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初心远去人亦去,青莲知节
啊……啊……啊……怒吼的是魔大,带着无尽的愤怒,带着无尽痛苦,带着满眼的泪水,狠狠的斩向剑侠客。
魔主竟然死了,魔主竟然死了,魔主竟然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多少战争,多少战斗,多少危险,都不曾有事情,而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剑侠客,被一个小小的大唐官府弟子取走了性命。
魔大悲愤,魔大痛恨,战争是双方的战争,悲愤和痛苦却是自己的,妖魔发起了这次侵略,妖魔发动了这次战争,妖魔感受不到三界的痛苦,也不会去感受三界的痛苦,可是魔主的逝去,却让魔大痛不欲生。
泪眼朦胧中,魔大的魔刀狠狠的砍在了剑侠客的身上,然而,当泪眼过后,魔大赫然发现魔二挡在了剑侠客的身前,而自己无尽的痛苦和悲愤的一刀切入的不是剑侠客身体而是魔二的身体。
魔大的手颤抖了,“为什么?”
“你忘了魔主的话了?如果魔主死了我们两个当以死成全剑侠客,如果剑侠客死了我们两个当屠灭长安为其殉葬。”
剑侠客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魔大和魔二。
“战争不存在正义和非正义!”当魔二倒下的时候,魔大挥刀,只是魔大挥舞的不止是手里的刀,还有心里的那把刀。
今晚的夜色很好,当魔气散去的时候,洒落在地上的月光更加的皎洁,长安城高高低低的建筑在月光下很是安详,只有那稀稀疏疏、高高大大的树不时的摇摆着,告诉世人它们还未曾睡去,其实未曾睡去还有长安的每一位居民,他们期待奇迹的发生,期待剑侠客的胜利,期待他们怀里的襁褓平安。
看着魔大、魔二倒下的躯体,剑侠客轻轻的说道:“战争不存在正义和非正义,反抗却是正义的。”
剑侠客轻轻向那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的一双短剑走去,只是那距离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
大梁防线上,刘副将带头意气风发的将妖魔杀了一场又一场,有着青莲的守护,这白发老将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战斗激情,一同冲在前面的还有答应剑侠客守护刘副将的青莲。
然而,在这月色皎洁的夜里,在这月夜沙场的冲击线上,青莲的内心忽然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人说爱一个人便会将一颗心吊在那个人身上,人说爱一个人便能感知那个人的一切,人说爱一个人便会因为他的喜而喜,因为他的愁而愁,因为他的悲欢而悲欢,无论时间多久,无论距离多远。
青莲忽然泪如雨下,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剑侠客缓缓的缓缓的走向一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的短剑。
刘副将吃惊的看着青莲,看着这坚强、无畏的普陀山弟子,即便单身被围困在知北山的时候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水的普陀山弟子,内心恍惚了。假如这个世界还有一种情形,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可能,那么,那么必然是……
刘副将胸膛中忽然燃烧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一股要将自己和敌人一同焚烧干净的火焰,这位只为沙场而生的耄耋老将,这位白发苍苍的勇猛战士,猛然登上点将台擂起了战鼓。
当三军肃穆的集合完毕的时候,刘副将拔出腰间的黑炎魔刀泪流满面:“全军出击,为剑侠客报仇!”
青莲悄悄的为刘副将施展了普渡众生和灵动九天,妖魔军队只剩残兵败将,再也无人能对刘副将形成威胁。斯人已逝,心儿也随风飘散,这大梁防线要的是热血青年,而不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修士。
忽然想起了地藏王菩萨的话语“普渡众生是什么?”“佛门度世是什么?”“金刚经是什么?”“观音咒是什么?”“如来是什么?”“人之一世,草木一秋,要度人,先度己,这度字换个字眼,也是‘爱’字。”
只是明白了,也晚了,知道了,也迟了!
程咬金背着盘古斧去九天之外寻找锻造干将莫邪的最新材质,有如此得意的徒儿,须得配上最为强大的法宝,才能展现大唐官府的声威,才能展现源自三板斧的横扫千军的无敌气势,才能无愧于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是程咬金的徒弟这样的话语。
当程咬金拖着那块硕大的九天星辰铁往回赶的时候,内心隐隐传来不安,好像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般。一声厉吼,一股气势在这洪荒宇宙中四射,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驰骋天下的知节大人提起了全部的灵力奔向长安。
一路上斩杀了九十九只恶兽,横劈了九十九颗挡在身前的陨石,程咬金终于来到了长安城。
然而,程咬金心慌了,空气中弥漫的是大唐官府弟子战斗的气息,是斩龙诀的气息,是横扫千军的气息,是后发制人的气息,还有那属于剑侠客挥刀的独特气息。
不过,既然是妖魔的气息先行消失的,那么胜利的应该属于大唐官府,应该属于剑侠客的吧,程咬金几乎不敢去深想。
当程咬金看到魔主还有魔大魔二的躯体的时候,内心升腾了些许的希望!不过也仅仅是些许,魔主毕竟是曾经同自己战斗过的妖魔,其强大根本不是剑侠客所能够匹敌的,更何况魔主的身边还有从来不离身的魔大和魔二;除非,除非,除非剑侠客另有奇遇,如同许多年前的飞燕女一般,一般的无情和决绝。
有人说希望是前进的动力,希望是前进的明灯,希望是人类最为美好的事物。可还有人说,希望不就是用来破灭的么,多么伤悲的一件事情,可这件事情就那么的发生了,当程咬金看到魔主手中那颗心脏的时候,天地静止了。
那不是剑侠客的心脏,那是程咬金的心脏,依稀记得有个调皮的小子说“师傅,您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箩筐”;依稀记得有个讨厌的小子不爱喝自己熬制的药汁,于是说“师傅,您老人家日理万机,以后这种小事还是我来比较好。”;依稀记得自己让那个沙场归来的小子一边又一遍的讲述施展斩龙诀的英姿,到后来那小子死活不肯……
可如今,那个小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程公看着跌落在街边的一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的一双短剑后,慢慢的走过去。
倏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未完待续)