,作为筷子。将肉片儿夹住翻面,待肉片变色之后,就夹到石碗里,大快朵颐。
这一顿他破天荒地吃了大半个羊腿,烤肉的香气在方圆百里范围内弥漫,蒙古族长,托雷,窝阔台都探出头来,寻找香味的来源。
徐思夜找了个石锅,洗干净,加些水用石板盖住蒸了锅米饭。
把牛羊身上肥肉放在石锅里烤出肥油,把肉扔下去,爆香之后加米饭,用洗干净的长方形石板,当炒勺翻炒均匀,加些调料,又美美地吃了一顿。
徐思夜吃到一半,便有人坐不住了,上前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