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算是弄清楚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都必须要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李小玲当初的案子与路过的方强和麦小超有关这件事，或许还有第三人知晓，而这个第三人并没有如同方强和麦小超一样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否则李小玲的指纹不可能那么巧合地出现在凶器之上！

　　至于这个第三人究竟是谁，是当年那群犯案者的其中一个还是路过的其他人？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李婷和宋渝是无辜的，那么就是麦小超被杀的现场环境就是被凶手给刻意布置，为的就是转移警方的视线，将嫌疑转向李婷和宋渝身上；如果李婷和宋渝并非无辜，而是共犯，那么整件案子或许还存在着其他的共犯，这个人会是余书竞吗？他们几个能扯上关系吗？

　　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夜初一路上恍恍惚惚地跟着两名刑警回到了燕青山的办公室，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但燕青山和手底下的人居然都还在刑警队里，一个都没有离开。

　　根据燕青山自己的说法，问完了李婷之后，他需要等待方强的尸检结果，毕竟具体真实的死因在案件侦破的过程当中至关重要，尤其是在这件处处充满了诡异现象的凶杀案里。

　　燕青山只是派了两名刑警和夜初一起去盘问宋渝，但是作为被方强母亲直接控诉的李婷就没宋渝那么好运了。燕青山说，他们在抵达了师范学校找到李婷之时，对方就好像是提前知道了有人要找她一样，大半夜地居然穿着整齐地坐在床上看书，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入睡的意思。

　　就这样，十分具有嫌疑的李婷就直接被燕青山给带了回来，并且当即询问了关于她晚上的去向，而李婷也十分地配合，不仅是连警方询问的时间交代得清清楚楚，就连她先前和宋渝一起逛街、吃饭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看起来她的态度已经是配合得不能够再配合了！

　　燕青山倒在沙发里，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烧着，也不管他那并不太宽敞的办公室里是否已经烟雾缭绕犹如仙境了，惹得夜初这个并不太喜欢二手烟的人在里面根本难以站稳，小跑着将办公室里的窗户打开，开口道：“你是要把自己的内脏全都熏成腊肉么？抽这么多烟干什么？”

　　燕青山听话地灭掉手上的烟蒂，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教会了我抽烟，真是害人不浅！”

　　夜初抿着嘴好笑，回想起当年在学校，燕青山学会抽烟还当真是跟自己学的，开口道：“这就叫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太典型了！”

　　两人相视呵呵一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夜初开口问道：“李婷到底是怎么说的？瞧你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她晚上去医院到底是去干嘛了？”

　　燕青山撇撇嘴，回应道：“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听起来没有任何瑕疵。

　　她说他晚上和宋渝一块儿吃了晚饭，但是好像吃多了一点儿，回到学校之后感觉胃有些不舒服，所

　　以就想要到医院来挂急诊看病。

　　可是呢，当她到了医院之后，胃疼似乎减轻了不少，她就想会不会是消化不良，然后想要通过散步来帮助消化，就开始四处溜达，之后就那么刚好地溜达到了方强所在的住院楼下面，就那么刚好地遇见了方强母子。”

　　夜初摇头，笑道：“那方强母亲对于她的控诉，她不会是说刚巧她似乎记得方强是她姐姐的同学，看起来很眼熟，所以就一直盯着对方看，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燕青山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夜初，点头道：“说得太对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听我审讯了？”

　　夜初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到了燕青山的对面，开口道：“这么说，所有的人都是无辜了咯？

　　对了，你准备把李婷留到什么时候？如果到时候方强的尸检结果出来显示，方强的死因并没有什么可疑，李婷也不可能被你长时间地留在这里的，这不合规矩。”

　　燕青山叹气：“我当然知道，之所以把李婷给带回来，就是防备着方强的死因或许有着其他的因素存在，毕竟李婷是方强母亲亲眼见到并且控诉的人，加之麦小超还有李小玲的关系，我不得不把李婷给带回来看着。

　　一切还是等医院那边的方强尸检结果出来再说吧！唉！眼下这个情况，已经容不得任何的岔子啦！”

　　夜初点头道：“的确是！谁也没想到方强居然会跳楼自杀，这简直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了！”

　　燕青山盯着夜初，神秘地摇了摇头，开口道：“错了！若说方强的自杀行为没有人预料到，这点倒是真的，可若说方强的死没人预料到，这就不符合现实了！”

　　夜初挑眉，惊道：“怎么？难不成方强的死当真还有着什么别的原因，你们找到突破啦？”

　　燕青山呵呵一笑，伸出食指在夜初的面前晃了晃，不以为意地说道：“方强的死你叶初不就料到过么？我记得今天稍早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过，在你的小说里面，方强就是被凶犯很愉快地干掉的。这才过几个钟头，方强果真就跳楼自杀了，你说如果要令凶犯愉悦的话，还有什么比方强自杀更加让他开心呢？”

　　听见燕青山的话，夜初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瘪嘴道：“还知道开玩笑，看来你并不是我所见的那般颓废嘛！早知道你还有这心思，我就直接回宾馆睡觉了，大半夜的，我一把年纪了还要陪你这么个糙汉子熬夜，而且还沦为了被调侃的对象，真是没天理！”

　　两人打着哈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吐槽着，就如同当年他们还在学校时一样，正经中夹带着玩笑，玩笑里又蕴含了案子。

　　过了没多久，燕青山心心念念的验尸报告终于从医院那边传过来了，下面的人在拿到验尸报告的那一刻，马不停蹄地就将其送至了燕青山的手中，而燕青山在看到了验尸报告之后，只是定定地看着夜初，脸上神情复杂让人

　　看不出所以然来。

　　夜初着急，开口道：“怎么啦？报告上怎么写的？你别这样看着我，说话呀！”

　　燕青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报告直接递给夜初，开口道：“叶初，若非你是我的老同学，我了解你至深，而你又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否则，我当真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你太神奇了！你怎么可能会如此精准地把握住了案子的走向呢？方强的死被你不幸言中，现如今死因无可疑的这一点又被你给说准了！看来李婷方面，我们也没有再扣留她的理由了！”

　　夜初皱眉，听着燕青山的话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投放在自己手上的那份验尸报告之上。说是一份报告，但只不过就只有三页纸而已，而且实际的内容所占的篇幅并不多，但却十分直接地阐述清楚了所有。

　　报告上写明，方强的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损现象，胸腔、腹腔内的出血情况明显；头颅颅骨破裂，里面的情况可谓是一塌糊涂。

　　从其血液、胃里残留食物以及口腔分泌物残留的化验结果显示，方强生前并没有吃过任何能让其产生幻觉的药物，也就是说明，方强在死之前头脑是清醒的，当然，这仅仅只是对于外界物质的检验。方强在死的时候是否已经发疯，这就不得而知了！

　　报告的最后，检验的医生用了最为简短的肯定句表示了结果：方强的死因无可疑！

　　难怪燕青山在看到了报告之后会发出那样的感慨，夜初在翻阅完了报告之后也生出了一种果真如此的巧合感，说实在的，方才他在说方强的死因无可疑之时，不过只是凭着燕青山的描述和自己的第六感，可没想到，他这第六感准得要命，燕青山今夜的调查注定毫无所获了。

　　夜初将报告放在燕青山面前的茶几上，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忧心这个案子，虽然我们现如今是还没有掌握什么确切的证据，但是通过方强的死，我们至少可以准确地锁定三个目标进行重点调查。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当真有无可挑剔的完美犯罪！”

　　燕青山转头看着神情笃定的夜初，疑惑道：“三个目标？你说的是李婷、宋渝，难道还有余书竞？”

　　夜初没有否认，分析道：“原本我在案件最初的时候只是怀疑余书竞，我也跟你说过了，从案发现场的逃脱环境上而言，凶手最有可能躲过监控录像的逃离路径就是从拐角处的窗户，而从那扇窗户直通的地方，就是余书竞的办公室。

　　当然，从监控上显示，余书竞在方强目睹案发之时已经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也就是因此我们得出了结论，余书竞不可能是杀死麦小超的凶手，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收容凶手，抑或是协助杀死麦小超这个计划的实施，要知道，案发之后，作为目击证人的方强的反应是跑了，是余书竞第一时间进入了实验室之内，并且还在里面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