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驶在长江之上,偶尔有几声飞过的老鸹发出呱呱的叫声,徐思夜的船上却不停的传来他们二人探讨大局以及对于四书五经的理解的探讨,一时间竟惹得周围的人不住的称赞,到底是徐家家风严谨,在此竟然时也不放松一刻。
“王兄如此博学多才,此次必然能一举夺魁。”
“承徐兄吉言,若是能够一举夺魁,王某必定做出为国为民有利的大事来。”
王宁说到此处的时候义愤填膺,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一般,可徐思夜见过他真正的面目,在见到他调戏屏儿的那一刻,徐思夜早已将他认定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淫棍。
王宁看着眼前的徐思夜不禁心中感叹,若是自己有如此的家学渊源,那么自己在早前就能高中,又何必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次恩科上。
“徐兄有如此的家学渊源自然是差不了哪去,也希望徐兄能够一举高中,能使我们成为同年,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那是自然。”
“在官场中还望徐兄多多提携,徐老大人的那些老部下可是感念老大人恩德的很,即使是徐大人去世,想必他们也会因此对你多加照顾。”
“这说的是哪里话?家父是家父,我是我,难道还要凭借先人的恩泽在官场上讨好不成?”
徐思夜听见王宁又说出了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自己虽然没有承受过那个名义上父亲的恩泽,但被人说出来往往让自己觉得羞愧。
“先人早已去世,又何必再提及他们,也是我一时失态,还望王兄能够多多包涵。”
“那是自然,只不过我仰慕徐老先生已久,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来,若有不敬之处也望徐兄莫怪。”
徐思夜心想这番话说的是如此的漂亮,若不是自己轻易不容易受到蒙蔽,恐怕也只会被他这句话轻易地蒙骗过去,再加上徐思夜前世作为高官的时候已然见过许多类似的人,脸上笑嘻嘻背后却是一把刀子,所以也不捧着王宁的话说,反而岔开了话题。
“王兄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想必是在常科一道上深有体悟。”
“那是自然。”
王宁听到徐思夜的话心中也不禁飘飘然了起来,试想如果被一个高官的后代称赞博学多才,自然是心中满心欢喜,可它坏就坏在这里,竟没听懂徐思雨话中的意思。
“徐兄说的是,若我高中,定然是要多多帮衬徐兄的。”
徐思夜心中已然是轻蔑的,如此愚笨之人真是常常在惹人笑话,若是让这样的人做了官,只怕大宋朝离灭亡也不远了,可朝中朱紫之辈又有多少是清流呢?
“那我在此便先行谢过王兄了,还望王兄能够在官场上提携一二。至于我,本来就对于四书五经不甚了解,想着以制科入举,却不知王兄对于制科了解多少?”
“我虽然对制科一道不太通达,但比起你来,肯定是通达的。倘若你想知道,我便一一来告诉你。只是贤人常说学而达者为师,不知我的酬金怎么算?”
“既然王兄开口自然是不会亏待了王兄的,不知王兄对这制科了解多少?”
“这边要看徐兄的诚意咯,若是徐兄没有诚意,那我便是对这制科一丝都不了解的。”
徐思夜心中想着,王宁不光好色而且贪婪,看着自己有着偌大的家产便一步步的紧扒着自己,想要抠出一些银子来,早已是烦透了这人,奈何自己还要用他,否则迟早将他整治一番。
徐思夜正想着,这船便发生了一阵颠簸,王宁便直接摔倒在了船上。
“徐兄,这船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如此颠簸?”
“我也不知,莫不是这船它要倾倒了,才发生了如此颠簸,但我这船上并无重物,又怎会有如此的风浪呢?想必是有人不顾仁义道德,惹得海龙王发怒,所以才发生了这一阵颠簸吧。”
徐思夜有心无心地说出这么一番话,他知道古人最重风水迷信,倘若说海龙王发怒,王宁必然是信的,而自己却知道这是因为船舱之中没有重物压仓所导致的。
“若是如此,我该当如何?只希望徐兄能够救救我。”
“这也不难,只要你在海龙王面前焚香祝祷,并且诚心认错,这风浪便会平息,你也不会受什么伤害。”
徐思夜本想戏弄王宁一下,却不料这王宁信以为真,竟直接冲到甲板之上,向着海龙王叩起头来。
“海龙王饶命,今日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才会啰嗦我这好友。若非如此,我也是万万不敢的。小人上有老母需赡养,下有小子要抚养,还望龙王饶过我这条贱命。”
王宁在听完徐思夜这番话后,一边叩头一边嘴中嘟囔着什么,很是不安,对比之下徐府小厮确是一脸平静。
他们有人自幼在船上生活,已然是习惯了这风浪,至于船为什么会颠簸,他们也是清楚的。
当风浪过去之后,没有重物压舱的船也会平静下来。在王宁这番“诚心祈祷”之下,风浪果然停歇,船又重归平静,王宁心中自然是感怀无比,更加确定徐思夜没有在骗他。
“徐兄果然没有骗我,今日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制策知识全部告诉于你,王某再也不敢欺瞒于你了。”
“王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一贯相信王兄是正人君子,自然是和那些起子小人不同的,又怎么会骗我呢?”
徐思夜慢悠悠得说出这番话,却将王宁羞得满脸通红,这些字眼虽说是没有在说自己,但却句句针对自己。
“那是!那是。”王宁一时想不到话反驳,只能附和着徐思夜的话。
徐思夜看着这番场景,心中也是明白了,王宁自幼没有走过水路,竟是被刚才那阵风浪吓破了胆。
“王兄既然真心待我,我便将知道的一切都告知王兄,在这船上有一些字眼是尤其要避讳的,若不避讳,恐怕又会惹得海龙王发怒。”
“那还望徐兄告知这些是需要避讳的字眼,免得让我们这一船人遭了大难。”
“既然要避讳,那自然是现在不能说的,只是望王兄谨言慎行,不可再做违背天理良心之事。”
徐思夜心想如此敲打王宁一番,他心中便该清楚了。但若是王宁执迷不悟,也怪不得自己下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