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翻水车
各曹吏陆续来到县衙后,沮授喊过来三名吏员与赵越骑着马出城赶往祁乡,祁乡距城二里地,不消多时一行人便赶到了祁乡西面的那处旱田。
上百亩麦田近半数已经干枯,就连从未做过农事的赵越都知道,这片麦田秋收时恐怕收不上多少斤小麦了。
沮授指着麦田西头两百步外的一条河流,对赵越说道“那便是珩水的一支,若是掘开几条渠道,引水入田,这片地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县令说的不错,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村民难以挑水灌田,乡里又无能力开渠。”一旁的曹吏点头说道
赵越在旁如好好学生般认真听着几人议论,不时的跟着点头。
祁乡的乡老闻讯匆忙赶到田里,见到众人后,一旁的曹吏介绍道“王老汉,这是咱们县新到任的县令,沮县,这位是赵县尉。”
“哦,见过二位上官。”王山急忙对着二人见礼道
“王老,县里已知祁乡难处,这次我们来,就是要看看如何为祁乡开渠的。”沮授搀起王山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乡里百姓都盼着这一天呢,几位上官请看,这么大片的亩田,若是因没有水浇灌而荒废,太可惜了。”王山指着身后麦田摇头叹道
“是啊,要是灌溉得当,恐怕秋收的亩产会多上不少啊。”沮授转头问旁边曹吏道“你且估算一下,需要开几条渠,用多少钱?”
“回县令,下官去年便随齐县丞来看过,早有实测,只是苦于县里无钱,所以一直没有动工,这片亩田,总计要开八条渠,所需支出至少要八千贯。”
“这么多”赵越不禁脱口说道,没成想挖几条沟竟用如此多的钱财,可再一想也差不多,这年月又没有挖掘机,单靠人力和简易的工具,确实有些难。
“这个数也算少的了,可见估量过不少回吧。”沮授问道
“沮县说的极是,下官曾领着匠头来此勘验过几次,反复核算后,至少也就这个数了。”那曹吏十分佩服的说道,心中暗想“县令第一次来此地,便能估算出所需费用,果然大才。”
王山闻二人言语,眉头紧皱,神情也十分紧张,所需费用去年他就知晓了,可惜县里一直无钱,自己乡里更是无钱,“沮县,我们乡愿意出人出钱,还请县里能为祁乡开渠,一乡的父老眼巴巴的盼了好久啦。”说着双膝跪倒磕头恳求道
沮授连忙搀起王山,说道“放心,县里这次定会为你们开渠。”
“真的吗,多谢沮县,多谢县里各位上官了。”王山听到沮授肯定的答复后,摸着眼泪连声谢道
沮授点头笑了笑,转头对赵越说道“子兴,县里如今无钱,可否暂借一些?日后一准还。”
“我日啊,怪不得大清早的带我来这,原来惦记着我缴获的钱粮呢。”赵越瞪大眼珠暗暗腹议道,不过见沮授一脸笑意,好似吃定赵越一般,赵越知道自己连番缴获,从未上缴过官府,这里面的钱粮,某种意义上说,也都是百姓的,可是自己正打算贿赂张让呢,哪有闲钱啊,至于沮授说的还钱,赵越只当没听见。
“怎么?子兴有难处?若是如此,县里再想其它法子便是,子兴不必为难。”沮授一脸讶色的问道
“说的好听,日后指不定怎么调理我呢。”
赵越看了看那条支河,见此处地势较低,那河水流经此地时甚急,紧皱眉头,苦思冥想。
沮授好奇的打量着赵越,不知这个他看好的少年郎在想什么?难不成自己看错了,其是欺世盗名之徒?毫无爱民之心?
“哎呀,有了。”赵越一拍大腿,对旁边曹吏问道“若是我有办法,不开渠,只需寻几个木匠,再砍些木材,从河那………”说着就在地上又画,又对众人讲解道,最后问道“你看若如此,需要多少钱?”
“这用不了许多钱,也就是木匠的工钱而已,至于木材,伐些林子便是,这活祁乡的男丁就能做。”
“砍林子,我们能做,需要多少,我们砍多少。”王山急忙附和道
一旁的沮授抬手止住二人,看向赵越问道“此物叫什么,怎么我从未见过?当真能引水入田?”
“回先生,此物唤作翻水车,是我以前外出时,路过一山谷农庄时见到的,确实能将水引进田里。”赵越极为肯定的说道
“此物当真巧夺天工,若真成,那可利民无数啊。”曹吏喜道,若说能引水灌田,王山是众人最高兴的,那其次便是这曹吏,因为开渠是份苦差事,如今有了方便之道可行,可谓众人皆大欢喜。
沮授还有些狐疑的看着赵越,“这真是的能成?子兴,你不会蒙骗本官吧,你要知道,若是此法不成,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感情沮授怀疑自己为了省钱的推脱之词啊,自己有那么不堪吗,当即伸出一掌,对沮授笑道“先生若不信,子兴愿与先生击掌为誓,若是此法不成,这开渠所需费用,我子兴出,不但如此,连人力我也出,我会命麾下军士来挖渠。”
“好,我与你击掌”
“先生且慢,若是此物能成,怎讲?”赵越一缩手,笑问道
“你想如何?”沮授回道
“子兴对先生之才敬仰有佳,若是成了,只愿能拜在先生门下。”赵越拱手正色道
沮授闻言捋须点点头,伸掌笑道“好,若是能成我便收你为弟子,倾囊相授。”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赵越从祁乡回城宫后,与沮授说了与郭达习武之事,告假出了东城门来到山庄郭宅。
郭达正在屋檐下捧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酌上一口,赵越一脸笑意的走上前拱手拜道“子兴见过师傅”
“我并未收你为徒,你愿喊便喊,我却不应。”郭达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赵越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笑嘻嘻的问道“师傅,你应不应的,是您老的事,喊不喊的是徒弟的事,咱们各喊个的,对了师傅,今日我需要做什么?还是打铁吗?”
“你用力平稳,且力气十足,所以不必打剑身了,打剑刃吧,我只打一次给你看,剩下的自己领悟。”说着放下葫芦走到炉旁拎起铁锤向剑刃砸去,连砸十下,一气呵成,而后将铁锤递给赵越说道“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