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剑气冲天到人间,小儿侠客
程知节自方寸山前一步步的走回大唐官府,先前一步步的走是为了想明白如何处置飞燕女,而现在则是为了想明白大唐官府的以后的道路。
十二门派,各有特色,十二门派,各有千秋,然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高低。剑侠客的逝去是知节大人内心永远的伤痛,千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千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千年难得一见的极高悟性,加上千年难得一见的吃苦耐劳,只是,千年的时间,千年的等候,如梦一场,如幻一场。
乡间小道,蜿蜒曲折,但是极有味道。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一派安然和谐,无知是最大的幸福,知节大人苦笑起来,不是十二门派浴血奋战,哪里有此等平和安然的景象呢?
忽然,一道剑气直射牛斗之墟,知节内心凛然,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这道剑气不只是惊动了恰好走到附近的程知节,也惊动了其他十一门派的掌教,地藏王菩萨皱起了眉头,六道轮回,人世界的一丝一毫的动静最为清晰的应该是地府才对,为何这道剑气,地府没有丝毫的消息?莫非是传说中的事情发生了?
传说中如果有着极其强大的信念,便会超越轮回转生成自己想转生的任何事物,然而毕竟是传说,就连十二门派的掌教也不过是听说,而没有亲见!
知节抱起并不哇哇乱叫的婴儿沉思不语,小儿星眉剑目,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知节,知节内心一动,张嘴说道:“从今以后,就叫你剑侠客吧!”
话音刚落,婴儿哇哇的哭泣起来,声音清越,如渔舟唱晚,如雁阵惊寒。
冬去春来往复三次,剑侠客已然三岁,程公为了不浪费这美质良才,收集天下名剑,藏于一室,取名“藏剑室”,这藏剑室不为别的,只为剑侠客成长,说也奇怪,再厉害的名剑,再杀气凛然的利刃,到了这藏剑室,到了剑侠客的跟前,也乖乖的如同温柔的猫咪一般。
春华秋实三番,又是三年过去,剑侠客已经六岁了,这三年,程公不曾教剑侠客一丝一毫大唐官府的剑法,只令剑侠客做一件事情--选剑!选取属于自己的那把剑。
小小孩童如同大人一般天天皱着眉头思索着剑,一日,当剑侠客看到一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的一双短剑的时候,小小的脸上笑出了花儿:“师父,我就选它了!”
程公长长的叹息,苦苦思索三年,终于张嘴说道:“可以!但是你要将我大唐官府术法修行到至高境界,你要以生命起誓守护三界,你要……”这一年剑侠客九岁。
程公提了长长的要求,像隔壁王大娘的裹脚布一般的长,然而剑侠客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应答了下来,好像那些不是苛刻要求,而是夜市上香甜的棉花糖。
剑侠客开始修行大唐官府的剑法,甫一开始,就深深了震撼了大唐官府的所有弟子,原本没人看得起这个叫做剑侠客的小子,总是以为这个名字亵渎了先前的剑侠客,不过是师父这样叫的,所以大家不得已跟着这样叫,然而,现在或许只有这个小子才配得上这个名字,一如从前的剑客侠。
南山饿狼出没,方圆百里无人烟,剑侠客提着一柄普通的铁剑,迈着小小的步伐,用横扫千军生生的灭杀了干干净净,有多少饿狼,没人知道,但是数万大唐官府弟子足足吃了三年的狼肉,以至于提起狼肉来,大唐官府弟子就开始反胃。这一年,剑侠客十岁。
镖师是个苦活计,不单单是抢劫镖银的强大,路途遥远更是让镖师苦不堪言,不过有一年人人争抢当镖师,传说中有一个玄衣少年,包揽了全部远程的镖银,比方说狮驼岭,比方说魔王寨,比方说天宫,比方说方寸山。
长风镖局本不同意,可这少年的速度委实快了些,一趟方寸山的镖银较寻常人足足短了数天,后来越来越短,以至于方寸山的镖银用时比去一趟化生寺还要短,后来才晓得,原来少年有一个步伐叫做--疾风步。
庚辰年,唐太宗李世民开科举,不过今年的科举与往日的不同,除了计算题目答的精彩与否,还看回答的时间长短,原本不屑于科考的才子纷纷出山,听闻最厉害的皮皮虾都出世准备斩获魁首,当看到题目的时候,皮皮虾的脸红了,腰驼了,唯有剑侠客,温一碗酒,提笔作答,待落笔交卷时,酒恰好。
十五岁那年,剑侠客忽然提出要求闭关,程咬金认真的看着自己捡来的这个弟子,半响后问道:“为何闭关,大唐官府的弟子在于动,不在于静,在于攻,不在于防,你若提出历练我会欣然同意,你若提出闭关,当给我一个十足的理由。”
剑侠客稍稍的思索了一下,张嘴说道:“师傅,我打算重新推衍神兵鉴赏,重新推衍兵器谱!”
程咬金暴怒:“你是说我的神兵鉴赏有错?或者你认识你能够推衍的比我传授的更好?”
剑侠客耸耸肩膀:“师父,您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论看图说话十二门派怕是无人能及,但是要说您传授下来的神兵鉴赏,我觉得还是重新推衍下比较好”
程咬金气的胡子都快要发抖了:“你小子懂什么?不识字怎么了,你师父我有的是真才实学,看图说话乃是更接近于事物的本质,更接近于大道……”
“我若推衍不出,便死心塌地的跟你学习看图说话如何?并且从今往后不再写字,全部都画图示意。”剑侠客抛下了一记重锤。
“哈哈,成交!”程咬金忽然大笑了起来,原来那生气都是故意的,故意惹惹这个臭小子。
十年,程咬金忽然后悔了,不提剑侠客能不能成功的推衍,这十年的时间足够毁掉一名天才的了,即便剑侠客比天才还要天才。
然而剑侠客出关的时候带着一本厚厚兵器谱交给程咬金,程咬金越看越是愁容满面,最后怯怯的问道:“那啥,徒儿,你能给我翻译一下吧,要不你全部画图给我看也行啊。”
只一句话,程咬金忽然伸手堵住了剑侠客嘴巴。
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然而天机已漏,怕是,怕是剑侠客会折寿的。
不过剑侠客丝毫的不在乎,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区区寿命,算几何?
可程咬金在乎,在剑侠客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欣慰,看到了自己内心洋溢出的满足、平和。
考虑再三,程咬金修书一封至法明长老,那送信的人自然是剑侠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