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怕了这子了。这才几天?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局座,您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话,所以才不接电话的吧?”放下电话,嘀咕了两句,郑介民才看向了一直坐在边儿上的戴笠,郁闷地问道。
“你要是能拿出来一个油田,再加上一份儿光黄金都有8吨的宝藏,就是把尾巴翘到玉皇大帝的脸上我也没话。”戴笠淡淡应道:“何况他拿出来的还不只是这些。万家岭大捷,薛老虎可是为咱们军统请了功的,可这功是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要不是这子的情报,他薛岳能提前把伏击圈布置得那么实在?再者,要不是那五百多个汽油桶,日军的反击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指不定就逃出去不少。哪有全歼来的光彩?还有宋希濂在富金山……1比1的伤亡率,**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虽6师拼死苦战的功劳更大,宋希濂都亲自上第一线拼了老命,可不管是情报,还是飞雷炮,也都在这中间起了很大作用。这可全都是响当当的功劳……看在这些东西的面儿上,他别翘尾巴,翘屁股也没人他。”
“我知道。”郑介民苦笑。万家岭大捷,富金山战役,军统因为军事情报提供的及时,被老蒋名嘉奖。可他和戴笠却很清楚,虽然他们也提供了一定的情报,却绝没有秦卫先前提供的详细。别的不,那子居然知道106师团的军用地图是错的……这得多可怕的情报网?而且飞雷炮阻击日军的战斗中战果颇丰。这也是人家弄出来的。如今这些功劳全戴在军统的头上,秦卫在他们面前主动高一级,他们还真没话。尤其是这子身上的价值还远不只这些,还有太多太多没有榨完,他们连过河拆桥的可能都没有。这态度上自然也就得老实儿了。
“只是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告诉上面他不乐意?”郑介民又问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该怎么就怎么。总不成还要去逼着那子把油田的位置出来?”戴笠冷声道。
“就那子的脾气,不逼还好,来硬的恐怕更麻烦。”郑介民想了想自己跟秦卫几次会面的情景,摇了摇头。
“所以,这件事跟咱们军统没关系。”戴笠冷笑:“他姓孔的那么想石油,那就自己动手……直接上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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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都是些什么鸟人?老子怎么也算是功臣了,居在还这么算计我,真真的一儿脸都不要了……”傅斯年走了,又跟郑介民打了电话,可秦卫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于是,自然而然的,他就找到了顾长钧这个吐槽对像,“你不知道……也就是那些挑事儿的都躲得远远的,要是敢站在我面前,我当场就敢给他们一大耳刮子,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顾长钧坐在客厅里,拿着叉子搅着泡面:“我不光相信你会一耳刮子抽翻了孔祥熙,我还相信你能一巴掌把蒋介石的光头抽得跟电灯泡一样亮……然后被老蒋的侍卫一顿机关枪打成马蜂窝!”
“气我?”
“就是气你,怎么的吧?”顾长钧端着纸碗尝了口汤:“这都多久了?自打第一次给了个十万美元,你到现在也没再发第二笔‘薪水’……兄弟我现在是精神头严重不足,你知不知道?”
“知道你个大头鬼。”秦卫气道:“给你钱的是以后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个毛的关系?我现在比你还穷!”
“那你也不能推卸责任啊。现在的你,以后的你,还不都是你?”顾长钧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最近刚看上一套房子,三环路,房主要价两百万……”
“你怎么不去死?”
“刚听到这个价儿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过,可这不是还有你嘛!”
“别做梦了。就是查儿资料,你就想要两百万?就是那些金领也还得贷款三十年呢!”秦卫叫道。
“谁要两百万了?我最近还看上一个妹子,图书馆工作的,人长得也还行……你看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总不能这么一直单下去吧?可现在这年头,结婚不只是房子的事儿,怎么也得有辆车吧?咱们又是在北京,这车怎么也得价值二十万以上才好开出去,你是不是?还有聘礼……那妹子还年轻,差我六七岁呢,这聘礼自然也就不能少了,马马虎虎百八十万也是应该的,你是不是?”顾长钧一边儿往嘴里扒着泡面,一边慢慢地道,声调都没有任何起伏。
“你这是吃定我了?”秦卫瞪眼叫道。
“怎么能叫吃定呢?我这是索取合理的劳动报酬……”顾长钧的调子依旧淡淡的,“最近查资料的时候,偶尔查到东南亚有个姓秦的隐形富豪家族,啧啧,大资本家!听垄断了马来西亚和印尼百分之六十的油棕生产,每年光是这一项就有上百亿美元,可这才只是他们财富的冰山一角……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我的一份儿!可我这人也很明理,不愿意狮子大开口,房子、车子,再马马虎虎地加上个百八十亿人民币就够了。”
“先不提这些,你刚才什么……隐形富豪?”
“嗯。绝对准确。要不是最近查资料查得仔细,我还不知道呢。网上都没信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卫咂了咂嘴,“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你同意了?”
“没问题不同意啊,又不是我的钱。……要不,你把电话拿给那个有可能是我传下去的家族,让我给我的子孙通个电话,让他们先分你个十几二十亿美金?”秦卫道。
“……耍我?”拿电话去?先不能不能见得到那一家子富豪,就是见到了,人家恐怕也会直接派人把老子送精神病院。顾长钧没好气儿地把纸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你先耍的我。”秦卫毫不客气,“你也不想想,真要是我安排的,我会不给你个好结果?北京城的一套房子,再来辆二十万的车子?我会这么气加寒碜吗?”
“你就是这么气加寒碜!”顾长钧道。
“随你怎么,反正我不可能亏了你就是了。”秦卫没好气儿地道:“你还不了解我?”
“我就是太了解你,所以才提醒你该付第二笔工钱了。”顾长钧气道:“一百万美元以上,少了我可不干活!”
“行行行,我看几十年后还能不能记得吧……”秦卫很不耐烦:“你我到底中的哪门子邪,还想着找你要几句安慰呢,现在倒好……遇到个比蒋介石和孔祥熙还黑的!”
“什么叫比他们还黑?压根儿是他们水平不够好不好,太局限了。”顾长钧随手把泡面碗扔到一边的垃圾篓里,又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要是我,直接把你抓起来,三天一打,五天一大打,隔三岔五再来上几回辣椒水、老虎凳,包你什么都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你再?你是真打算一辈子租房子住了是不是?”秦卫恼道。
“开玩笑的。”顾长钧笑了笑,“不过话回来,你应该能想得到今天才对。以国民政府那些人的德行,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挣钱发财而无动于衷?前段时间还不知道有石油呢,那个孔令侃就迫不及待地准备下刀子了,你现在又告诉他们有石油,能这么客气就已经是人家使劲儿憋着,不想太得罪你的原因了。”
“那我还得谢谢他们?”秦卫气道。
“差不多吧。谁叫你还得在人家的地盘儿去混呢?除在你跑去延安,否则,还是服儿软好。”顾长钧道。
“服一次软没问题,可有些事只要开了头,可就止不住了。贪官污吏都是些什么模样,你还不清楚?”秦卫道。
“我当然不清楚。我又没遇到过。”顾长钧道。
“又跟我捣蛋是不是?”
“不是捣蛋,而是述事实。”顾长钧道:“不过我还是劝你服软。毕竟,有些事还是不要跟政府对着干,尤其是在你那个年头。当然,有些东西也不能白给,总得要儿好处才行……就像我给你查资料,你付给我薪水。有来有往的才能长久嘛。”
“那你我要儿什么好处?”秦卫果断地接受了顾长钧的建议。没办法,他也知道利比亚的石油会有多大的利益,毕竟是未来的非洲第一产油国。而他这一次既然出手,当然是能攫取多少利益就攫以多少利益,哪怕把整个利比亚的油田全都掀出来也在所不惜。可通过傅斯年等人出面,虽然内部的问题会少很多,没有一个政府在后头,哪怕是一向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反而一向被人瞧不起的政府,外部的问题却会多很多。他和那些文人又没什么经验,万一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鸡飞蛋打。再加上谋求不得,很有可能会在后面使坏的国民政府的某些人……既然如此,交给政府外交部处理确实更合适一些。之所以拒绝,还是因为一直以来对国民政府的恶感,以及那种被人强取豪夺的气愤所致。
“要什么好处你不应该问我,你身边不是有许多人吗?问他们才是最合适的。”顾长钧想了想,道,“对了,最好还是再抻一抻那些人。反正东西都在你手里捏着,不着急!”
“我就怕我不着急,老蒋那伙人着急啊。广州可马上就要失陷了。”秦卫郁闷道。
“抗日战争不是一天就能打完的。而且他们越着急,才越会拿出更多的好处来嘛。等等,再等等!”
……
那就等等。
秦卫很严格地按照顾长钧的建议又等了几天。几天里,他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带着收容院的那些伤残军人做起了鸡笼……养鸡场用的那种。还派人四处收罗鸡崽儿。另外还经常去重庆大学那边儿给学生讲饲料配制……当然全都是照本宣科,也讲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上了两堂之后,再上课,他就直接把资料一发,然后就当起了锯嘴葫芦。
直到某一天。
广州市区失陷的消息从收音机里传来,秦卫正带着一帮伤兵在观音菩萨面前鬼哭狼嚎,大殿却被一队端着冲锋枪的士兵给突然“占领”.再往外看,整个收容院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严密到不行.
“谁啊?这么大场面?”
秦卫很不爽地带着手下迎了出去,他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拽.他可是见过蒋介石的,在中国,目前有谁在架子上能比得过那位?结果,他很快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稍有占儿胖,穿着时下流行的旗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所谓的雍容华贵之态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而看到这个女人,秦卫当即就停住了脚步,人也有些傻了:
“怪不得这么大场面!”
“秦先生是吧,你好。”那女人显然也料到了秦卫会有这样的表现,微笑着走了过来,“我是宋美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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